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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断亲后,全家跪求她原谅结局+番外小说

明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裴长卿被送回家中之后,南风添油加醋将这事说了一番。裴父见儿子这般狼狈模样,当即一挥衣袖,就想要直接告到陛下跟前。这时,裴夫人匆匆忙忙找了过来,嘴里大喊着老爷不好了。裴序松训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裴夫人拉着他的衣袖,眼中噙着泪花,“老爷,二郎被三殿下的人给绑了!”*裴长璟被五花大绑,脸上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瞧着狼狈可怜。见裴序松急急忙忙赶来,嘴里大喊,“爹,快来救我!”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被打成这般模样,裴序松气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不知我裴家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三殿下,三殿下如今是要翻天了不成,将我儿打成这般模样。”押送人的青石脸上神情冷淡,“裴大人莫急,按理来说,此事可是我家殿下帮了大人。““今日,裴二公子当街调戏民女,差点逼得那女...

主角:虞婧谢钰   更新:2025-01-08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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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婧谢钰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断亲后,全家跪求她原谅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明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长卿被送回家中之后,南风添油加醋将这事说了一番。裴父见儿子这般狼狈模样,当即一挥衣袖,就想要直接告到陛下跟前。这时,裴夫人匆匆忙忙找了过来,嘴里大喊着老爷不好了。裴序松训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裴夫人拉着他的衣袖,眼中噙着泪花,“老爷,二郎被三殿下的人给绑了!”*裴长璟被五花大绑,脸上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瞧着狼狈可怜。见裴序松急急忙忙赶来,嘴里大喊,“爹,快来救我!”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被打成这般模样,裴序松气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不知我裴家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三殿下,三殿下如今是要翻天了不成,将我儿打成这般模样。”押送人的青石脸上神情冷淡,“裴大人莫急,按理来说,此事可是我家殿下帮了大人。““今日,裴二公子当街调戏民女,差点逼得那女...

《假千金断亲后,全家跪求她原谅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裴长卿被送回家中之后,南风添油加醋将这事说了一番。
裴父见儿子这般狼狈模样,当即一挥衣袖,就想要直接告到陛下跟前。
这时,裴夫人匆匆忙忙找了过来,嘴里大喊着老爷不好了。
裴序松训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裴夫人拉着他的衣袖,眼中噙着泪花,“老爷,二郎被三殿下的人给绑了!”
*
裴长璟被五花大绑,脸上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瞧着狼狈可怜。
见裴序松急急忙忙赶来,嘴里大喊,“爹,快来救我!”
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被打成这般模样,裴序松气得整个人都站不稳。
“不知我裴家究竟是哪儿得罪了三殿下,三殿下如今是要翻天了不成,将我儿打成这般模样。”
押送人的青石脸上神情冷淡,“裴大人莫急,按理来说,此事可是我家殿下帮了大人。“
“今日,裴二公子当街调戏民女,差点逼得那女子自尽,幸好被殿下拦下。”
“否则按照我朝律法,当街调戏女子扰民风,便是仗责二十。”
裴序松铁青着脸色,眼中闪过些许戾气,“此事是小儿的不对,但是我家大郎今日手骨被折断,三殿下怎么也应该给我裴家一个交代。”
青石不紧不慢,拿出一搂折子,朝他递过去,“裴大人不妨先看看这是什么。”
裴序松接过折子以后,越往下看脸色越发铁青。
“我家殿下可怜裴大人这么多年官场不易,这才特意来提个醒。”
裴序松僵硬着神情,“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三殿下了?”
青石语气嘲讽,“殿下早就料到大人会道谢,让大人不必客气,日后多加管教就是。”
说完这话,转身毫不犹豫就离去。
裴夫人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让人离开,不可置信开口,“老爷,你就让我们儿子被这样欺负吗?”
裴序松铁青着脸色,转身,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将手中的折子一摔。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裴夫人被打得有些蒙,捡起折子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她和裴长璟收受贿赂的记载。
她此刻再顾不得儿子,连忙去拉裴序松的衣袖。
“老爷,官场上哪里不需要银子打点,我收的这些钱可全都花在了裴家身上啊。”
“我都是为了裴家啊。”
“糊涂!”
裴序松看着她,“从今日开始,断了与那些人的联系,收了他们的东西,将府邸掏空也要给我还回去。”
陛下最是忌惮这些,若真将这些牵扯到陛下面前,整个裴家都要跟着遭殃。
只是今日的事,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裴夫人面上火辣辣的,心中恨意滋生。
她知道今日的事都是由虞家那位小姐引起的。
动不了三殿下,可这位虞家小姐,却是动得的。
虞夫人还在府中焦急等着裴长卿将人领回来,听到外面有人来报,急匆匆便出了院子。
却只瞧见裴夫人。
她神情含笑,“姐姐,你怎么来了。”
二人皆出自济州白家,虞夫人一脉虽是旁枝,也称得上是表亲。
裴夫人神情很不客气,“你既还喊我一句姐姐,我就少不得要说几句。”
“有什么事姐姐慢慢说便是,翠枝,奉茶。”
裴夫人摆手,颜色稍微缓和些,“茶就不喝了。”
她开门见山,“虞婧呢?”
虞夫人做出一副极其苦恼的模样,“婧儿如今还在三殿下府中,没有回来呢。”
“荒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待在外男府中,即便是三皇子,传出去也是败坏家风。”
虞夫人叹了口气,“姐姐,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裴夫人靠近了些,语气带了些怂恿味道,“要我说,你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了,虞婧本就不是你亲生,养育这么多年已是仁至义尽,要是换在我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势必要叫她脱一层皮的。”
“今日,我家长卿好心好意却将人请回来,却被折断了一只手,这件事您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虞夫人听到这话,脸上神情也闪过惊讶。
“竟有此事!”
随即又闪过了然,是谢钰干的。
裴家不敢跟谢钰硬碰硬,只好从她这儿下手出出气了。
她眼眸中神情闪过几分不屑,嘴上却笑着答应着,“放心,我一定将人寻回来,到时候再让她登门,好好给您道个歉。”
裴夫人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这才施施然离开。
等人走后,虞夫人脸上神情阴郁了些。
虞婧这妮子,莫不是真不打算回来了?
那可不成。
虞昭月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过来时脸上染着担忧神色。
“母亲,如今裴家伯母都找上门来了,该如何才好?”
她低垂着头,神情有些委屈。
“都是因为我,姐姐才不愿意归家,早知道如此,女儿宁愿一辈子待在庄子上。”
虞夫人看着宝贝女儿这般委屈模样,拍了拍她的手安慰。
“说什么胡话,你是我的女儿,合该被千恩万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虞昭月听到这话,脸上洋溢出灿烂笑容,“母亲疼我。”
她试探着开口,“只是姐姐一直在三殿下府中待着,也不是个法子,如若不然,先让管家伯伯将人给接回来。”
虞夫人听到这话,心中越发不满虞婧。
要不是昭月还未满十四岁,随虞婧死在哪个荒郊野岭,她都不会抬眼。
她脸上挂着笑,打趣着面前的女儿,“昭月,你姐姐要是能跟你这般懂事大度,该有多好。”
虞昭月羞涩低头,“都是母亲教导的好。”
虞夫人吩咐管家,去三殿下府中将人接回。
虞婧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她半句话,她的话,虞婧不会不听。

虞夫人很快便到了府中。
一进门便拉着虞婧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你兄长性子不稳重,我就不该使唤他来接你回府的,听说他还打了你,现在还疼吗?”
她眼中满是慈爱摸上虞婧还有些泛红脸颊。
虞婧一时也有些愣神。
这还是自落水后,她第一次见到母亲。
面前之人相伴她十几年长大,信佛又似含着一颗慈悲心肠,她从小便尊敬儒慕,谁又能想到慈悲心下,全是腐烂发霉的肮脏蛇鼠!
想起生母惨状,虞婧恨的指尖发抖,被她拼命压制下来。
虞夫人见她没说话,接着开口,“你不要怪他,都是母亲不好,要怪就怪母亲。”
她拉着虞婧的手,“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耍小性子不回家啊,一直住在三殿下府中算什么回事。”
虞婧呼吸回归平静。
低头轻声应下,“我知道的,等会我便随母亲一起回去。”
早晚都是要回去的,虞夫人亲自来找她,她也没有必要再熬着了,免得将人惹急了。
到时候以虞夫人的手段,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虞夫人听到这话,心中满意。
季安性子急躁,定然是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打了,虞婧愿意回去才怪了!
她拍了拍虞婧的手,“你放心,等回去以后,母亲定然说教你兄长,让他下次不敢再对你动手。”
虞婧神情感动喊了句母亲,随后又有些懊恼看向自己的腿。
“只是我这腿,畏寒又不好动作,不知该如何才好。”
“你放心,母亲早已经为你备好了金丝软榻,马车中也烧了暖炉,等回了府后,母亲请专门的医师为你调理。”
虞夫人接着开口,“你兄长之前耍性子,不让下人给你用药,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直接来告诉母亲便是,母亲为你做主。”
虞婧心中冷嗤。
虞夫人掌管宅院之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面上却仍旧笑着,“多谢母亲疼我。”
虞夫人敏锐从她的笑容中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却没有及时捕捉到那一抹情绪,转瞬即逝。
虞婧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但她找不出来。
谢钰进来,先是同虞夫人打了招呼。
虞夫人满是慈母姿态同他道谢,“多亏了殿下救下我爱女一命,才不至于闹出大事来,臣妇在这给殿下磕头道谢。”
说罢便要跪下。
谢钰虚扶一把,“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
他目光看向榻上的虞婧,目光在她脸上红印处停留一瞬,很快移开视线。
声音清朗冷淡,“虞小姐这是准备要回去了。”
“嗯,多谢殿下这几日的照顾。”
谢钰凑近,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来,压低声音,“这是我府中的信物,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虞婧眼中诧异,谢钰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让她有些不明白了。
只是虞夫人还在一旁,她不好多问,很快将玉佩接过,藏在袖中。
虞夫人搀着虞婧,几人一起走了出去。
谢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淡淡冷意。
“虞夫人,改日有时间,我亲自登门拜会。”
虞夫人停下步子转身,笑脸盈盈,看不出一丝差错。
“随时恭候殿下大驾。”
*
芳园。
翠枝轻轻给虞夫人捏着肩。
“夫人放心,已经安排沈郎中过去照料小姐了。”
“小姐回到院子后,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那人随时盯着小姐呢。”
虞夫人半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虞婧被她从小养在身边,什么性子她最是清楚,总归是翻不出什么浪来的。
反正不过就大半年了,先依着她,等昭月这丫头安安稳稳长到十四岁便好。
虞婧要是听话,就给她随便找个人嫁出去,要是不听话,到时候,可有她好受的。
她抱着暖炉,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
外面依旧细雪飘落,有冬鸟掠过寒枝,引起一片落雪。
“翠枝,你去我房里拿些东西给她,就说我染了风寒,怕传给她,这段时日就不去瞧她了。”
*
寒水居。
沈郎中替虞婧重新包扎完后退了出去。
丫鬟宝珠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语气有些激动,“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奴婢心中可要担心死了”
宝珠是虞婧的贴身丫鬟,从小就伺候着她长大。
虞婧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唇角却扬起笑来。
“宝珠,这么担心我,这两日怎么也没见你来找我呢。”
宝珠听到这话,连忙跪在地上,“小姐,不是奴婢不想来,只是三殿下太过于…奴婢实在不敢过去,也怕贸然去影响了小姐。”
虞婧笑着将人扶了起来。
“你从小就伺候在我身边,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
她那个光怪陆离的梦中,虞夫人做的许多事情,可都是多亏了宝珠的帮助。
宝珠从小陪着她长大,她从未怀疑过他,甚至将她当作姐妹。
可她却将那镯子放在她枕头下,诬陷是她所偷盗,给了她最后一击,害她含恨而死。
“宝珠,这么多年,我对你好不好呀?”
宝珠听到这话,有些疑惑,抬头不明白小姐的心思。
“小姐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虞婧点头,“算我没有白疼你。”
她捂着心口,脸上挂着愁容。
“宝珠,这两日我昏迷,也算是大彻大悟了,我和虞昭月之间,其实都逃不过因果二字。”
“母亲能够让我留在虞府,已经很是不错了,我不该去奢求太多。”
宝珠没想到经历了这一趟,小姐的想法居然发生这么多变化。
她掩去眼中诧异,轻声道,“小姐能够早一点想清楚,是最好不过的。”
虞婧拉住她的手,态度亲昵,“说到因果,母亲也极爱礼佛,我如今留在府中,全都仰仗母亲的宠爱,你身为我身边伺候的丫鬟,自然也是一样的。”
宝珠结结巴巴回答,“自然。”
她总觉得小姐说这话,有些大事不妙。
只听见虞婧笑眯眯的接着开口,“既然这样,你以后每日子时,抄写两个时辰的佛经,就当是替母亲祈福,如何呀?”
宝珠听到这话,连忙跪在地上。
“小姐,奴婢不知道是哪儿做错了,求小姐明示。”
冬日本就严寒,她白日里要当职,要是子时再写两个时辰的佛经,那是当真半点休息的时辰都没有了。
“你没有哪儿做错呀,还是你觉得,我这话说的不对。”
她语气陡然一冷,“还是说,你不愿意为夫人祈福。”
宝珠忙磕头,“奴婢不敢。”
虞婧脸上这才重新挂满笑意,将人扶起,“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的好宝珠。”
宝珠看着面前言笑宴宴小姐,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恐慌。
*
芳园。
四周寂静,宝珠压低了声音,同面前的翠枝将虞婧今日说的话一五一十交代了。
翠枝听到这些还有些不可置信,“大小姐当真是这样说的?”
“正是。”
翠枝点头,见宝珠神情还犹豫得很,又开口,“还有什么事?”
宝珠这才直接跪到她面前,“翠枝姐姐,小姐让我每日此时过后摘抄两个小时的佛经,为夫人祈福。”
“可这冬日里,不就是要了奴婢的命吗?”
她磕头,“求姐姐看在我这些年为夫人做事的份上,替我想想法子饶过我这一回吧。”
翠枝瞥了她一眼,“我当时什么大事呢。”
“宝珠啊,我们为奴为婢,就应该有这个自觉,主子说了什么,去做什么便是。”
她将地上的宝珠扶起来,“况且为夫人祈福,又不是什么坏事。”
“你这些年为夫人做的事情,夫人都记在心里呢。”
宝珠本就是鼓足勇气,听到这话后只好点头。
翠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嗤了一声,转身往园子里走。
这点小事,就不必拿回去叨扰夫人了。

他语气干巴巴的,似是解释,“婧儿,要不是你当时和昭月争执,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昭月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你簪子,你给她便是,是你自己小气,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对,都是她先对昭月动手,他不过就是护着昭月不受欺负罢了。
说到底,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想到这,那抹强烈的愧疚感才仿佛稍微好受了些。
虞婧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些嘲弄。
这时候了,还不忘将这些脏水全都往她身上泼。
她目光落在虞昭月发间,那枚玉簪还得意般戴着。
那日哪里是她小气,分明是虞昭月不分轻重,想直接从她发间抢!
这是兄长送她十三岁的生辰礼,她自然是不愿意。
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虞季安下意识挡在虞昭月身前。
虞婧躺在榻上没有丝毫动作,眼中闪过讽刺。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对虞昭月做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虞季安让开身子,有些悻悻然开口,“这件事和昭月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
虞婧声音缓缓传来,“兄长忘了,这簪子是你亲手为我做的生辰礼。”
听说是特意寻找羊脂白玉雕刻的,世间独一无二。
虞季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看向那簪子,脸色难看了些。
他那时候知道宠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是个冒牌的,当时只恨不得能够将所有的好东西给虞昭月,不过就是枚簪子,他当时也没有想过这么多。
虞昭月眼中泪珠瞬间滑落,一把将发间簪子取出,哭得有些接不上气。
“我实在不知这簪子对姐姐如此金贵,要是早知道如此,我绝对不会和姐姐相争。”
“今日的事情,全都怪我,怪我在庄子上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惹下这些事情。今日,我就以死明志,只愿姐姐能够原谅我和兄长。”
说完这话眼睛一闭,作势就要拿那簪子朝自己刺去。
虞季安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拦,簪子被甩开,碎在地上。
虞昭月脖子上也划出一道细细血痕。
她带着哭腔,“兄长,你拦我做什么,只要姐姐能够原谅我,即便是死,我也不怕!”
虞季安连忙将人搂在怀中,“昭月,你别做傻事。”
虞婧看透她这套把戏,冷笑一声,“虞昭月,你不去戏班子唱戏,真是可惜了。”
虞昭月哭声再次传来,“兄长,你就让我去死——”
听了这话,虞季安站起身来,那一点愧疚终于消失了个干净。
因为一枚簪子,她就要将昭月逼死吗?
这么多年,她替昭月享了多少福,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她可知晓,这些东西,其实本就是属于昭月的!
眼中怒火涌出,他一巴掌打在虞婧脸上。
“虞婧,你疯了不成,昭月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
“你就非要逼死昭月吗,你腿伤了为何不早些说出来,硬是要弄成这模样,非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亏欠你吗。”
“一枚簪子而已,你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有过,有必要和昭月这般斤斤计较吗。”
虞婧只觉这幕刺眼,脸上火辣辣一片疼。
虞昭月在一旁哽咽,“姐姐,兄长只是一时生气,不是真心和你动手的。”
“姐姐要是有什么怨言,全都朝我来,千万不要怪罪兄长。”
虞婧目光落在碎掉的簪子上,整个人被气到不行,咳嗽不停。
虞季安或许不知道虞夫人那些事情,二人年少时的兄妹情谊也做不得假。
可如今就像是这簪子,碎了,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心中对这个兄长最后抱有的那一次期待,也在此刻化为灰烬。
她勉强开口,“这么多年,我们兄妹之间情分,终究是比不过血脉亲缘。”
虞季安心中一滞。
可看到虞昭月脖间的那一抹红,不安情绪散去。
虞昭月显得手足无措,哭着开口,“我去给姐姐磕头,求姐姐原谅我。”
虞季安心中烦躁,也说出请究竟是为何。
将人护在怀中,像是生怕被虞婧欺负了去,眼神冷冷盯着她。
虞昭月被护在怀中,还红着一双眼睛,怯生生开口,“姐姐住在三殿下府中,就不怕别人议论吗?”
“姐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住在这儿,不知会引起多少议论,就连整个虞家和三殿下都要跟着受影响。”
虞婧目光与她对视,“谁敢议论三殿下?”
她落湖住在三殿下府中这件事情,不过就裴家虞家知道,她到是好奇谁会出来嚼这个舌根。
虞昭月被她反问的说不出话来话。
虞季安心头火起,“昭月,你不用和她说这些。我们虞家的脸,全都让她给丢尽了!”
“既然她愿意在这里住着,就让她住个够。”
说完这话后,带着人离开。
等回府后,虞夫人眼巴巴的守在门口,却只瞧见兄妹二人回来。
她一眼就注意到虞昭月脖子上的伤,着急问道,“这么大一道口中,怎么弄的?”
虞昭月还没开口,一旁的虞季安接话,“刚刚不小心划伤的,儿子这就带昭月去上药。”
虞昭月笑容顿住,又很快恢复笑容应和了句。
“路上树枝锋利,冷风一刮不小心划的,母亲不必担心。”
虞夫人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再多问。
又往马车里看了眼,确定没有人后,她开口,“婧儿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虞季安将今日的事情潦草说了几句,虞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虞昭月急忙开口,“母亲,兄长也都是为了我,母亲千万不要生气。”
看着面前的女儿,虞夫人深吸一口气。
“我亲自去将她接回来。”
虞婧性子本就倔,今日又挨了季安一巴掌,只怕是更加不愿意回来了。
虞婧从小最听她的话,她亲自去,定然会跟着回来。
不管如何,虞婧是一定要待在府中的。
虞季安低声嘀咕,“母亲,她愿意在那里呆着,随她便是。”
虞夫人呵斥了一声糊涂,也没有管他,交代让他带着虞昭月去上药后,直接上了马车朝着三皇子府邸过去。
看着虞夫人远去的马车,虞昭月攥紧手心。
在母亲心里,那个小贱人就这样重要吗?
都这样了,还非要将人给接回来。
果然,从小养在身边的,终究是会比对她有感情些。

天盛元年,严冬,上京城被一场大雪覆盖的严严实实。
宫中,莲花池畔。
“兄长,我真的没有推她。”
虞婧面色苍白,对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开口解释。
虞季安闻言看向她,眼中满是怒火。
“昭月好心带你来赴宴,你竟歹毒至此,占了她这么多年的人生,如今还将她推入水池中,想将她的命也夺走。”
“我虞家这么多年,怎么就养出你这一只白眼狼!”
听着兄长责骂的话,虞婧的心刀扎般疼。
她在虞家当了十三年的千金,却在半月前被告知,她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奴仆之女。
虞夫人念在多年的养育之情将她留在身边,对她说:“你只管留在这里,昭月回来,我一样疼你。”
可虞昭月回来的第一天,她就被罚跪了祠堂。
第二天,她从住了十几年的阁楼中搬了出去。
第三天,她被虞昭月从假山上推下,昏迷了两日。
醒来后,虞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开口却是规劝。
“婧儿,昭月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她对你稍有怨恨也是应该的,答应母亲,你就让让她。”
她步步退让,虞昭月却步步紧逼。
今日宫中设宴,她不想来的。
是虞昭月热情邀请,母亲也劝她趁机缓和二人的关系。
一路上,虞昭月和兄长说说笑笑,就像是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她自知格格不入,这才一个人来了这莲花池旁。
却没想到虞昭月也跟了过来。
少女提着裙摆,缓步而来,脸上挂着娇俏笑意。
“姐姐,这些年你占了我的人生,可知我就是这样被苛待着长大的。”
“如今这滋味,可还好受?”
虞婧往日明媚的眼眸,此时彻底黯淡下来。
她轻声开口:“不是的,那些东西我都可以还给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等回去以后,我就同母亲说,永远不再踏入虞府一步。”
正是因为心中愧疚,所以虞昭月这些日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她都一再隐忍。
“本就是属于我的,谁让你还呢。”
虞昭月冷笑一声,脸上神情变得有些扭曲。
“我偏不让你离开虞家,我就是要让你日日饱受煎熬,这都是你欠我的。”
说完这话后,一把拽过她的手,想将人往池里推去。
虞婧下意识挣脱,虞昭月却顺势往后一跃,落入池中。
随之响起的,一道惊慌而又熟悉的声音。
“昭月!”虞季安没有犹豫就跳入池子里。
等费力将人救了起后,他将人搂在怀中。
虞婧开口再次解释:“兄长,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是虞昭月,是她自己....”
虞季安怒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这时,裴长卿也匆匆赶来。
自从虞昭月回来后,虞婧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瞧见他了。
二人从小定下婚姻,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裴长卿曾经说过,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身侧。
他肯定会相信她的!
她下意识去拉裴长卿的衣袖,却被用力甩开。
裴长卿眼中含着厌恶,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虞昭月身侧。
“虞婧,你这样心肠歹毒,真让我觉得恶心。”
看着手中的空落落,虞婧只觉心中绞痛。
虞昭月轻咳一声,奄奄出声,“兄长,长卿哥哥,想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回到家中,自然夺走了许多属于姐姐的目光,姐姐对我心怀不满,也是应该的。”
她善解人意开口:“我不怪姐姐。”
虞季安听到这话,对这个妹妹更多几分怜惜。
语气安抚,“什么抢不抢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转而语气一变,“倒是有的人,白占了十多年好处不说,现在还想加害你!若是不教训一下,日后不知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虞季安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冷然。
他站在虞婧面前,开口逼问:“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动手。”
虞婧看着身后的池子,眼中含泪:“兄长,求你了,不要——”
她前日才发了一场高烧,还没好全,如今身上根本没有力气。
从这跳下去,她会死的。
她又看向站在后面的少年。
可裴长卿目光冷淡,移开了视线。
虞季安看她害了人还敢装可怜,直接一把将人推了下去。
总归她会浮水,不会有性命之忧。
将昭月害成这个样子,他不过以牙还牙,已经很仁慈了!
虞婧凭着本能开始挣扎。
可冬日水寒,不过片刻她就觉得浑身冰冷麻木,使不上一点劲。
“救命,来人...救救我——”
少年早已抱着人离开,哪里还听的到她的呼救。
冰冷的池水逐渐漫过她的耳鼻。
她心中麻木苦涩,逐渐放弃了挣扎。
也罢,这一条命,就当是报答虞家这么多年对她的养育之恩了。
将死之际,她仿佛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声音。
似真,似梦。
“大师说了,昭月这孩子命格特殊,若是能寻个八字生辰一样的,或许能够挡去灾祸。”
“日后只好委屈昭月在庄子上生活了,这件事除了我们,万不可有第三人知晓。”
“夫人莫哭,等十四岁后,昭月这丫头的灾祸过去,我们再将她接回来便是——”
像是醍醐灌顶般,许多事情突然就想通了。
难怪母亲每年她生辰时都要出去一趟,难怪父亲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
心比池子里的水还要冷。
原来这么多年,她不过就是一个被挡灾的笑话罢了。
但她不欠虞家任何人的,她不能就这么屈辱的死了。
心中想着,又生出些力气来挣扎——
*
“殿下,那池子中好像有个人。”
青峰替主子撑着伞,忍不住探头往里瞧。
今日参加宫宴的人都在,这会是谁?
竹伞下的青年一袭雪白狐裘,长身玉立。
他脸色青白,唯有眼睑处细小红痣,让人觉得还有几分活人气息。
谢钰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
谁敢把杀人抛尸的手段敢动到他面前来,脏了他的池子。
见青峰还在等着他的指令,他淡淡吩咐。
“捞上来。”

只是,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说是三殿下那边传话,虞婧落入水中,如今身子还很是不好,暂时动弹不得。
虞季安才醒过来就听到这些,当即就从床榻上起身,气得不行。
虞婧这矫情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在府中晕倒了两日,虞婧居然还拿乔待在三殿下府中,也不想着回来看顾他。
当真是没有将他这个兄长放在心上。
他去找了虞夫人,主动请缨,“母亲,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将人给带回来。”
虞夫人出声交代,“不管如何,一定要将人给带回来。”
虞季安点头应下,心里越发觉得虞婧过分。
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母亲心里仍旧念着她,一心想着让她回来。
虞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非要亲自去教训虞婧一番不可!
虞昭月在一旁听到这些,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她就知道在母亲心里,终究是对虞婧有感情的。
虞婧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一个低贱的奴仆之女罢了,母亲和兄长心中总是记挂着她。
她暗自攥紧手心,脸上挂着笑意,“母亲,我和兄长一起过去。”
她语气中染着担忧,“兄长才刚刚醒,我实在有些不太放心。”
虞季安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感动。
同样都是落入冰水之中,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虞夫人倒也没有阻止,只是开口,“你兄妹二人关系这般好,我这做母亲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你兄妹二人一起过去便是。”
看着兄妹二人一起离开的背影,虞夫人敛眸,看不清眼底神色。
马车之中,虞昭月坐在一旁,乖巧得很。
只是神情显得有几分沮丧。
虞季安注意到她的情绪,出声询问,“昭月,是有什么心事吗?”
虞昭月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回来,或者兄长没有在莲花池中救下我,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母亲也就不会夹在其中为难了。”
虞季安听出她语气中的委屈难受,心疼的很。
他开口安慰,“昭月,你很好,如今这些事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他握紧了拳头,“是虞婧不识好歹。”
长卿去找她,居然还被折断了一只手,简直歹毒至极!
他作为她的兄长,绝不能坐视不管。
虞昭月接着轻声道,“我知道母亲和兄长心里终究有姐姐,姐姐毕竟陪在你们身边这么多年,我都理解的。”
“我也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待会儿我同姐姐好好道歉,一定将人给劝回来,兄长也不必太担忧。”
虞季安听到这话,只更加觉得这么多年对她亏欠。
“我说了,你没什么错的,该道歉的人是她才对。”
虞婧估计早就等着他给一个台阶下,如今知道他亲自过去接,只怕早早就在府门前等候着了。
想到这,他拍了拍虞昭月的肩。
“昭月,从此以后在我心中,谁都比不过你。”
“你放心,等会儿我便让她跟你亲口道歉。”
虞昭月低头,脸上满是对他的依恋之情,“多谢兄长疼我。”
看着自家妹妹这模样,虞季安只觉心中保护欲满满,对虞婧的不满又浓重几分。
她都占了昭月这么多年的人生,替她享了这么多的福气,却还是如此的不懂事。
这么多年,都怪自己太娇惯着她了,让她越发无法无天。
等回府之后,定要好好改改她的性子。
马车行了半晌方到三殿下府门口,二人下来时大门却紧闭着。
虞季安的脸色“唰”一下就黑了下来。
他早就派人通知过了,说是今日要将虞婧接回来,可如今大门紧闭,分明就是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又想起谢钰那天对他的态度,他心中憋了一口气。
虞昭月在一旁轻声询问,“兄长,你说会不会是姐姐不愿意回来,这才让三殿下将门关起来的?”
“她胆敢!”
虞季安火气上涌,同时闪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明知他会来接,却故意不出来,虞婧难道一辈子都不想回虞家了吗?
他猛地敲门,门房小厮这才悠悠将门打开。
“您找谁。”
他冷着声音:“我是虞家长子,今日来接虞婧归家。”
小厮想起主子交代,开口道,“虞小姐这两日都昏迷着,头晕眼花的,恐怕不能跟你回去。”
说完这话作势就要关门。
要不是虞季安眼疾手快,将门给摁住了,恐怕真要碰一鼻子灰。
他脸色难看。
“放肆,这便是三殿下府中的规矩?”
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谢钰不知何时出现,声音缓缓接过他的话。
“这便是我府中的规矩,虞公子是有什么疑问吗?”
青峰在身侧替他撑着伞,谢钰笑意不达眼底。
虞季安见他过来,不敢多嘴,朝他行礼。
“我只是想接回自家妹妹而已,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原来阿婧是你妹妹啊,我还以为你妹妹只有身边这个人呢。”
他目光轻飘飘的落在虞昭月身上,虞昭月下意识往后退了步,低头开口,“臣女虞昭月,见过三殿下。”
面前这个人身上气息太过阴骘,让她莫名有几分害怕。
谢钰很快移开视线,哂笑着道,“虞公子,可别错把鱼目当珍珠,日后可没地方后悔。”
虞昭月脸上浮现羞红恼意,攥紧了手心。
这谢钰,竟当面羞辱她!
虞季安见状,挡在她面前,大着胆子出声维护:“虞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三殿下操心了。”
气氛冷凝下来。
这时,嬷嬷出来,朝虞季安开口,“虞公子,虞婧小姐请您进去呢。”
虞季安不敢再看谢钰神色,只拱手,匆匆跟随嬷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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