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揣进怀里,接过林流云的水囊应道:“等着,马上就来!”
官差前脚刚走,后脚林昭昭和林星河就带着一大包东西闪出了空间,重新回到牢房。
估计那官差很快就会回来,杜英娘忙让他们把那一大包东西放在自己和林和风身后,遮挡起来。
果然,那官差不过一刻钟时间就回来了。
把水囊扔给林和风之后,照着名册点了名又走了。
林昭昭这才将那一大包东西拖出来,对林星河和赵清月道:“大哥、大嫂,你们快来帮忙,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林星河嘴里嚼着喷香的牛肉干,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他按照林昭昭的吩咐,拖出一大包干燥的黑土,有些得意地对赵清月道:“清月,这些都是我挖的呢!”
赵清月一边笑眯眯地夸他,一边将黑土均匀地扑满了整个牢房。
有了黑土的覆盖,脚下的污水看不见了,寒气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杜英娘欣慰地看着他们将黑土扑好,正要将担架放在地上,就听林昭昭道:“娘,还没好,你和三哥再坚持下。”
杜英娘忙点头,就见林昭昭又扯出一大块油布来,铺在黑土上。
油布隔绝了地上的湿气和寒气,人站在上面,已经不觉得冷了。
可林昭昭似乎还没收拾完,她又拿出一块黑褐色的毡布,盖在油布上面。
这么一来,地上不仅软和,还十分舒适。
更重要的是,牢房里光线昏暗,不仔细看的话,黑褐色的毡布就跟原来脏污的地面差不多,根本看不出异样。
这边刚收拾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吵杂声。
“昭昭,地上太干净了,还得铺些稻草!”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流放,他们买了所能想到的所有物资,就连稻草也没落下。
听杜英娘提醒,林昭昭笑眯眯地从大包袱里拿出一小把稻草随意地撒在地上,还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杜英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林和风将担架慢慢放下。
他们刚安置好林琦,吵杂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
就见对面的几间空牢房被官差用力推开,对着连声抱怨的主院众人厉声喝道:“进去,进去!都到这里了,哭有什么用?
都给我安静些。”
在国公府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主院的人哪里进过这么脏的地方。
男人们尚且能硬着头皮进去,女眷们全都捂着鼻子,哭哭啼啼的,怎么都不肯进去。
那官差实在不耐烦,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在牢门上拍了拍,喝道:“你们再磨磨蹭蹭,可别怪本官爷不客气了!”
一看见那把亮闪闪的长剑,女眷们也顾不上哭了,一窝蜂地往里面挤。
周氏一把年纪,被挤在最后面,气得红着眼睛咒骂:“你们这些小娼妇,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吗?”
可女眷们根本就没心思听她咒骂,刚在牢房里站定,又低声抽泣起来。
一样的污水成冰,一样的寒冷潮湿,一样的恶臭难闻。
要在这样的地方待一个晚上,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娘,这里好冷啊!我不要待在这里!”
林雅柔眼里含着眼泪,凄楚地对张氏道。
张氏自己也是满心烦忧,她想安慰女儿两句,又见赵言心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团哥儿被挤到角落里,忙将她们母子拽到自己身边。
“娘!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林雅柔满心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