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兆心里微动,他能感觉到,他的小姑娘开始依赖他了,“榕榕,无欲无求的世界,可以善良,但人有七情六欲,难保不心生歹意。”
沈书榕倾身看他,“枕边人,也不可信吗?”
谢云兆被她漆黑的眼球亮到,两个人的呼吸喷洒在一起,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枕边人,她在怕什么?
又或是,沈琦夫妇出了问题?
盯着她的双眸,谢云兆一字一句说道:“别人我不清楚,但榕榕放心,可以一辈子信任我。”
沈书榕难得心情好了一点,“明天我有点事,你别来了。”
谢云兆点点头,不能太粘人,“好,”
……
夜里,阴雨绵绵,沈琦站在书房屋檐下,看着小雨滴滴落地,慢慢汇聚在一起,最终流入石砖的缝隙,
即便她带着目的接近,成婚这一年,他对她无微不至,娘提过几次纳妾,都被他否决,竟也入不了她的心吗?
“夫君,怎么站在这里?”梁氏扶着腰走来,婢女为她撑伞,
沈琦微微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头,“想点事情,你怎么没睡?”
“明早要去巡铺子,本来要睡的,见你还没回便来寻,”梁氏挽住沈琦的手臂,后者明显一僵,
转而抽出手臂,扶着她走回去,“让下人来就是,今夜雨不会停,你又月份大了,明天路滑,别出去了。”
梁氏的脸上露出感动的笑容,“夫君为我着想,但娘给的几间铺子还是要好好打理。”
沈琦垂眸看路,点了点头没言语。
“有两间铺子,在正街上,娘好像想给妹妹,”
“你喜欢?”
“妹妹以后要管谢二公子的家业,又要打理财库,我怕她没有精力,”沈琦这个废物,财库都能被沈书榕夺去,要他这个男人有何用?
沈琦心里的愤怒逐渐化成苦涩,他真是有眼无珠,枕边人有这般打算,他竟丝毫未察觉。
“妹妹也是自己家人,放心,娘不会亏待你。”
“我知道,就是有点羡慕妹妹,我们成婚时,嫁妆少的可怜,都怪我,生母死的早。”
这样的话,她说过不止一次,每每听了都会更加怜惜她。
此时才发觉,她的每句话都带有目的,顿时连周旋的心思都没有了,“你先回去,我书房里还有点事,铺子的事我会和娘说,你喜欢就给你留着。”
梁氏立时笑颜如花,“多谢夫君,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琦摆摆手,转过身,心底的伤痛疯狂涌出,她冒雨前来,只为铺子,没有一丝是为他!
第二天,沈琦去了长公主府,梁氏也乘坐马车出府,
一家茶楼的雅间里,传来了亲吻的声音,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难舍难分。
隔壁的男人捏紧了拳头,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本就不配,是他力争而来!
沈书榕掰开哥哥的手,摇了摇头,不值得。
刚要迈步走出去,隔壁有说话声传过来,“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吧?”
“嗯,是个男娃就好了。”
“我这么厉害,一定是男娃,所有的家业,最后都是我们的。”
“小点声,哎呀,轻点,坏蛋,嗯~”
沈书榕惊呆了,梁氏肚子里的孩子……
沈琦瘫坐在椅子上,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沈书榕没想到,前世的侄儿……长得像梁氏,没人觉得不对……
简直欺人太甚!
她和哥哥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些人如此对待?
看着备受打击的沈琦,过了这个坎,哥哥依旧是骄傲的郡王府世子,长公主嫡长孙!
沈书榕不忍再看,悄悄走出门,给他空间。
沈书榕招手,花妈妈,田妈妈凑过来,“封锁茶楼,歇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