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执告别,许诺每月都会寄信到燕都报平安,之后渡船离楚。
一路顺遂。
温慈一生,困顿多年,所幸三十而立,也要去试着走一走,属于自己的路。
10 裴执番外
阿母才寄来的信又不见了。
裴执知道,又是被裴昭拿去偷偷看了。
裴昭这几年总是爱隔三差五的偷他的信。
明明一切的选择,一切的苦果都是他自己埋下的,现在阿母真的放下了,他又要把那这信翻来覆去几十遍,似乎找出阿母心中还有他的蛛丝马迹。
裴执觉得,人总是不能既要又要的。
不过这几年,裴昭的身体倒是大不如前了,多年南征北战,暗伤复发,让这位乱世枭雄也一下苍老了不少。
最近,似乎还有要将大权交给自己的想法。
裴执很乐意。
他若当了燕君,说不定母亲就可以在燕都安居了,也不必再担心裴昭时不时脑子想不开,弄出强取豪夺的戏码来。
现在,他要去裴昭那儿,把属于他的信都抢回来。
该打的仗都打得差不多了,裴昭没事可做,近来总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黑漆漆的大殿里,阳光也照不进去,裴执觉得自己还是要速去速回。
可今天,老头却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偷了信,裴执仔细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带着点儿恶意道「阿母要与谢先生成婚了, 你哭了是不是?」
裴昭听了像是被踩了尾巴,可是裴执如今身强力壮,他又哪里能打的到。
最后, 裴执还是在角落里找到了母亲的信。
拿了信,裴执和裴昭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抬脚要走, 裴昭难得的叫住了他。
「我是不是, 一个很失败的夫君和父亲?」
裴执顿了顿「但你是一个很成功的君主,史书工笔,大概是不会忘了你的。」
这是真话,人的一生总是在做抉择。
燕都那场大火, 母亲和他,都是弃子。
偏偏父亲弃又弃不干净。
拥有了他的宏图霸业后,又开始思慕起男女之爱, 父子之情来。
如果能一条道走到黑,又何至于有今日的郁郁寡欢。
想到这儿, 裴执叹了口气。
都快及冠了, 这种时候,他还是很想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