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安是一位手艺精湛的铁匠,他在小县城的一隅经营着自己的铺子。这小子为人忠厚善良,奈何这年头生意难做,每逢淡季,他便挑着行头走乡串户,挣几个辛苦钱补贴家用。
万历十八年冬日的一个下午,寒风凛冽,郭怀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城,路过城南那座破旧的庙宇时,一条瘦骨嶙峋、毛发杂乱且脏兮兮的黄狗,忽然“嗖”地一下从庙里蹿到他跟前,狂吠不止。
“呔,死狗,你要干什么?”郭怀安心中一惊,顺手抽出扁担,作势要赶走它。
可那黄狗毫无惧意,叫声愈发急切不说,还上前来咬住郭怀安的裤脚,拼命往庙里拽。
郭怀安满心狐疑:“这狗今儿个是咋回事?莫不是庙里有啥古怪?”怀着一丝好奇与不安,他跟着黄狗走进了庙宇。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破衣烂衫,小脸脏兮兮的,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当时已昏迷不醒。
郭怀安急忙蹲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又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嘴里喃喃道:“这娃子烧得厉害,得赶紧找郎中!”
黄狗在一旁“呜呜”地叫着,仿佛在催促郭怀安。
郭怀安不再犹豫,收拾好行头,轻轻抱起孩子,大步向城里奔去。
黄狗紧紧相随,一路小跑。
到了郎中家,郎中把了脉,摇着头开了几副药道:“这孩子烧得厉害,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几副药的造化了。”
“嗯,谢谢。”郭怀安付了诊金和药钱,又抱着小乞丐回到自己的铁匠铺。
他在铺子后面的小屋中搭了个简易的床铺,把小乞丐安置好,便去煎药。黄狗趴在床边,眼睛一直盯着小乞丐,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手。郭怀安看着黄狗,心中不禁感叹:“这狗倒是通人性,不知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喂完小乞丐药后,郭怀安坐在床边守着。半夜里,小乞丐开始发汗,郭怀安知道这是好事,便拿了毛巾给他擦拭。折腾了一夜,小乞丐的烧终于退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