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轻易让皇帝下旨召她回京,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每次见他,都是一身质地不菲的白色衣袍,其余的任何装饰品都没有,想要着手一点端倪都无从下手。
只是现在看来,对她来说至少是有益无害的。
“这深更半夜的,有话直说。”
对于她的聪慧,男子嘴角的笑意温柔,道:“闲来无事出来透透气,正巧碰上了国相大人和夫人正上演一幅春宫图,那场面简直……..”
“直接说重点!”叶澜珊没好气直接打断他,跳跃过那些香艳少儿不宜的画面。
叶澜珊活了两世,虽然不能说阅尽世间沧桑,但是看人也算是十拿九稳了。眼前的人儿,虽然字字句句都在描绘着香艳的画面,眼神中却丝毫没有狎昵之味,反而多一些考校的味道。
男子轻佻的眉梢,那含笑的眼神像是春风一般,目光流转间是对眼前女子隐隐的激赏。
“今日几位皇子来吊唁忠义王,不单单只是吊唁如此简单,天辰朝虽然有太子,可八年前太子遇刺后,皇帝对满朝文武大臣宣布太子需静养,八年来就再没有人见过太子,也许他们认为这个太子早已经不存在了,那几位皇子都是各怀鬼胎,国相府更是众皇子拉拢的对象。”
男子眼神闪过一丝幽暗,不过转眼便隐藏起来,“如今你既已回京,又是国相之女,自然会参与其中,璃王向来城府极深,你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叶澜珊瞳仁微缩疑惑看他,诧异道,“你到底是谁?”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男子垂眸若有所思,手中的折扇在白皙的手上旋出一个扇花。
叶澜珊蹙眉,难道她在养伤期间梦中曾提过璃王?
须臾,男子抬眸目光流转间,红唇间如桃花绽放:“不是说过了,你可以叫爷玉瑾!”
叶澜珊对于他的避重就轻的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知道,眼前的男子只要不想让你知道的,他就一定不会让你轻易的知道,点点头道,“话说完了?移您大驾,本姑娘要休息了。”
上一世除了在国相府就是释慧庵,她不但没有为母亲伸冤,更加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老天怜惜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这一次她定然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玉瑾微微侧头,光线柔和,色泽温和,她月白的亵衣领口微低,露出一抹锁骨,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似一道精致雕琢而成的美器,肌肤幽幽生光,她虽然肤色微黄,不似白雪似笋,却更有一层味道。
玉瑾眼尾含笑:“都说女人肤色胜雪,怎么你就那么………与众不同。”
叶澜珊也不躲闪,微微挑眉,看着他,道:“像你这样和白豆腐一样的娘炮哪有一点男人样。”
第一次相遇,她被下媚药,宁死不从,朱钗刺伤自己,为活命,跳下了山崖,却无意撞进了正在洗温泉的某人的怀中。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洗澡竟然阵仗如此之大,一群婉转低笑的韶龄女子,薄纱粉绡,粉嫩云鬓,个个露着洁白的大长腿,声音如黄鹂,个个媚眼翩飞,就为眼前的一人忙碌着。
玉瑾嘴角笑意更盛,勾起一抹兴趣的弧度:“我是不是男人样,你又不是没有看过,而且…….还摸过。”
叶澜珊老脸一红,嘴角一抽。
无耻,太无耻了!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看光,难道还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后槽牙咯咯作响。
“生气了?”
叶澜珊磨牙道:“你还不够资格?”
“爷是第一次被女人上下其手。”玉瑾眼中揶揄兴趣盎然,嘴角笑意不减。
“……….”这男人思维是跨栏似的吗,在他的人生字典中肯定没有“无耻”二字,叶澜珊直接下了逐客令,“下次再不敲门而入,小心我拿鞋底拍死你。”
玉瑾笑吟吟的说道:“意思我敲门便可入内……”
“………”
叶澜珊眼珠子瞬间瞪圆,嘶嘶地从牙齿里冒着凉气。
王八蛋,她真想爆粗口。
“你生气的样子真像小猫被踩住了尾巴。”
“............”
耳边还回荡着那货揶揄的声音,只见他白影一飘而过,却早已经飞出了窗外。
窗外,夜色朦胧。
轻灵,手中拎药,早已等候在外。
“爷,这是叶小姐的药。”
玉瑾接过药玩弄的看了看,嘴角的弧度微微一扬,掌心幽幽升起一袭白光,刹那间没入了那药包中。
轻灵眸光微动,却未出言阻止,向来她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执行命令。
“国相府,真是有意思的紧。”
他笑,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隐隐让人觉得在这夜色中反倒让人微微发寒。
次日一早,吉时已到,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写道:御封一等公爵忠义亲王之灵柩。一应执事陈设早已经准备妥当,一系列皆是光彩夺目,叶云霆以及族人一干人十分哀苦,女眷皆成马车内,时而传出一阵阵哀哭声。
走不多时,路上彩棚高搭,皆是各位官员设席路祭,叶云霆带领众人逐一谢过,直到最后一个祭棚,只见身边男子皆一身黑衣,只有那白色幕帘下一抹白衣十分显眼,单单那一抹欣长的身姿,便让人移不开眼。
早有国相府开路传事人报与叶云霆,说是玉之山前来路祭,叶云霆等人荣宠至惊,玉之山乃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地方,竟然来路祭,叶云霆来不及思想连连带人迎了上去,叶云霆看着那祭棚内的人物。
“父丧蒙尊上驾临,叶家上下铭感不忘。”
“玉瑾与叶小姐乃是故识,相国何出此言。”玉瑾缓缓转身,随即吩咐人代为祭奠。
一句玉瑾即表明了身份,让叶云霆等人心中惊骇,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玉之山玉瑾,叶云霆等在一旁立即还礼,木着脸,垂着眼,眼神如斗鸡一般,只扫着眼前的三尺方圆距离。
玉瑾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收,声音隔着幕帘传来,道:“叶家小姐何在,久日不见,今日正好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