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开。”
他在恐吓我们,声音听起来却像在乞求。世道乱了,逼着人变坏,他们坏得不彻底,所以坏事也做得不专业。这是一群可怜的人,一群被逼得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放下道德的人;这是一群因为吃不上饭,为了活下去选择吃人的人。仔细一想,我也是为了活下去选择吃人的人,我除了穿得更体面一点,与他们并无不同。
侍卫欲拔刀喝退他们,我示意他住手,从怀中摸出钱袋,轻轻抖了抖,发出银子碰撞的声音,向他们表示里面有钱,他们的视线死死锁在钱袋上。我马鞍两侧挂有弯弓和箭筒,左手偷偷摸向马鞍左侧的弯弓,右手将钱袋朝左前方高高抛起,迅速拈弓搭箭,拉弦放箭,利箭穿上空中的钱袋,猛猛扎入道旁的树干,钱袋挂于箭身,袋口松开,掉落一些散碎银子。
灾民们顾不上拦道,争先恐后跑去抢银子,我趁机挥鞭驾马,马蹄扬尘,全力向前奔。
6
丁零当啷,乒铃乓啷,枪剑相击,矛刺盾挡,刀砍锤砸,上千号人在司竹园里练武。
夫君闲暇时用来练功小憩的司竹园,现在犹如山中马匪住的寨子,而我俨然成了山寨里的匪首。
出阁前,常听父兄他们谈论排兵布阵的技巧,耳濡目染,我也学了不少东西。面前的书案上,摊着司竹园周围的地形图,我拿笔在图上圈圈点点,放下笔,将图交给身旁待命的侍卫,命令道:“司竹园四周派人巡逻,昼夜不断,红墨圈出的地方尽快建起瞭望塔,方便观察周围动静。司竹园附近的官道和民道,在道旁搭建几个歇脚茶棚,安排暗哨,让他们伪装成茶棚里的茶博士。司竹园附近还有几条鲜有人知的小路,安排暗哨伪装成猎户盯着。命所有暗哨注意观察过路行人,暗中打听消息,发现可疑形迹,立即来报。”
侍卫迅速领命退出,我转头问马三保:“现在,我们手下有多少人?前来投奔的人里除了灾民可还有其他人?现有的银两和粮草还能撑多久?”
马三保忧容满面答道:“满打满算有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