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的肩膀动了一场大手术,李晓婷跟着在县医院照顾。
他们的关系也在相处中,渐渐靠近。
陈栋内敛的爱,李晓婷全都能懂。
她总说:“咋俩一冷一热,取长补短呢。”
过了两天,汪书记带队来看望陈栋。
他赞赏地拍了拍陈栋的肩膀,“陈团长,这次你又记一功。”
“……团长?”
汪书记从未看错陈栋是个人才,之前升团的事是他按了下来。
由于队里很多人不服陈栋,认为陈栋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难以服众,所以汪书记有意培养陈栋,陈栋也很争气,遵守原则,敬职敬业,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任命已经发下来了,你现在是团长了,恭喜恭喜,继续保持。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危,不要太拼命了。”
汪书记将带来的东西顺手就给了李晓婷,“家属同志,你也要好好照顾我们的陈团长啊。”
李晓婷笑着应着:“收到,汪书记。一定听从您的命令。”
汪书记走后,又来了很多人看望陈栋,一波又一波的人走后,许筠来了。
许筠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陈栋没有半点开心,只觉得厌烦。
她对自己的纠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今天又是要针对李晓婷吗?
许多的顾虑让陈栋忍不住皱眉。
许筠将陈栋的神情尽收眼底,心被狠狠刺痛。
她将带来的鸡蛋给了李晓婷。
“方博文的腿截肢了,以后都会在轮椅上度过了,阮琴也因此准备带着琳琳回老家了。她让我带句话,谢谢你,同时,也因为她的心软对不起你。”
李晓婷也为阮琴和孩子高兴。
她习惯性看着陈栋说:“她终于苦尽甘来。”
他们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样子,许筠嫉妒疯了。
可她明白,她再也无法参与其中。
许筠犹犹豫豫从大衣袋里拿出一只银镯子,放在了床边柜子上。
镯子老旧的款式,与许筠格格不入。
“陈栋,我一直有私心觉得我们不会分开,所以我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你。这是你妈临终前给我的,她说传给她家媳妇的。”
“我和你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想通了,我决定放手。祝你和李晓婷幸福,这个镯子我也还给你。”
陈栋有点不确定,怕又是许筠的战术。
“你真的这么想?”
陈栋对许筠的怀疑,让她更加庆幸早做了打算,不至于太难堪。
“还好院长赏识我,我又要回去了。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
许筠一边说着一边恋恋不舍望着那个镯子,心在绞痛。
陈母交给她的样子历历在目,如今,她再也不能拥有陈栋,拥有那个男人最真挚的爱情了。
陈栋放松了下来,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保重”。
他和许筠之间彻底翻篇。
陈栋出院后,他和李晓婷在边境呆了两年。
他们申请了结婚,简陋的红营帐,婚服就是军衣挂上大红花,一切都是简单而质朴,可他们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幸福美满。
他们又申请留在边境守护疆土,那边的群众都称呼他们为“边境神侣”。
在陈栋三十岁生日那天,李晓婷送的生日礼是告诉他要当爸爸了。
第二年开春,陈栋和李晓婷的二人生活中多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安稳又幸福。
又过了两年,汪书记需要用人,要将陈栋调回了京区的部队。
在临行前,陈栋和李晓婷回了一趟老家。
他们带着孩子去给陈栋父母上坟,却遇到了正在摆贡品的许筠。
十年过去了,许筠清瘦了许多,眼角也爬上了许多皱纹。
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她身上看不出半点曾经院花的影子。
“你们回来了?”
许筠的目光停留在陈栋的身上,短短几秒又不得不收回,怕李晓婷误会。
这些年她熬成了老姑娘,经常受人欺负,背后嚼舌根,没了过去风风火火的骄傲劲儿,变得唯唯诺诺谨小慎微了许多。
“谢谢你这些年一直来祭拜我父母。”陈栋感谢道。
眼前人正是而立之年,意气风发之时,许筠只有艳羡,她笑笑,“小马娶了媳妇自己都忙不过来,我就是顺手的事。”
李晓婷带着孩子去了旁边的山坡,留了空间给了许筠和陈栋。
许筠感慨,“你真的做了团长了,听说你马上要进京了,你很快会有更大的作为的。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
这些年许筠真的做到自己所说的,再也没有来打扰过自己,作为朋友作为故人,陈栋有很多想要问的。
“我没有结婚,说实在的,错过你之后,我好像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陈栋微不可微地面露为难,许筠又笑了。
“哎,怪我自己。我可没想破坏你们感情。”
“你现在忙吗?我听说医院改革了。”
陈栋想起马肖林来信说过县医院的院长换了,大刀阔斧地改革选拔人才,招录了一批高材生,以许筠过去的规划,她一定会去争取向上的机会。
“忙呀,做护士总是很忙的。为了方博文错过那次选拔的机会后,我就再也没有向上的可能了。我学历不够,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连护士长都被免了。”
听到许筠的遭遇,陈栋不免有点同情。
许筠了解他,又说了一些事让他安心。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告诉你现在我和阮琴共同抚养琳琳,琳琳成绩可好了,我以后可指望琳琳养老。”
“还是祝你一路顺风顺水。”
陈栋由衷地说了一声“感谢”。
陈栋和许筠告别完,跑回了妻子身边。
天色渐晚,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往前走,在地上拉长了的身影紧紧相拥。
春风吹过,枯瘦的枝干经历了冬寒又渐渐长出了新芽,一切都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