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鸢带着谭子墨走出餐厅,谭书程抱着儿子上车。
一分钟后又下了车。
车门被关上,车窗落下,谭子墨探出头跟她挥手道别。
“谭先生,您有话跟我说?”
问出这句话时江知鸢有些忐忑,像谭书程这般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男人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段时间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
让她有些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谭书程笑着点头。
后面开来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旁边停下,他打开车门请江知鸢上车。
这样紧张的情绪江知鸢并不常体会,她双手交握,指尖微微用力。
“江小姐,因为墨墨很喜欢你,我便也不跟你拐弯抹角。”
男人温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江知鸢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对谭书程点点头:“谭先生,你直说便是。”
“我知道江小姐想找人联姻挽救江氏。”
谭书程微顿了顿,江知鸢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我跟妻子是高中同学,大学恋爱,毕业结婚,我们很相爱,因为病痛她离开了我跟墨墨。”
“她去世后我没想过再娶,一是因为我不会再爱上别人,二是不想墨墨受委屈。”
闻言,江知鸢的心渐渐沉下去。
“但是近来墨墨一直有让我给我找个妈妈的想法,我如今也的确需要一个妻子,他很喜欢江小姐你。”
“我可以出资投资江氏,但婚后我不会再要第二个孩子,你只需要做好谭太太以及谭子墨母亲的身份。”
江知鸢原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想到谭书程居然会提出结婚的要求。
她并没有多喜欢孩子,也不想生孩子,谭书程的要求倒是正合她意。
“我婚后只会有一个孩子。”江知鸢弯唇笑道。
谭书程倒是有点意外江知鸢答应得这样干脆。
以江知鸢的长相跟出身,她的选择很多,偏偏江家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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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嫁给谭书程?”江枭表情很是严肃。
江知鸢坐到江枭身旁,抱住他的手臂,娇声道:“爸爸,他除了大我十岁,有个儿子以外都很优秀不是吗?”
“不要随意小看别人可是你教我的。”
“而且他诚意很足,只要你点头,他可以立刻出资。”
谭书程的干脆让江知鸢更加确定找他是很正确的决定。
江枭眉头紧锁。
他知道女儿是为了公司,谭书程也确实不错,但在他心里女儿值得最好的,他自然舍不得女儿去给别人做后妈。
“爸爸,付姨说你回家还没吃饭,快去吃饭,不然我生气了!”
江知鸢推着江枭往餐厅走去。
江枭拿女儿没办法。
女儿性子犟,跟妻子一模一样,决定的事无人再能劝阻。
江知鸢交代了付姨帮她看着她爸吃饭便上了楼。
刚进卧室,苏景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江知鸢目光冷然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
她挂断了电话。
顺手将苏景川的号码扔进黑名单。
电话另一边,苏景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正在通话中,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被拉黑了?”陆阔幸灾乐祸道。
“阿川,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不理江大大小姐了?”沈逸十分疑惑。
前几天苏景川一句都没提过江知鸢,他以为苏景川终于看开了,不给江知鸢做备胎了。这才多久?今天在餐厅见了江知鸢便又魂不守舍了。
“没什么。”
苏景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江知鸢在他怀里叫了顾司裴的名字,这样丢脸的事若是被他俩知道,指不定笑他一辈子。
“阿川,江大小姐性子傲,你还跟她玩欲擒故纵,这可不是什么好方法。”陆阔提醒道。
他认识江知鸢二十多年,就没见江知鸢为了谁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即便是顾司裴这个自小就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也没见江知鸢对他低过头。
大概这也是顾司裴不喜欢江知鸢,劈腿林池月的原因。
江知鸢这样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需要男人捧着,哄着。
没几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
谈恋爱时还能耐着性子哄,若是结婚,大多数男人都会选择温顺听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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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江知鸢忽然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的视线。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睡意全无。
“苏景川,你强闯私宅!”
江知鸢一把推开苏景川坐了起来,“咚”地一声,青年的身体重重摔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江知鸢反手打开卧室里的灯。
“阿鸢。”
苏景川按着地毯起身,抓住她的手,眼眶微红:“不要不理我。”
“苏景川,你喝醉了酒来我家发疯?”
江知鸢想甩开苏景川的手,哪知却被苏景川拉了下去,她直直跌在他身上。
“阿鸢,我有钱的,不要找谭书程那个老男人。”
“昨天下午我给过你机会,你没珍惜。”
腰间越来越大的力道让江知鸢直皱眉,她越是挣扎,苏景川的力道越大。
“苏景川,你再不放开我报警了!”
“不要,不放。”
苏景川蹭了蹭江知鸢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很是委屈:“为什么不能喜欢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想着顾司裴。”
“我跟他已经结束了。”江知鸢冷声道。
她就算想顾司裴也是因为恨,因为顾司裴劈腿林池月,让她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你梦里都在叫他的名字。”
苏景川抱紧了江知鸢,声音黏黏糊糊的,伴着酒气。
江知鸢微愣。
她在梦里叫顾司裴的名字?
难怪苏景川第二天大变脸,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要结婚了。”江知鸢平静地开口。
在他床上叫了顾司裴的名字的确是她的问题,但这不影响她依旧选择谭书程。
谭书程是确定可以娶她,可以给他们家投钱的。
她只想抓住最近能抓住的。
不想再去苏景川那里赌。
“你想结婚的话我让我妈来你们家提亲,你不要嫁给他。”
“苏景川,缘分这种东西很奇怪的,你没有问我就擅自冷处理我,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你懂吗?”
“不懂。”
“别耍无赖。”
“阿鸢,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你别生我的气了。”
江知鸢皱了皱眉,声音变冷:“对于我来说嫁给谁都一样,只要他愿意给我们家投资你懂吗?”
“我不是一个喜欢背弃承诺的人,我既已经决定跟他结婚,就不会再改变想法。”
苏景川眼底的迷离渐渐散开,变成冷冽,半分不见醉酒的样子。
他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