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俏觑他:“不是,就是,您比他...言行合一。”
比如说,他威胁她要铲平奶茶店,许枝俏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
这不一个意思吗。
许枝俏想走了,在这里她喘不上气。
尬坐了几秒,她拉开书包,从里面掏出那沓现金,轻轻放到边柜:“钱找到了,转账您没收,那给您现金,谢谢哥哥。”
“......”周琮觉得他还不如出院。
好歹不用经历这一连串的灵魂暴击。
“哥哥,”又思忖了下,许枝俏认真道,“医药费,我给您报销。”
“......”周琮咬住腮,脸颊线条绷紧,气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可以,你知道我的吧,吃穿用度都是顶级的,怕是你报销不起。”
许枝俏果然紧张。
周琮稀薄的眸光渐冷。
她在对待纪淮洛和自己上面,当真是亲疏有别。
“多、多少啊,”许枝俏怯怯地询问,“要是太多...我去跟我妈...”
周琮木着脸:“然后你妈问你为什么会欠钱,你说我住院,你妈问我为什么住院,你说因为你带我吃了砂锅,你妈又问...”
“那我不说了不说了,”许枝俏头皮紧,“我去跟我哥哥借。”
“......”
那你还不如跟你妈要。
这一下纪淮洛的地位就出来了。
周琮眼神凉浸浸的:“你亲我一口,这事算了...”
没讲完,椅子骤然划出刺耳又漫长的尖鸣,许枝俏从脸蛋红到耳朵根,书包被她紧紧抱在怀里,还撞翻了垃圾桶,人已经躲到门边。
周琮皱眉:“撞疼了没...”
“钱我放那里了,”许枝俏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医药费你把单子拍照给我,不管多少,我一分不少的还你。”
她咽下愤怒:“你去玩别的吧,我这个人身体不健康、性格也很差,我一无是处的,你去找别人玩。”
周琮拧起的眉渐渐平直,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席卷而来。
他倒是不知道他有这么差。
差到对方宁愿贬低她自己也要远离。
“许枝俏,”周琮声音浸着寒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自己乖乖过来...”
许枝俏鼻尖绯红:“那我死也很容易的,一只猫、一条狗、一片飞起的花粉和柳絮...”
不等她讲完,周琮深邃的瞳孔急遽收缩,猝然提高音调:“许、枝、俏!”
女孩肩膀一抖,吓的缩成一团。
周琮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
病房死寂,周琮听见了自己的血流声,还有极力控制怒火的呼吸。
好像过了许久许久。
“你是不是欠揍,”周琮嗓音低低的,裹着喑哑,“你跟我撒个娇不就好了。”
周老爷子一直说他性格强硬霸道,得找个属水的姑娘,用柔克他。
周琮以为许枝俏软软的,一定是那种爱撒娇、爱发嗲的女孩。
没想到她硬起来跟个钉子似的,他哪里软,她往哪里扎。
墙角的女孩如同惊弓之鸟,周琮心都被她掏出个荒芜的洞:“我让人送你回校...”
“不用了,”许枝俏快速道,“我自己回,谢谢周公子。”
“......”
她跑得快,一秒就没了影。
连哥哥都不喊了。
用华妞妞破的冰,再次被冻上,并且比之前更厚。
深大开学那天,许枝俏的三位舍友都到齐了。
其中两位舍友是外地的,皮箱里装了不少家乡特产,分了许枝俏许多。
“你家是这边的?”圆脸姑娘叫王妙妙。
许枝俏啃着腊鸭脚:“我不是,我老家在晋东,我妈嫁到这边了。”
这关系有点复杂,王妙妙没好意思往深了问。
“通知咱们去领军训服啊,”风风火火的姑娘叫邹琪,“码子选小点,显身材。”
许枝俏没参加过军训,许姝从不允许她参加任何运动类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