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九思瞧着苏子尘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转身往回走,心里不停地算计着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
如今苏子尘放了小豆子在东宫,九思出入多有不便,这样一来实在是没办法给苏子笙报信。
“主儿,今儿个轮我歇,奴才给您说一声就回去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小孟子进来打了个千儿,对用手支撑着脑袋,皱着眉毛的九思开口。
现在还是在东宫,家离的近的奴才不当值都可以回去。有些宫里有头有脸的奴才也便攒攒钱,在宫外买个小宅子,不当值便回去当几天主子的生活。
“无事,你回去吧。”
九思心不在焉地应着,却蓦地想起来件事情,也便开口问道:“你是要出宫?”
“是。”
小孟子只觉得九思没听进去自己的话,也便又重新点了点头,不明就里地答着。
“笙王之前送了本宫一些首饰,本宫只觉得太过奢侈,既然你出宫,就顺道替本宫给笙王带过去吧,免得本宫日夜不安。”
九思一面思虑着,一面淡淡开口道。
“是。”
小孟子松了口气,本以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今只是捎些东西过去,倒也无妨。
“只是殿下一直不愿我与笙王再有联系,我不愿再惹出上次那样的事端来,你去时候可得仔细着点,莫让人发现了才是。”
九思抬头,徐徐对小孟子说着,话里话外透露着暗示,起身朝着梳妆匣子走去。
“主儿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人发现。”
小孟子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九思也不言语,支开了伺候的奴才,将写好的字条塞入了苏子笙之前送给她的镂空银丝手钏里,又用一方手帕包好,这才递给了小孟子。
这镂空银丝手钏最初便是苏子笙入东宫之前给九思的,为的就是怕有一天要用到这个来送信,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宫门马上下钥了,本宫也不留你了,你且快走吧。”
九思将手帕递了出去,看着小孟子揣好,心下这才有些稳当。
只能就这样试一次了,至于成功与否,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而苏子尘,出了东宫的门之后并没有去宫里,而是换了一身寻常衣服,跟着小豆子进了一间私宅。
“殿下,我这宅子虽说不大,但却是干净的,您可别嫌弃。今儿个就得委屈您一晚上了。”
小豆子一边给苏子尘沏茶,一边口中说着,眼神中生怕苏子尘灰嫌弃。
“无妨。”
苏子尘只大大咧咧坐下,四处张望着小豆子的宅子,笑道:“今儿我也做个寻常人家的贵公子。”
“殿下,您此次务必照顾好自己,奴才,当真是担心您啊。”
小豆子顿了顿,仍是不放心的开口。
“你只盯着丛德殿那位的动静就行,一定要让章院判做到万无一失。”
苏子尘平静开口,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琉璃花樽看了看。
此次,苏子尘瞒过了所有人,只告诉了九思一人她今晚要走,对外宣称五日之后离京。
但事实上,苏子尘却是要在三日之后离开,这也是他计策中重要的一环。
从京城到南隅这一路路程遥远,一路上充满变数,苏子尘不能出任何差错。
“今儿个在丛德殿,奴才倒是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小豆子点点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确定这消息会传到笙王府里吗?”
苏子尘带着小豆子离宫,就是为了给九思一个走漏消息的机会。至于九思会不会这么做,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苏子尘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心中产生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
“殿下,那奴才就先回东宫了,这几日就委屈您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这宅子里的老妈子,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
小豆子察言观色,知道苏子尘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也便欠了欠身,开口嘱咐了几句之后这才离开。
若是消息按照他想的那样传入了笙王府,笙王在路上派的细作便会浮出水面,被苏子尘先前安排过去的人马一网打尽;若是消息没有传到笙王府,苏子尘仍旧是什么也不亏,更是保险了一些而已。
他与九思,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一个蛰伏在苏子尘身边给苏子笙获取情报,一个为了给苏子笙提供虚假情报而处心积虑。
可不知怎的,苏子尘心里总不希望这消息传入笙王府。
九思怀了他的骨肉,一定不能这么心狠手辣。
闭上眼,苏子尘不愿意再多做他想,只觉得身子困乏,翻身睡了过去。
自打苏子尘离开东宫,程归晚就开始蠢蠢欲动的作妖了。
先是将禁足了的楚良媛从宫里放了出来,又打着为了九思怀有孩子的要加强防范的旗号,将九思丛德殿的守卫加了足足一倍,里面不乏程归晚的亲信。
“从昭仪,本太子妃这么做,你可有异议?”
程归晚坐在丁香殿郑正中,看着眼前莺莺燕燕的妃嫔,只觉得自己身份尊贵,想处处打压这些女人。
“您是太子妃,想做什么,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做的了主的。”
九思轻笑一声,倒也暂且服了软,顺着程归晚的话说着。
“哟,从昭仪现在果然不一样了。”
程归晚没想到九思会这么顺从,赤红色的唇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啧啧地冲着众人笑到:“从前太子殿下在的时候,从昭仪可没有这么顺从过,如今太子殿下离了宫,这从昭仪可是温顺的厉害啊。”
“是呢,妾身本以为从昭仪是个多厉害的主儿呢,没想到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楚良媛立刻跟在程归晚身后,立刻接了一嘴,以表示对太子妃的感激。
楚良媛本看见九思就心生不悦,又想起之前因为九思,自己被罚禁足不说,还差点毁了容的事情。
“太子妃当真是误会妾身了。”
九思微微一笑,丝毫不把几人的挑衅放在眼里,只伸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口中道:“殿下离宫之前就告诉妾身,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千万不能动气,若是伤着殿下第一个孩子,谁都担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