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阴柔男人暴怒的夺了我的盘子,旋即用哆哆嗦嗦的手指戳着我的鼻梁,眼圈通红的对秦澜说,“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羞辱!今天这个团队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是愿意相信一个莫名其妙的神棍,还是相信的老同学,你自己选!”
说完,阴柔男人跺了跺脚,将头拧到一边,还偷偷抹了把眼泪。
秦澜打圆场说,“李教授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说话没轻没重的,咱们都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不过李教授刚才的话,的确有些不恰当。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向我的朋友道个歉。”
我站起身抹了抹嘴,平静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车就在门口。”
“好。”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后头跟着的阴柔男人,骂骂咧咧的指着我的后背,“刚才要不是给你面子,看我不一拳打的他满地找牙!”
越野车一共三排,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原本我想清静一些,却没想到秦澜挨着我坐。
阴柔男人原本上了第二排,在看到秦澜坐在我身边时,怨愤的瞪了我一眼,竟也跟着到了第秦澜排,坐在秦澜身边。
一路行走,我闭目养神。
一旁的秦澜似乎憋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询问说,“李教授,你昨天帮我治病,包括今天在四合院内诊断风水,一套神乎其技的说辞,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这种神棍说话,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赵金焕,我和李教授说话时你安静一点!”
秦澜的一声呵斥,顿时让赵金焕瞠目结舌良久,旋即怨毒的瞥了我一眼,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
我反问秦澜,“你觉得呢?”
秦澜煞有其事的说道,“我们都是无神论者,李教授更是考古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定不可能用玄术糊弄人。”
“我猜你是懂中药,用药粉掺杂在香灰里治好了我的病,为了不暴露失传避免麻烦,才会用神乎其技的说法,将功劳归咎于风水玄术。”
果然,秦澜并不相信我。
我又问,“四合院的事,你又该怎么解释?”
愣了几秒后,秦澜语气轻松的说道,“前几天大暑已经过去了,即将要迎来秋季,天气凉爽些也是正常。”
“你一定了解许多气候相关知识,才会拿牌匾的事和我开玩笑。”
既然秦澜不相信,我自知多说无益,便再度闭目养神……
约莫过去半个多小时,我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土腥气,而且阴气由远及近格外浓重,由脚底生出的凉意,让我生出不好的预感。
嘎吱一声车子停下,“李教授,前面不能通车,麻烦你下车走一段路。”
“我不下,你们最好也别下去。”
我盯着赵金焕的眉心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你若是过去,必死无疑!”
正前方不远,血腥与土腥气格外浓重,绝对有邪物出现。
赵金焕体弱,且阴气极重,对邪物来说就像是容易捕食的上好补品,这也是他临出发之前,眉心之间煞气的由来。
之所以是煞气,而非流露出必死之相,大概因为我的存在。
如果赵金焕听我的话,便可免去一死,至于如何抉择,我也只能提点到这里。
“秦澜,你不要拦我!我要和这小子像爷们儿一样打一架!”
赵金焕单手叉腰,脸色涨得通红,气的眼泪都快流出。秦澜没有阻拦,也不见他真敢走上前。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赵金焕见我坐在车子里不动弹,便朝着车窗呸了一口,“像你这种胆小鬼,打你简直侮辱我的身份!”
“秦澜,既然他连下车都不敢,咱们两个一起去!”
秦澜并没有理会赵金焕,而是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拭掉车窗上污渍,语气中带着乞求的味道,“李教授,这里离发掘地点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你能不能看在秦茵的面子上,帮我这一次。”
“当然,你要加钱也可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你的手伸出来。”
秦澜迷茫的将手伸出,我则轻声诵唱咒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诸神护身……”
随着咒诀诵唱,我的指尖在他的手心写下这些符咒。
符咒勾画完毕,我即便说道,“这符咒可保你一命。遇到危险时,记着往我的方向跑,千万不要回头。”
听我这么说,秦澜迅速收回手去,且眼神中厌恶之色一闪即逝。
她连道谢的话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去。
秦澜不相信玄术,但心性纯良没有邪念,因此才能被金光咒护身。
我倒不至于因她的无理,而心生介怀。
两人离去时,赵金焕还咕咕哝哝着,“秦澜,我都跟你说过了,这胆小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你以后不要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等两人走后,我爬上车顶,坐在行李架处,眺望四周山林。
秦茵曾说过,帝陵会在两月内出世。
上次在秦茵的别墅,我能观测处以别墅为中心,方圆五十里的位置会有帝陵,至于具体方位,规模,我并不清楚。
且此等规模的帝陵,如果不找到正确的入口,乱挖一气的话,很有可能将护陵的邪物挖出……
我正勘测山水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旋即是男人凄厉的嘶吼。
我立即跳下车,迅速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一旦有危险随时准备跑路。
我不怕阴物,可万一出现个傀儡野兽之类的,还是走为上策。
秦澜仓皇向我的位置逃跑,鞋子甩掉一只,脸色煞白哭得梨花带雨,直接打开车门坐进我怀里,还死死将车门关上。
我警惕问,“你看见什么了?”
“尸体……还有好多血!所有人都死了,就连赵金焕也摔到南坡下面,连人影也看不到!”
我说,“你立即给救援队打电话,一旦有危险,我立即开车逃离。”
在爷爷的山洞里,我曾看过各种交通工具原理,以及驾驶技术的书。
照葫芦画瓢,驾驶汽车这种简单工具,应该没问题。
秦澜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电话号码。在等待接通时,我皱着眉头问,“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秦澜一脸委屈,浑身颤抖着说,“我……我怕。”
我直接将秦澜抱起,扔在副驾驶位置,“怕总比死了要好。你坐在我怀里,开车时碍手碍脚的。”
秦澜幽怨的盯了我一会儿,旋即啜泣着向救援队交代情况。
想象中的危机并没有发生,我们也就在原地一直等待着救援队的到来。
中途,秦澜稍缓过神来,怯生生的问道,“李教授,赵金焕摔下南坡还不知伤得怎么样,你能不能陪我过去看看。”
“说不定,我们能救他一命。”
“不去。”我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可总归是一条人命!如果我们见死不救……”
我并没有理会秦澜的碎碎念,而是继续静坐等待着。
人分善恶,因此救人也并非全然增添功德,救了恶人,反而徒增因果负累。
约莫半个小时,四辆救援越野车赶到,下来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一个身着土黄色迷彩装,头戴铁盔的壮汉站在车前,恭敬说道,“秦组长,请您带我们指认地点。”
秦澜下车后,抹着眼泪娇躯颤抖着,准备再去案发现场。
向前走了几步,她似又下定了某种决心,又退回到我的身前,用乞求的语气问,“李教授,你能不能陪着我一起?”
二十几个壮汉聚集在一起,外加上此时是正午十二点,所产生的阳气足以让万邪退避。
我稍作忖度便说,“好。”
秦澜感动得都要哭出声,哽咽着说,“谢谢李教授!”
我搀扶着秦澜,沿崎岖山路走了十来分钟,停在一个高十几米,近九十度的陡峭土坡顶端。
在坡道附近,能看到几个被挖掘的坑洞,还有野营帐篷和工具。
奇怪的是,地上并没有任何尸体和血迹,甚至都没有打斗痕迹,工具整整齐齐的放着,还有打开一半,没吃完的盒饭。
“怎……怎么可能!”秦澜惊得瞪圆了美眸,“刚才我分明看见死人,满地都是血,你们再仔细找找!”
在秦澜的指使下,安保部的人员开始满山遍野的寻找失踪人员,包括摔下南坡,不见踪影的赵金焕。
我坐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静等寻找结束。
秦澜紧挨着坐在我身边,哭哭啼啼的说,“我刚才分明看见的。难道……是我太紧张眼花了?”
我说,“我也看到了,总共有六男两女,皆死于非命。”
秦澜惊声问道,“没错,我的考古队就是六男两女!您是在哪看到的?我这就让搜救队过去。”
我说,“尸体就在你的脚边,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
“啊!”
秦澜被我吓得站起身,她在茫然四顾后,俏脸带着薄嗔道,“李教授,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你实在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