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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4-12-02

咱这一辈子,都跟那座老庭院扯不断关系。打小,我就生在这院里,家里头虽说没了往日的风光,可那股子书香气还在,渗进了院儿里的角角落落。院子不大,墙皮都斑驳了,上头爬满青苔,看着就有年头了。院子中间有棵老槐树,枝枝丫丫的,夏天能遮出一大片凉阴。那槐树下,有一方爷爷亲手砌的石台,石台上的纹理仿佛还留存着爷爷的温度,每一道刻痕都像是他往昔故事的印记。小时候,每到夏天晚上,爷爷就会坐在槐树下的石台边,慢悠悠摇着蒲扇,给我讲那些老故事。什么嫦娥奔月啊,牛郎织女鹊桥会啊,还有三国里的英雄豪杰,唐宋的大诗人、大文豪。爷爷讲故事的时候,声音轻轻缓缓的,我就偎在他身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瞅着天上星星,心里头满是好奇,对啥都想知道。爷爷讲得入神,蒲扇都停了,眼睛望着远处,像是能瞧见那些故事里的人和事儿。我听着听着,也跟着故事里的角色一块儿高兴,一块儿发愁,时不时还冒出来些傻问题,爷爷就笑着给我细细说。那时候,日子过得慢,也过得美。

谁能想到,十岁那年,家里出了大变故。爷爷突然就病了,病得厉害,躺床上起不来。我天天守着他,看着他身子一天比一天瘦,脸色蜡黄蜡黄的,眼神也没了光亮。他想跟我说话,可喉咙里像是堵着东西,只能紧紧抓着我的手。没过多长时间,爷爷就走了。那是我头一回知道啥叫生死无常,院子好像一下子就没了生气。奶奶因为伤心过度,身体也垮了,整天没精打采,不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我心里空落落的,只能陪着奶奶,盼着能给她点安慰。爷爷走后,他那把用了多年的旧二胡就挂在墙上,弦上落了一层薄灰,偶尔风过,弦微微颤动,似是发出无声的悲叹,每次我瞧见,心中都泛起对爷爷无尽的思念。

再大点儿,我就一心扑在读书上。每天大清早,我就在院子角落念书,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就好像爷爷还在听着似的。那些书啊,本本都有股墨香,我翻着书页,就像摸着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碰到难懂的地方,我就皱着眉头,一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