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国的乡村被一层薄薄的晨雾轻轻笼罩,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在那片被黄土覆盖的广阔天地间,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名叫后海村。村子里,有两简陋的土坯房,那是我家,一个七口之家的温馨而又艰辛的避风港。
父亲和母亲,用他们宽厚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每天,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村头的老槐树时,他们便已起身,踏着露水,匆匆赶往生产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生产队的号子声、锄头与土地的碰撞声,是那个时代最熟悉也最沉重的旋律。
我们家兄妹五人,我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年幼的弟弟。在那样物质匮乏的年代,吃饭成了家里最大的难题。每当夜深人静,母亲总会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一针一线地缝补着全家人的衣裳,而父亲则在一旁默默计算着这个月能换来的工分,以及那遥不可及的温饱梦想。
八岁那年,我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的转折点——上学。在那个年代,教育资源稀缺,能够走进学校,对于许多农村孩子来说,是奢侈的梦想。我们村子没有学校,上学要去大队里的学校上。
学校是过去一个大恶霸地主的府邸所在地改造、扩建的,所以学校的房子有老旧的房间,也有新的房子,每间教室里只有一块黑板,没有现在学校的里学生用的桌椅板凳,课桌、板凳都是学生自己从家里搬去的。
我搬去的是一个有五十多厘米高、边长大约三十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实木桌子,一个四条腿的小板凳,在我们当地叫坐床子,我们一年级有好几个班级,我所在的教室是一间旧房子,教室里黑乎乎的,光线不好,每当风起,屋顶的瓦片便发出“嗖嗖”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记得第一天上学,我穿着母亲熬夜缝制的新衣裳,就是一件用白洋布在集市上买的颜料染成的灰乎乎的颜色,小圆领,手工打的布纽扣,好像和后来的唐装款式差不多,不过那个时候唐装这个名词我是没有听说过的。
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