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呦醒醒,我们得回去了。”
我被阿娜尔摇醒了,手臂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麻了。
我用力甩了甩手臂,睁眼才看到面前的篝火已经燃尽,大家都在收拾昨天的残局。
库恩已经走了,我起身拍了拍**,跟在阿娜尔身后。
“阿娜尔,现在几点了啊?”
“四点了,我们今天要早点回去,家里的羊得放出去走走,爸爸让我早点回去。”
“行。”
正好今天我也得回去把学校周围的雪都铲掉,不然再堆得久了,学生上学就找不到门了。
“凌呦,咱们今天骑马回去吧。”
“什么?可是我太会,上次没学会。”
“你别怕,跟在我的马儿后面就行。”
我浑身抗拒地被阿娜尔拉到拴马的地方,天还没亮,前面站着几个男人。
库恩的视力极好,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们也要回去吗?”
男人走过来问,我仅有的睡意全无。
“库恩别克,你要走就走,问这么多干嘛。”
阿娜尔把我挡在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我就是想说我也回去,你们两个女人家不安全,我们正好顺路。”
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看向我。
“凌老师,你会骑马吗?”
我实诚地摇摇头,这确实不会,我也没必要逞强。
阿娜尔想了想,开口。
“你把凌呦送回学校吧,我要回去放羊。”
“可以的呢。”
阿娜尔跟我嘱托了几句,就骑上一匹棕马离开了。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现在库恩面前,他牵了一匹很大的马,我不认识这是什么马。
但这真的太高了,我是真的上不去。
库恩看着我,似乎是在想我为什么迟迟不上马。
“这里就这一匹马了,阿娜尔不是说你不会骑马吗?你放心,这是伊犁马,很安全的。”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是这个马鞍太高了,我腿短,实在上不去。
他看我还没动作,走到我的旁边,叉腰来回看。
看了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问题,不好意思的说。
“真是不好意思嘛,我忘了这马太高了。这样,你踩着我的手,我给你拖上去。”
说着他就蹲在我面前,拖起我的小腿。我借着这股力,抓着马鞍边坐了上去。
等我坐稳后,库恩凭借着他的大长腿,一下子就跨上了马。
他伸手向**近,拉住了前面的缰绳,一声“吁”,马儿开始奔跑。
库恩很有礼貌,我们家之间大概隔了一拳的距离,但就是这种若有若无的间隔,让我更加的心猿意马。
草原上的路崎岖不平,每次骑动间,我们之间的衣物都会摩擦。
我本来以为当地人身上都有一股羊膻味和一种说不清的味道,因为自从我来了这儿以后,也不是很常洗澡。
可是我每天都会擦洗身体,来这里的时候就考虑到不好洗头发,所以把留了很久的长发剪成了短发。
不过我在库恩身上并没有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不能说一点没有,但更多的是衣物上淡淡的肥皂味。
于是,库恩在我这儿又多了一条印象,爱干净。
突然一个颠簸,我一个后仰,脑袋正好直直地撞到了库恩的喉结上,他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紧抓着马鞍往前仰,结果马儿又一颠簸,我又靠在了库恩身上。
就在我又要动作时,库恩腾出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把我带到了他的怀里。
现在我们两人之间是一点间隙都没有了,我觉得身上的气温开始急剧升高。
“凌老师别动了,这段路很不好走,矮紧点才不会被摔下去。”
虽然我知道他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可是我还是不争气地脸红了。
库恩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真的太强了,我从来没有跟一个年轻男子离得这样近过。
如果不是因为风的呼啸声,我猜库恩一定能听到我现在的心跳有多急促。
库恩在五点半的时候把我送回了学校,下马时,我是踩着他的肩膀下来的。
“咦老师,你的脸怎么红啦!”
我不好意思地捂脸。
“真的吗,可能是被冷风冻着呢。”
听我这么一说,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
然后抹了一点药膏在手上,搓开,把我捂着脸的手拿开,用他的大手抹着我的脸。
他的大手干燥而又温暖,掌心间有茧子,剐蹭着脸很舒服。
“这是冻伤膏,喏,你拿去擦吧。”
他的罐子放在我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我拿了你怎么办?”
“家里多的是。”
他一个跨腿翻身上马,姿势很帅,看得我一惊。
“对了老师,这几天要下大雪,你尽量少出门哦。”
讲完这话他就离开了。
我回到屋子,拿出了铲子,戴上了一顶厚厚的帽子。
这边信号几乎没有,我的窃听自从来了这儿也是个摆设,上不了网。
我也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只有每个月去一次镇上大采购才能打一次电话。
我想,现在网络发展这么快,说不定等我支教回去,就变成跟不上网速的山顶洞人了。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我现在养成了开始写日记的习惯,把每天的生活记录下来。
后面我发现自己说不定能把在这里生活的所见所闻出版成一本书籍,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个地方。
带着这个期许,我拿着铲子来到了学校门口。
不出我所料,雪已经堆得很厚了,等过两天学生来上学,可能真的找不到路了。
现在快要将近六点,一上午的时间绰绰有余,接着,我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早上十点,阿勒玛从学校经过,看到我,她很开心。
“凌呦,我的朋友。”
“啊,阿勒玛,我的好朋友,你终于回来了。”
阿勒玛古丽在镇上做饭馆子生意,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村子里。
我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她一直照顾我,她是个既温和又美丽的女人。
她已经结婚了,带着一儿一女,经常来我这儿串门。
“你上次说的毛线团子,我给你带回来了,你看看是这个不。”
我拿过来看,是棕色的毛线,摸起来很暖和。
“是的,谢谢你我的朋友。”
“不谢啦,我先回家了,中午来我家吃饭吧,我们很久没见了。”
“好。”
我之所以要毛线,就是想要织一条围巾,这边我没看到有卖的,所以只能自己织一条。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拿着铲子开始继续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