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学医,她更明白,腿部恶性肉瘤意味着什么。
原来命运的种子早在四年前就种下了因,他转读文化,是因为严重的腿伤。
做完手术,恢复的算好,可就在和她去动物园游玩回校的路上,一个自行车和他相撞。贺铭体格健硕,却倒地不起。
他就知道,没机会了。
两年间,他跑了太多医院,大学那点兼职费用和奖学金早就消耗殆尽,他便回到老家,一边赚钱,一边治疗。
“贺铭,你听得到吗?”
江轩萱紧握着的手轻轻回握她。
“我还是没听你的。”那次之后,贺铭又提出过分手。
“我…知…道。”他的嘴唇已经相当干裂。
“因为我还没和你结婚。”
“我爱你。”江轩萱只看得到嘴型了。
“可我舍不得你。”
眼泪滑落脸颊,又滴落指尖,生命的消逝在这一刻有了实感。
贺铭死于二零一五年九月一日。那天,是江轩萱研究生报道的日子,她没去。是她和贺铭约定领证的日子,她也没去,她去参加了贺铭的葬礼。
她未带白花,一束向日葵格外惹人注目,那是她,贺铭是她青春里闪耀的太阳,是她日思夜想的月亮,是她的此生挚爱。
而她,只能以朋友身份送他一程。三千世界,他们相识不过五载,却漫长的像是走了一生。
江轩萱错过了研究生报名。准确地说,她放弃了国内研究生,申请了海外研究生名额,成为了硕士,博士,又回国做了胸外科医生。
人人都说江医生有种疏离和看透生死的冷静,是天生的医生。
新来的规培医生小章问她。
“江医生,你怎么做到对每个生命都敬畏又冷淡的呀?我每次看到病人都觉得挺伤心的。”
“大概,我学医的初心和使命都没能完成,便寄希望于技术了吧。”江轩萱一副过来人模样。
初心是他,使命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