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云泽陆远侯的其他类型小说《腹黑七王妃他总想以下犯上小说》,由网络作家“柒柒不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孩的面目很安详,可看清楚那张脸下面的情形后,众人倒吸一口气。“这……这是怎么弄的?”有人问。周围人接连不语,只见那女孩衣间露出的脖颈,被绳子勒的发紫,紫红紫红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很明显,这女孩是被他父亲活活地勒死的。“你……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呐?”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就是啊!怎么下得去手!”那男子见事情败露,在涟漪的钳制下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抱头掩面痛哭起来,“……是啊,虎毒都不食子,她可是我的孩子啊……”“翠儿她可是她娘拼死给我生下来的娃啊!自小体弱,我好不容易给他拉扯大,几乎每天都喝药,我实在……实在是养不起了……最近她吃不下东西,上吐下泻,我就背着她跑了十里地,来到这城里……”“万幸...
《腹黑七王妃他总想以下犯上小说》精彩片段
女孩的面目很安详,可看清楚那张脸下面的情形后,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这是怎么弄的?”有人问。
周围人接连不语,只见那女孩衣间露出的脖颈,被绳子勒的发紫,紫红紫红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很明显,这女孩是被他父亲活活地勒死的。
“你……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呐?”一位大娘看不下去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就是啊!怎么下得去手!”
那男子见事情败露,在涟漪的钳制下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抱头掩面痛哭起来,“……是啊,虎毒都不食子,她可是我的孩子啊……”
“翠儿她可是她娘拼死给我生下来的娃啊!自小体弱,我好不容易给他拉扯大,几乎每天都喝药,我实在……实在是养不起了……最近她吃不下东西,上吐下泻,我就背着她跑了十里地,来到这城里……”
“万幸看诊免费,可是这药,我是真的没钱了……我求这求那,可就没人肯帮我,我恼啊。我娃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说,她活的太苦,累赘我了,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来世再做我女儿……”
“我本来不想的,可我这娃她病的厉害,日夜受苦,我不忍心呐,她就让我拿根绳子,把脸蒙上,叫我拽……”
父女俩的故事叫人哽咽难言。
陆云泽挥挥手,叫人驱散这些看热闹的人群,给涟漪使了个眼色,叫她把人带到医馆后院,那女孩的尸体也被拖了进去。
陆云泽坐在木椅上,看着跪在他面前还沉浸在满满的自责之中的壮年男子。
“给你两个选择,你要还是不要?”陆云泽神色自若道。
他此时还有选择吗?无论怎么样都是陆云泽一句话的事,他无所谓道:“要吧……”
“好。”陆云泽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这第一个选择,就是你主动去报官,毕竟做错了事就要受到应得的惩罚。”
壮年男点了点头,在他意料之中。
“这第二——”陆云泽接着道:“我给你银钱,好好安葬你的女儿,另外再交代出,你背后让你来我医馆闹事的,是谁?”
话音刚落,那男人仿佛找到了希望,抬起双眼,直盯盯望着陆云泽,乞求地问:“这……这是真的吗?”
陆云泽勾唇一笑,“本王妃绝不食言。”
王妃!
当朝一个男子能当王妃的,不就那一个?即便是十里开外的一个小农村里的乡下人,都知晓。
他整个人都惶恐不安,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磕头,“感谢七王妃大恩大德!”
不知过了许久,那壮年收了银钱,抱着他那死去的女儿离开了。
那壮年男说,在他女儿死后不久,就来了一个人到了他家中。那人衣着不算太过华丽,衣着打扮像是有钱人家的侍卫。
但出手阔绰,直接给了他一锭银子,叫他给他女儿办个好一点的后事,不过前提是要他先去天下第一神医馆内大闹一番,目的就是搞乱医馆的名声。
事成之后,会又给他一些银钱,他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那人就将他这个药方子拿走,过了一天才拿来,让他去闹事的时候将这个带上。让别的懂医术的都看看,一看就知道这个医馆内的大夫是个庸医。
“哼!”见那人走后,姜文生不服气地砸了一下桌子,“这种能勒死自己女儿的人你放了他作甚?像这种就该罪该万死!”
陆云泽微微敲了敲几下桌沿,“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
“是是是。”姜文生不跟他争辩,展开从那人手上抢来的药方子,仔细端详着上面多出来的字迹。
“你瞧瞧这字迹仿的,真与我有七八分像啊。”他将字条递到陆云泽面前。
“寻常人可做不出来这事,真是模仿的唯妙唯俏。”
陆云泽接过姜文生递过来的药方,上面的字迹真如同他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本人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不同人所写。
“别不会又是街对面那罗家干的好事吧?”姜文生突然想起,“前几天他见刁难不成,今天就想来诋毁我们医馆?”
“不是他。”陆云泽将这药方子放在自己的鼻间闻了几下。
一股清香的笔墨袭来,是不久前才写的。普通人家用的笔墨大多都是粗糙、有淡淡的墨臭味,姜文生用的就是寻常的那种。
所以不可能会有香味,那这多出来的无疑就是这多添出来的两个字。
“有问题?”姜文生凑上前,也跟着嗅了一下,“松茸香?”
闻过后,他说出自己的疑惑,“怎么会有松茸的味道?”
松茸是个很珍贵的东西,更别提在墨水内掺松茸。
“皇室用的。”陆云泽放下手中的纸,下了定论。
“这!”姜文生震惊过来,怎么会扯到皇家?
陆云泽沉默不语,京城内的那几位皇子,现在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薛瑾言还没死呢!
……
远在蝉州卧龙山脚下,薛瑾言举起一个火把,带领着一众侍卫寻找着消失不见的庆必怀。
“他人怎会突然不见?”薛瑾言忍着怒气,问向一旁一直跟在庆必怀身边的人。
那侍从似乎被吓得不轻,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我……我跟大人一直躲在帐篷内,不敢吭一声。”
“但是外面声响太大,大人就让我出来看看,然后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大人他……就不见了!”
“废物!”霍仁恨铁不成钢道,“一个人你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呜呜……”那侍从委屈的泪流满面,对着薛瑾言恳求道:“大人!小的知错,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先找到我家大人吧!等大人回来,大人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够了!”在漆黑的夜晚,这个侍从哭哭啼啼吵得他头疼。
“墨竹、霍仁跟我一同去找,其余之人,听从纪大人指挥!”
身后的侍卫齐声道:“是!”
……
“咕咕咕──”
在庆必怀帐篷的后方,是进山的丛林,走的越近,夜猫子叫的声音更是清晰。
陆云泽装作无奈,“不想还钱又想走?能怎么办呢?”
“是啊,可怜可怜堂表哥吧。”姜文生前几天还说不敢与陆云泽攀关系,今日这一口一个堂表哥,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
“干活抵债吧。”
“可以啊……嗯?”姜文生一愣,“干活?”
“对。”陆云泽故作惋惜道:“我名下有个医馆,过继给你,你负责坐诊就可以。”
过继?姜文生大喜,他这是有个医馆了?
“当然,这医馆也要抵债的。”
“嗯?这……”姜文生板着手指头数,“这要还多久啊……”
“不多。”陆云泽淡然,“就几十年吧。”
“啊!”姜文生震惊,这跟把他卖了有什么两样。
“不过。”陆云泽又说,“每月给你结月俸。”
“真的?”
“当然,红利你二我八。”
“这这这…不行!”如果这样,这医馆是姜文生的还是陆云泽没什么区别。
“不行?”陆云泽直勾勾向他看去,“要不然药材你出?”
“……”
威逼利用拿捏的很好,姜文生不敢吭声,二八分成交。
陆云泽心情颇好,神医谷十四代传人名号一传,还怕生意不好?
“王妃看起来过得很是惬意?”薛瑾言不知从哪走了出来。
陆云泽对他从未统一的称呼早已见怪不怪。
“还成吧。”陆云泽随口一答。
姜文生立即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给薛瑾言行礼。
对待陆云泽没规没矩,薛瑾言一来就恭恭敬敬,难不成怕他?
姜文生:可不就是嘛。
“我等会会让涟漪安排,你跟着她就行,去吧。”转头又对涟漪道:“我名下中心街市的那间铺子不错,改装成医馆,寻个好日子开张,另外,名字就叫第一神医馆。”
姜文生在自己那小破馆敢打这个招牌,是因为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王…王妃,这这这也太招摇了吧?”
要是在外光明正大打这个招牌,怕是开张的时候踢馆的也不少。
“不。”陆云泽微微高抬下颚,“就这个。”
“让你办就办。”薛瑾言在一旁笑。
姜文生低头沉闷一声,“……哦。”
打发走姜文生,庭院内就只剩陆云泽与薛瑾言二人。
薛瑾言上前接过陆云泽手中的糖块,“宁贤伯已下葬,父皇下旨让二皇兄回西南。”
陆云泽闻言,微微挑起眉毛,问:“就这样?”
“嗯。”薛瑾言点点头,“就这样,至于皇兄到底做了什么,我也不大清楚。”
他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薛瑾言在一旁见他这幅模样又有点想发笑,“怎么,现在如此闲的慌?”
“唉,如今我还真不知道能为殿下做些什么。”陆云泽叹气,这几日自从他生病,薛瑾言几乎把他当成瓷器,除了昨晚的意外,一直守着他不让他做这,不让他做那,闲的发慌。
“不能入仕,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陆云泽抱着双臂,感觉缺了些什么,看到躺在薛瑾言怀中的糖块才发觉。
伸出双臂,想要讨要。
薛瑾言可不如他意,身子一闪,躲在后面,嗤笑道:“不要为自己懒惰找借口,这些年见你闷在侯府,不也没入仕吗?”
被薛瑾言直接拆穿陆云泽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微开双唇,嬉笑地说:“那殿下多娶几个小妾来闹事,我可不就有事做了?”
薛瑾言一听,不乐意,“别人巴不得独宠,你还想多出几个人热闹?”
陆云泽一听语气不对,立即改口道:“说笑,我可不想殿下娶别人,冷落了我这正房可不得了。”
“噗。”在一旁不远处的墨竹憋笑的厉害,一时间没憋住。
让薛瑾言落了个大脸红,将糖块放下,扔给他,“真…不害臊。”
到了入春的时节,很容易让人发困,陆云泽早早就睡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身侧,没有了薛瑾言的影子,自从他生病后,薛瑾言就不再跟他同床,在西厢房整理出一间屋子。
陆云泽转过头,吹灭床头的红烛,平日里都是准时准点睡,今晚意外地怎么睡也睡不着。
……
四月二十六日,中心街市里那间很好的铺子终于翻修好。
“啪啪啪——”
竹子上的炮竹被点燃,发出很大的声响,街头邻居家的小孩抱着头乱窜。街头上的百姓探着头张望。
只见那用红布包裹住的匾额慢慢的露出上面的字。
“天下第一神医馆?”看清后百姓们倒吸一口凉气。
医馆内的小厮搬出一块小告示,上面写着‘神医谷传人在此坐诊,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年人见此大声惊叹:“这……这是真的吗?神医谷是不是传闻中那里专出神医的地方?”
“这神医谷的神医出来了?快快,乡亲们看看去。”
有一位大娘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很贵?俺可看不起啊。”
门旁那小厮见状,拿出一张纸糊在告示一侧,“神医馆开门第一天,每人免费看诊一次,草药草价!”
百姓一听,瞬间大喜,“快,我要!”
“给俺家孩儿看看啊神医!”
“别急别急!人人有机会!”
有免费看诊的机会,医馆门口早已人山人海,甚至有些人身上没病硬要来看。
姜文生:“大娘!你身体倍棒,能吃能干。真不舒服啊?少吃点。”
这些对话搞的满堂哄笑,“哈哈哈。”
今天这么忙,居然没遇见踢馆的,真是万幸。
王府内,涟漪在陆云泽身旁,手里捧着账本,陆云泽接过,一张一张地翻看。
越看越喜,虽然坐诊免费,草药半价,但这一天还是盈利了一些。
姜文生在一旁揉着自己酸痛的腰,欲哭无泪,“王妃你看诊免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有多辛苦吗?还不知道亏了没有,那么多人,就我一人,太苦了。”
陆云泽不在意道:“就这几天,你且忍忍,一会我安排张大夫同你一起好不好。”
薛瑾言在一旁看着手中的公文,不知不觉间就侧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谨言你来了。”萧金玉站在简陋的殿内,见到陆云泽也进来时神色有一丝慌张。
“母——妃,近来安好?”薛谨言问。
母妃二字被他咬的很重,仿佛在一字一句提醒她如今的身份。
萧金玉敢怒不敢言,只能赔笑道:“瑾言是不是带我走的?这宫殿一点也不好,母妃不想待在这。”
“原来你也知道这宫殿不好。”薛瑾言面露讥笑。
见薛瑾言没有一点想要帮他的意思,萧金玉有些慌,“嗯……”
“母妃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萧金玉以为薛瑾言说的是宁贤伯一案,着急为自己辩解:“萧敬腾为人虽有点跋扈,但他绝对干不来在狱牢里将宁贤伯打死这件事。”
“肯定是,肯定是那个贱人设的局!就是她!我的皇儿,你一定要给母后申冤啊!”
薛瑾言挡住萧金玉要来抱着他的双手。
“母妃记性真差,要本王帮你回忆回忆你做了些什么事吗?”
那一瞬间,萧金玉不安的看了陆云泽一眼,“本宫……我能有什么事?”
“你知道吗?”薛瑾言一字一句道:“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给归远下毒!”
“你在污蔑!本宫……我怎么会下毒!”萧金玉大惊。
“呵。”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情景,将晴姑姑自杀用的银簪子拿了出来。
“王妃被人下毒高烧不退,而晴姑姑就是幕后指使者,等再次找上她的时候,已经拿着这个,自杀了。”说罢就摔到了地上。
萧金玉认得,这是她赏给晴姑姑的,没想到最后她那么不中用,被发现还被怀疑到她的头上。
“血口喷人!瑾言你这是不信任我?”
“不!就是你。”
“我本念着你对我有一丝养育之恩,在我年幼时,确实给了我帮助,你为什么要下毒呢?瑾言问心无愧,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薛瑾言望向萧金玉。
萧金玉仰头就对着屋顶大笑,此时她已经无法再找借口了,“我一开始也并不想这样,可,这不是你逼的吗?”
她像得了失心疯。
萧金玉越过薛瑾言,直勾勾盯着陆云泽,“全都因为他,自我见过他,就没好事。”
“陆家是吧?堂堂陆远侯嫡孙,像个女人一样嫁给男人,好笑吧,哈哈哈。”
“知道是谁提起的?是我!皇上忌讳陆家,是我为他出谋划策,可他呢!用完就扔,我像个狗似的,围着他转!”
“颜若兰那贱人只不过哄哄他,他就恨不得将人捧上天。我如今被她陷害至此,他一个字都不肯听我说。他不是害怕陆家吗?我就将他的筹码弄死。”
面前往日高高端坐着的萧皇后已经不在了,只剩下疯疯癫癫地一个疯婆子。
“陆云泽死在皇族,不仅陆家不肯放过他,整个朝廷也会讨伐他,真的,你为什么不死!你一死,这朝廷必定大乱!哈哈哈。”
真是可怜,被萧家推出去顶罪,被自己孩子遗弃,被自己夫君抛弃,一生活的真够失败的。
陆云泽对薛瑾言摇摇头,想离开这宫殿,谁知那萧金玉在身后又在放声大叫,鬼哭狼嚎道:“薛瑾言你知道你亲生母亲是怎么疯掉的吗?啊?”
薛瑾言的脚步一顿,他的生母,吉祥告诉过陆云泽一些,有些担忧地看了薛瑾言一眼。他站在原地,想听萧金玉要说些什么。
“你母族沈家,也是祖上有名的武将,一族征战在外,根基早已深不可测,况且你母妃在后宫又是贵妃身份。皇上他啊,早就有了制裁之心,想让沈家失措,又要借沈家之势,最后只能打起自己枕边人的注意。”
“你母妃疯是谁干的,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是太后!是你那疼爱你的父皇默许的!”
薛瑾言握紧自己的拳头,他的生母淑贵妃一直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刺,从小他就在查,他一直等待机会。
见薛瑾言停下,萧金玉怕火烧的不够大,又道:“你在冷宫很苦吧?你母妃还没生下你就进了冷宫,而你!就是她活生生硬撑下来的,自此就让她留下了病根。”
“冷宫很冷,而你却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年,你母妃受不了痛苦,在你五岁时活生生将自己勒死,你是不是就在一旁看着呢?”
“闭嘴!”萧金玉越说越起劲,薛瑾言怒吼。
“我偏不!恨不恨?”萧金玉大笑,“恨吧恨吧,把你父皇弄死,他不配做皇帝,我儿子他也不配!”
见萧金玉越说越没谱,陆云泽牵起薛瑾言的手走出宫殿,这几日他一直喝着药膳,体凉一直在消减,手心是热的,包裹住薛瑾言攥得发疼的双手。
他温柔的说:“我们走吧……不怕……”
双手相握,同步出门。
“王爷王妃。”门外的守卫行礼。
陆云泽摆手道:“皇后疯了,疯言疯语就别当真。”
余下意思很明显,这疯婆子说出来的话守卫可不敢乱说,连道:“肯定不会……”
——
陆云泽同薛瑾言一起回到了七王府。
书房里薛瑾言沉默不语,陆云泽则静静地抱着糖块。
“阿泽……”
薛瑾言轻轻叫了陆云泽一声,叫的他心都慢了半拍。
自从他父亲母亲双双去世,从未有人这么唤他。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薛瑾言问。
“可以,殿下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陆云泽轻轻地回答。
望着这样的陆云泽,薛瑾言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救了自己又给他糖吃的阿泽,他最终活成了阿泽的模样,可他的阿泽认不出他了。
“殿下吃糖吧。”陆云泽拿出一块薛瑾言常吃的糖,“嘴里甜了,心就不疼了。”
与当年那个阿泽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薛瑾言愣在那,陆云泽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薛瑾言接过糖放在自己嘴里含着,“萧氏她会死的。”
“啊?嗯。”陆云泽嗯了一声,萧金玉以后肯定会死,皇上不会留下他的。
薛瑾言吃过糖,感觉没有刚刚那样死气沉沉的味道了,只见他微微上挑唇勾,“一会就死。”
见陆云泽转头看他,他微微轻笑,“本王还不知王妃这么能干,竟还会商贾之术。”
陆云泽谦虚道:“遗传遗传。”
云氏母家是有名的商贾世家,可不就是遗传吗。
姜文生撇撇嘴,对于这夫妻俩他不多嘴,抱怨一会就自觉走开。
外面天色有些暗淡,书房内被点燃了烛火,陆云泽就静静地看着账本。
一副岁月静好,淡定安然的模样。薛瑾言微微张着嘴,想说,但又犹豫下来。
陆云泽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薛谨言,措不及防遇见一双闪躲的眼眸,目光闪动。
“怎么了?”他问。
“嗯……”薛瑾言微抿着双唇,犹豫不决。
见这种情况,陆云泽说出自己的疑惑,“北方闹灾荒,皇上打算让你亲自前往?”
听言,薛瑾言眼眸一亮,好奇地问:“归远如何知情的?”
“本来也不知情。”陆云泽站了起来,缓缓道:“只是今日医馆里有许多外来的患者,姜文生打听说是北方来的灾民。”
但他不理解,“为何是你去?”京城的大官不计其数,最后怎么会是他这个未加冠的王爷。
薛瑾言将手中的公关放了下来,危言正色道:“北方年久闹雪荒,前年就因为国库空虚,赈灾银钱送的不及时,今年只仅仅送灾粮不得人心。”
“今日上朝,官员议论,由皇亲国戚亲自前去安抚,不仅能严惩贪官,更能安抚百姓。”
陆云泽颦眉,“太子先不说,在殿下头上不还有那几位王爷?”
“大哥自身还在禁闭,三哥四哥本来是想自告奋勇……”薛瑾言说着慢了下来,沉思了一会,道:“但父皇,点名指我前去。”
赈灾是收腹民心的好机会,皇帝指名道姓让他去,词下意思不言而论,若不是薛瑾言已娶男妻,注定与这皇位无缘,怕只是全朝廷的风云都会卷到他身上。
北方寒冷,京城已经开春,但蝉州那个地方还是大雪覆盖。
陆云泽问:“殿下什么时候出发?”
“很快,户部尚书在准备灾粮。后天一早,我就会策马直奔蝉州。”薛瑾言转头,透过纸窗望向外面的夜色。
昏暗的天色还有一些余光,在瓦缝间的杂草已经冒出了毫不起眼的小芽。
蝉州地方偏远,常年寒冷,但当地百姓还可以忍受,这几年霜雪天几乎在渐渐增长,四周的百姓种的庄稼全数冻死,那里的百姓也饱受冻疮,从入冬来,已经持续了五月之久。
那边的百姓已经等不起了。
“好。”陆云泽点点头,“我让人安排殿下所需要的东西,另外要不要把姜文生带上?”
薛瑾言:“不用,会有军医跟着,留为你挣一些钱财也好。”
陆云泽垂眸,双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响桌沿,薛瑾言知道这是他思考时爱做的小动作。
指尖一点一点敲击桌沿,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落进了他的心里,陆云泽是在为他担心,薛瑾言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安慰道:“赈灾而已,本王十一岁时还跟着舅舅去过战场。”
陆云泽一听,不语。他知道赈灾而已,薛瑾言办的到,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点名让薛瑾言前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
第三日,京城门前,薛瑾言一跨稳当当地坐在马上,在他身后还有几位当朝官员,户部尚书就在他身后,一身素衣也包裹不住那有些发福的身子。
庆必怀与薛瑾言他们一起从皇宫出发,身着简装,化作行走的商人,一是躲避那些觊觎赈灾钱财的强盗,二是避免不必要的商人。
“我说王…小少爷,到时间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庆必怀看了看正在慢慢升起的太阳,早出发,到午时的时候还能休息。
薛瑾言抬起一只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马上。”
话语刚落,就见从城门内出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横跨在几人面前。
“嘿!”庆必怀身后的人刚想呵斥几句这不明身份的拦路虎,只见从马车内走出来一位白衣公子。
七王府的马车都太过张扬,雇了辆不起眼的马车耽误了时辰,不过幸好,薛瑾言没走。
陆云泽利落地跳下车,走到薛瑾言的面前。薛瑾言坐在马上,要微微低下头才能够与他说话。
刚想跳下马,被陆云泽制止住了。
“殿下……我来送你……”
薛瑾言低头,望着陆云泽,“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递给薛瑾言一个小包袱,“这些是我给你整理出来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用。”
薛瑾言接过包裹,手上却又被陆云泽塞了一个玉佩,手感顺滑,上好的料子。刚想问,陆云泽就抬头,凑到他耳边低声私语,“陆家为世代继承人培养的暗卫,也是当年有名的——镇北军。”
“!”
“不,这……”薛瑾言想推辞。
陆云泽后退几步,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平时戏耍他的样子,深深注视着薛瑾言几眼后面向众人,拱手道:“诸位,一路平安。”
庆必怀见此呵呵一笑,想来也是猜到了陆云泽的身份。
“原来是在等着这个啊,小少爷,如今等到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薛瑾言策马沉默不语,静静地看了陆云泽几眼后,只听他一声“驾!”马背上的少年奔驰而去。
庆必怀反应有些慢,等薛瑾言走远时才想起来跟上,“唉!小少爷慢点。”
陆云泽站在原地,最后薛瑾言家马的时候,动了动唇,他看见了。
薛瑾言说——归来,定不负君期!
……
待薛瑾言走远后,陆云泽回到了马车内。
涟漪替他掀开了帘布,走了进来,“小侯爷……”
陆云泽微闭双眼,道:“你也是来劝我行事太过鲁莽?”
涟漪坐在一边不语,她确实有此意。镇北军是陆家的底牌,从未有外家知道,就连陆家旁支都不从知道。
“祖父既然交给了我,就已经料到我会用他保护薛瑾言。”在涟漪诧异的目光中,陆云泽缓缓道:“待他回来之时,我们就是一路人了。”
蝉州路远,道路艰难。
这里离京已经数里,薛瑾言一行人也停留了下来,给马儿喂粮。
“唉,照我看这官道走的就那么艰难,前面会不会更苦啊?”庆必怀坐在马车里,本来他也是骑马的,但没有这毅力,骑到一半就坚持不下来,吆喝着要坐马车。
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几名朝中文职,以及差役,伪装成商队,拉着赈灾物缓慢前行。
薛瑾言注视着眼前泥土混合的道路,不久前又下了一场春雨,将本是坑坑洼洼的道路变得崎岖不堪。
“庆尚书忍耐一下吧。”他劝说道。
庆必怀拿出自己的衣袖,挡在自己的脸庞,试图遮住那一缕春光。
“唉我说庆大人也太娇弱了吧……”纪沙在一旁嗤笑道,“小王爷骑了一路的马都没喊累呢。”
“小王爷年轻气盛,哪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比的啊。”庆必眺望着前方,只见雾蒙蒙的远方露出一小块山头。
“我们所经之路,还有一座大山,各位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薛瑾言走的这几天,时间仿佛一晃而过。
陆云泽脱下厚厚的衣服,穿着一身长衫抱着一堆书在庭院内慵懒地边晒太阳边看书。
“喵……”糖块在他身边不安分地一下又一下地拱着陆云泽。
“啪。”
陆云泽无奈地将书本合上,抱起糖块。
糖块伸出它那两只雪白的爪子,踩到陆云泽的脸上。
“……”猝不及防被踩,这是陆云泽第一次经历。平躺下去,直接将糖块放在自己身上,双手狠狠揉捏它毛茸茸的脑袋,“大胆糖块。”
“是不是想王爷了?”涟漪在一旁好奇地问。
如今薛瑾言已走九天,这几个月来,还是第一次与薛瑾言分开那么久。陆云泽就静静地盯着糖块看,许久埋在它毛茸茸的毛发里,蹭了蹭。
闷声道:“应该是想他大爹了。”他也有点想,想身边有一个薛瑾言陪伴着他。
府墙外热热闹闹的,都从西市里的喧哗声传到了七王府内。
“今天是什么日子?”陆云泽抚摸着糖块问。
涟漪:“……今日五月初五,端午节。”
那么快,薛瑾言走了九天,蝉州遥远,道路缓慢,这时候应该还没到达地方。
“小骗子。”陆云泽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无辜的糖块。
说好端午带他出去玩,结果失约了,就是个小骗子。
“小侯爷要去哪?”涟漪眼看着陆云泽就要一步一步挪出了院子,忙的上前询问。
陆云泽头也不回地答:“出去转转。”
“卖粽子咯——”
白日里的街市,比起夜晚更有平日里的烟火气息。
集市上喧哗,各个商铺也都换上了应景的粽子,但薛瑾言不在身边,他对这些吃食就不怎么感兴趣。
天下第一神医馆。
自开店起就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不是有毛病的人太多,而是街坊里的大娘太热情,见姜文生一人没有娶妻,而且还医术高明,人长得不错,都打着看病的幌子来为他说媒。
陆云泽刚想进门就听见问诊那传来姜文生无可奈何的声音。
姜文生:“大婶啊,看完病我还要给别人看呢,后面人都等着呢。”
大婶:“哎呦,小姜啊,那江家姑娘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是小家闺秀,配你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姜文生几乎要发狂:“我没说要娶妻,大婶别挡着我。”
大婶絮絮叨叨的声音又传来,“小姜多大年纪了还不娶亲,大婶这是关心你呢……”
“吭……”站在陆云泽身后的涟漪提醒着医馆内的小厮。
那小厮立即领心会神,吆喝着:“看完病就走,闲杂人等就别在此聚众了!”
后面排队的人跟着劝说道:“就是,张大婶别再说媒了,那江家姑娘你倒说了多少次了,人家要是喜欢早答应了。”
医馆内争论了一番,到最后从里面出来一位身体肥硕的中年妇女。
见陆云泽看她还很是嚣张地瞪了过来:“没见过大婶啊?看什么看!”
“……”
陆云泽拦住要教训人的涟漪,“不要与一个粗人计较,我们进去看看。”
涟漪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右手搭在左手上,忍着怒气地回道:“是。”
陆云泽一袭白衣走进医馆内,这间铺子在豪华的街道,店铺的面积也大,除了两位大夫坐诊,还请了许多抓药的小童来打理。
医馆内的人不认识陆运泽,但认识在他身后的涟漪,眼尖的第一眼就看的出,陆云泽就是他们背后的东家。
张大夫一见陆云泽就想要放开手上的事务向他行礼,姜文生眼神好,赶在张大夫下跪行礼之前就提早喊上一句:“少东家来了?”
张大夫这才明白过来,陆云泽只身在外就不便暴露身份。
“少东家,涟漪姑娘。”医馆的掌柜第一时间上前行礼。
陆云泽点了点头,只是看向众人随意道:“你们做你们的,我就来看看。”
而姜文生不管,见陆云泽一来,就让张大夫帮他坐诊,美名曰,照护照护少东家。光明正大地为自己找偷懒的借口。
不过看在这几日别人都冲着姜文生这个名头为他赚了不少盈利,陆云泽也就没说些什么。
姜文生就在陆云泽身旁坐了起来,顺手给自己倒了几口茶。
“我就说起这个名字来踢馆的肯定很多,这不,短短几日,踢馆的不计其数!”他夸张地伸出双手。
语毕,又听他笑嘻嘻地说:“陆兄你知不知道街对面那个罗家大药房好气得要死。”
“哦?”陆云泽来了兴趣,微抬起眼,想问原因。
不等他问姜文生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踢馆的,就数他家次数最多,每次都输我还不气馁,越挫越勇。前些天甚至将他们治不好的一位病人扔给我,我谁啊?神医谷十四代传人,咔咔两下就叫我找出病因。”
“就因为这事,还给我们医馆做了个招牌。哈哈哈,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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