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学子从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隔岸观火，正听得津津有味，不成想沐九安忽然提到背书，顿时人人自危。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谁有那个自信能过目不忘，才听一遍就当场背出？怎么可能。
“你……先生只说一遍，谁能当堂记住，我自是背不出，但也并不代表我不专心！这堂上，背不出来的大有人在，难不成他们都没听讲？”
这下那些看热闹的人全不约而同地低头，都害怕自己的视线会与席上武先生的不期而遇。
沐九安听闻也点头同意：“言之有理！一字不差确实为难姑娘了。不然姑娘说出个重点大概也可。”
见左静一脸难色，她想了想，又体贴说道：“若姑娘记忆不佳，那必定笔头勤快。姑娘只需把堂上笔记拿出，比对一下便可证明姑娘专注课堂了。”
左静自然知道自己拿不出什么笔记。
这文课本来就枯燥无比，武先生也都是照本宣科，加上从沐九安一踏入习堂，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哪里有心思记什么笔记。
等了半晌，也不见左静有所行动，沐九安语带试探地问：“如何？可有？”
左静满脸通红，不知是被气得，还是窘的。
“若没有，姑娘不能自证，便要与我一同受罚了。我们还是快些去吧，别在此妨碍先生及其他同窗。”说着，沐九安上前一步，打算拉她走。
“慢着。”武先生轻喝一声：“你们二人既认罚，思过间跪一日便可。下次若再犯，必定要连跪带抄，将百篇家训交上来！”
沐九安乖乖应了一声：“是。”
“先生！”
左静极度不甘心。她明明是打算要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看的，凭什么现在她自己也要受罚？
“左姑娘，我们快些吧。”
沐九安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厅外走去。
左静挣扎不过，一时间没注意，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沐九安拖走数步。
在经过凡绮霜身边时，恰好与她视线相交，左静刚想开口让她帮自己求情，却见凡绮霜眼神微敛，朝她摇了摇头，她瞬间便明白了。
眼见无法改变将要被罚的事实，左静只得忍气吞声。
都是沐九安的错！她怨恨的眼神看着前面拖着自己走的女人，恨不得给她后脑勺瞪出两个窟窿来。
沐九安被瞪了一路，丝毫不觉得有影响，心里甚至隐约还觉得有些愉快。只不过这丝愉快，停留得甚是短暂，更是在踏入思过间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思过间有一处寒潭，水雾缭绕，终年湿寒，是云归处专门处罚那些犯了家规的门徒所设的地方，里面专门设置了结界，被罚的人只能老实被罚，无法使用任何仙法咒术护身，就更别提脱身了。
左静和沐九安跪在寒潭边上，湿冷的水雾渐渐将二人衣衫打湿，膝上越来越痛，双腿也越来越僵。
身上的疼痛，以及两人之间默不作声的尴尬感持续不停，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沐九安为了缓解这比疼痛还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开口打趣说道：“左姑娘，这样一来，今后你我也可以算是难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