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干巴巴安慰她：“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9.
王秀芳比我早两年嫁到这个村里来。那个时候，刘家条件比我们家不知好了多少。
大家都说刘婶是个有福气的，来到这么户好人家。三天两头喝酒吃肉。
可关于那刘海军吃了肉，喝了酒，就会打老婆的事儿，村里的人都习以为常。
用村里人的话说，这年头，这村里谁家婆娘没挨过打？
俗话说得好，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媳妇越打越温顺，就像面团越揉越筋道。
我家那口子，打完还会安慰两句。王秀芳那口子，打完就跑去打牌了。
我们俩是在各自挨完打后，在村头碰到的。
那日夜深，我们俩慌不择路，撞到了一块儿去。
当我还坐在地上晕头转向的时候，就被她一把拉起来，继续往村外跑。
村里的狗汪汪直叫，火把将整个村子点亮。
“李家的和刘家的都没回来。去找！快去找！”年长者一声令下，村里的青壮年们就领着狗儿往山上，村口，往外去的路上寻。
……
“快点！快！”
风在耳边呼啸。
脚下是泥泞的山路。
前方是女子的牵引。
我们都在逃。
跑啊，快跑呀！
朝着自由的方向。
……
我们还是被抓了回来。
“一个两个都不安分！关进去饿两顿！”年长者发了话。
“张桂兰！你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反正腿断了也不影响生娃！”婆婆一晚上没睡好，特地过来，撂下了这句狠话。
她可能是心疼万一我真的跑了，她的棺材本就白掏了。
“王秀芳！老子给你吃给你喝，你还不知足？你再跑，老子就把你卖了再买一个媳妇！”刘海军一掌拍在了门框上，仿佛要把它拍碎一般。
从这里被卖出去的女人，没有其他去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