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小舟舟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团卧底张美霞周小舟舟舟全局》，由网络作家“张尼德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还没来得及质问小乐，小乐先挂了我的电话：“妹妹我要忙去了，有事回头聊啊，这种小绯闻不会对哥造成太多影响的，感谢你特地来心疼他。”我并没有心疼他。大明星有那么多粉丝心疼，他轮不到我的安抚。我只是心疼我自己，我也是绯闻的受害者，但是似乎在大家眼中，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罢了。果然过了不久，李珊珊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至少这次她邀请我随便坐，她坐在我的对面，脚上穿的是一双拖鞋。那双鞋我在时尚号里见过推送，同样是贵得我压根买不起的那种。她把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等着我一点点看完。纸上没多少字，但对我来说都是重点。那是一份围绕着我成团成功前后的宣传大纲。比如，尽量增加出镜次数，在本周的花絮展示时长要与吕诗漾达到同样比例。比...
《女团卧底张美霞周小舟舟舟全局》精彩片段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小乐，小乐先挂了我的电话：“妹妹我要忙去了，有事回头聊啊，这种小绯闻不会对哥造成太多影响的，感谢你特地来心疼他。”
我并没有心疼他。
大明星有那么多粉丝心疼，他轮不到我的安抚。
我只是心疼我自己，我也是绯闻的受害者，但是似乎在大家眼中，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棋子罢了。
果然过了不久，李珊珊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她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至少这次她邀请我随便坐，她坐在我的对面，脚上穿的是一双拖鞋。
那双鞋我在时尚号里见过推送，同样是贵得我压根买不起的那种。
她把一张纸放在我的面前，等着我一点点看完。
纸上没多少字，但对我来说都是重点。
那是一份围绕着我成团成功前后的宣传大纲。
比如，尽量增加出镜次数，在本周的花絮展示时长要与吕诗漾达到同样比例。
比如，除了网友自然热搜之外，将与各娱乐平台合作，增加三到五条正面热搜。
比如，适当操纵投票后台，确保张美霞能够拿到选秀的冠军……
冠军。
不只是为了要出道。
李珊珊还想我拿冠军。
原来娱乐圈的选秀果然这么黑啊！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深知作为被操纵的对象，我可能只能服从，而不是反抗。
“那个……”但我还尝试着希望有一丝话语权，“李姐，我拿冠军不太合适。都能看出小诗的实力和人气在那里，我拿冠军要被骂死的。”
还有江荷娜，还有秦千结。
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她们努力了很久，想成为舞台中央最闪耀的一束光。若我在背后动一些手脚改变她们的命运，我会永远骂我自己的。
当然，只要把赵沐沐淘汰就好了。
我不是完美的人，这点私心是可以被上天原谅的吧。
嘤嘤。
“你还记得前两周隔壁综艺一位前辈艺人说的话吗？”李珊珊见过太多大风大浪，她与太多人面对面谈过合同和条款，我这粒小黄豆提出的条件，根本无法引起她表情上的波动，“他说，比赛中是没有礼貌可言的。如果你要讲谦和礼仪，那你不应该走艺人这条路。我不管你在镜头前怎么装的天真无邪，或者有着只是来玩一下的标签，但是我希望我手下的人，心中都住着一匹狼。我签你，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商业价值。如果你不想为我带来价值，那按照合同来讲，你和黎家就要补出这份商业价值。”
“我可以是狼啊。但是我当排名第四的狼听上去也没有很惨。”
我想姓黎的那个家伙了。
不会，某一天他不会也要让我把多出的九份工资补给他吧？
到了金牛座手中的钱，怎么有还回去那一说呢？
我偷偷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就改一点点行吗？姐……就让我成团，冠军随缘行吗？冠军票也太假了，今天和陆之安这个视频，我票早没了……”
“知道视频是谁放出的吗？”李珊珊终于提到了重点。
我摇摇头。
我当然不知道是谁这么混蛋。
“是我。”李珊珊幽幽地吐出两个字。
我有点庆幸自己刚刚没骂出声。
“啊？”
“看来效果不错，虽然骂你的人多了，但热度也上来了。我想今天更新的训练营生活视频，点击率和话题度应该都不错。”李珊珊用她那bling bling的指甲刷着手机。
“可这种黑料，对陆之安来说不是挺不公平么？”
“刚好，这也是他需要的。”
李珊珊看我一脸困惑，她还是解释了一下。“前些日子，几部耽美风格的剧本一直在和陆之安方面接触。他们给出的条件不错，而且这几年，双男主的戏也是最火，cp粉也是最舍得花钱的。可是陆之安并不太想接受这些剧本。他很聪明，知道剧情上某些擦边球很有可能会被上面盯上。一旦惹上麻烦，上面有各种理由来封杀这类型的剧集甚至演员。陆之安一直想要转型，不想再做流量，希望能往电影圈发展。想上大荧幕，首先除了自身条件出众，背后势力强大，他当然也不能与政策背道而驰。可他推掉了工作，也引起了相关利益方的不满，于是，各种有关陆之安性取向不明的负面消息就时不时在网上出现了。”
陆之安可是钢铁直男！
估计十个黎家也无法掰弯他！
和他接触那么久，在这方面我还是相信我的偶像的。
“所以。”李珊珊结束了她的解释，“刚好无意知道了你们比赛前私下接触的事。就拿这个来间接让粉丝安心一下，她们还是有机会成为陆之安女朋友的。”
我急着辩解：“可是我和他真没什么。”
“谁都知道你们没什么，这不是重点。”
我现在有点不太明白重点了。
“这种不是酒店或者床上流出来的视频什么都证明不了，也不会对艺人生涯造成毁灭性打击。这样的新闻娱乐圈太多了，很快就会有更爆炸的新闻取代这些八卦的边角料，网友不会记得这些破事的，放心。”
我突然感觉娱乐圈的明星有些可怜。
即便是陆之安这样的顶级艺人，大多时候也只不过是赚钱和炒作的工具罢了。
可脑袋中另一个小人儿却跳了出来提醒我：你有什么资格去可怜日入可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人呢？和赚到的钱相比，这些小意外又能算什么。
“那……尽量，我说尽量，不要给我买太多水军好吗？第四名第五名出道挺好。还能落一个锦鲤的人设，这比冠军更有炒作的价值，不是吗？”
临走之前，我还是再次和李珊珊交涉了一次。
这次，她似乎没有强烈的反对我的想法。
哎。
我的脑袋要爆炸。
以为总决赛就是冒险的结束，可现在看来，它却是一个新旅程的开始。还没有走到起点，前面的障碍物就已经堆成了喜马拉雅山。
我还要和最讨厌的人一起练习合唱。
我还没有找到想要唱的最后一首歌。
我还要背负一个恋爱的骂名。
我还没有和黎家解释我和陆之安的关系。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黎家的名字一直随着心跳在我身体里蹦来蹦去。
甚至在被误解的时候，我最害怕的也是他误解最深。
脑袋还没拿定主意，手指先拨通了他的电话。
应该说什么呢？
我感觉到手心的汗水一点点的从张开的毛孔中渗透出来。
“嘟……嘟……嘟……”第一遍，响了半天没人接。
“嘟…嘟。”第二遍，只响了一声便被人为挂断。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非常生气！
作为电话恐惧症患者，这世界上能让我鼓起勇气拨打的电话一年也超不过三个。
这家伙占用掉了三分之一的名额不说，竟然拒接我的电话！
可很快，这种气愤又变成了些许的害怕。
不会，他真的生气了吧？
“这种假新闻也生气，也太小气了吧！哈！哈！哈！”我用机械般的笑声给自己打气，“不是说刺激呢！怎么刺激了一下人就跑了呢？”
“舟舟……”我转而找到周小舟寻求安慰。
“诶呀，你这个女人！刚回去就搞大新闻！你对得起黎家的爱吗！你这是要毁掉他的初恋啊！怎么回事！和偶像地下情被曝光什么感受？被两个人爱着什么感受？这么大个秘密都不提前和我讲什么感受？你知道我今天打开后援会微博被骂几万条是什么感受吗？”周小舟的机关枪火力依旧十足。
但我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舟舟，我朝昨天的羊肉发誓，我和陆之安什么都没有！他好像喜欢男的。”对不起了偶像，为了我的友情，我需要暂时把你献祭出去。
“喜欢男的？”周小舟灭了她的怒火，“快展开说说这段。他和哪个男的？不会是网上传的那个组合里的队长吧？他太虚了，看上去就不行。”
……
“不是……”
“啊啊，张美霞，我回头再和你八卦男人这些事，嘿嘿，余向晚给我打电话了，我要接一下，嘿嘿嘿嘿。”
“你俩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周小舟，你俩是不是好了？你俩……”我还没说完，就被周小舟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用解释我也明白。
我可能真要给她包一个恋爱的大红包了。
可是。
我突然停下了焦虑的脚步。
黎家的初恋。
周小舟是不是说到，我毁掉了黎家的初恋。
考试是如何结束的，我压根不记得了。回过神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其他人又已经变成了放松的模样。几个大胆的女孩子正在摆着各种亲昵的姿势同陆之安合影，杨啦啦拖着我往外走：“诶！可算结束了……姐姐，你要不要也去拍张照？”
“还是不了吧……”
昨天之前，尚有这份挤上去的勇气。
可现在呢？只希望有只机器猫能带我瞬间转移。
恍惚惚中，听到杨啦啦公司的同事义愤填膺地和吕诗漾讨论道：“呵！有的人还真的不要脸到家了，明明自己提出的解约，比赛倒想起来用原来组合的歌曲了！可真是恶心！不像我们前辈姐姐，靠自己的才华和原创曲目，也一样得到陆大帅哥的赞美呢。”
“那是因为最高成绩就是A，不然以我们公司的实力，怎么也能花式碾压她呢。”
“就是就是。”
还真是小孩子呀，我觉得有点好笑。几个人不仅精准的对杨玺进行了坏话打击，同时又再一次抱紧了公司的这条大腿，只是这阿谀奉承的本事还略显不自然，路人听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既然公司让你们来比赛，你们最好收起勾心斗角那一套。有在背后黑别人的功夫，不如思考思考怎么把成绩再提高一下…… ”说出这段话的竟是吕诗漾。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还能在自家艺人面前依然能够保持着不说对手的坏话的习惯，这种风格真叫我张美霞respect。
“我饿了。”看到楼层指示牌上标注的餐厅方向，我可怜巴巴地对杨啦啦说，“这也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姐姐你能吃晚饭？”杨啦啦瞪大了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
“没有规定说倒数第一连晚饭都不能吃了吧？”
“你清醒点姐姐！你是女艺人！女偶像！你是未来的流量！你怎么能吃晚饭呢？你们公司平时就不督促你减肥吗？”
我极其认真的思考了下这个问题。在公司的一周里，每天不是和黎茗在公司周围的背街小巷下馆子，就是张阿姨趁着空闲从家里带回来自己做的妈妈菜给我们吃，再加上办公室里永远吃不完的公款零食和外送的下午茶……“没有。”
“姐，你们公司招人吗？”
最终，杨啦啦一脸怨恨的同我在餐厅门口告了别。
临走前她不忘叮嘱我：“想想明天开始的节目录制，想想几天后的电视直播。不想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比平时胖两倍的自己，就控制一下吧。”
可当我看到冒着热气的香辣虾和炸鸡腿，摆得精致的各种蛋糕和甜品，还有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冰可乐……什么胖不胖的，我马上就要被淘汰了，吃点工作餐慰劳下自己不犯法吧？而且就算被骂，训练营才应该背这个锅！明明知道是选偶像，还要把食谱设计的这么诱人，也太过分了！
满满当当装了两盘肉，又兴冲冲地倒了一杯饮料。那句把悲伤溺死在食物里的名言真是无比的正确，哪怕还没把食物吃进嘴里，今天的烦恼忧愁似乎已经一扫而光了。
嘿嘿，吃得心满意足，就差最后再打一个饱嗝就可以收工。
“只能吃两口青菜喔，你得在水里涮一下……喂！我们可是要互相监督的。”
我抬头瞄了一眼说话声的来源，想必这又是哪位可怜的。
在坐的满满当当的工作人员后，江荷娜正在试图制止另一位正在把一粒小到看不见的肉塞嘴里的女孩子。
“我真的没有力气啦…… 求求你我就吃一口。”
“不行。”
“娜娜～～”
“这一口下去，明天你在镜头前就会后悔。”
也许是这个诅咒太可怕，在纠结了几秒钟后，那女孩最终选择把肉丢进了盘子里。
“陪你来吃青菜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吃自助却不能敞开肚皮，这简直是对食物的亵渎。在网上看过无数种关于艺人控制身材的传说，可没曾想现实比传说还要恐怖三个加号。
“不管了！”我的心暗暗地安慰我，“艺人是可以不当的，但饭总得要吃的。”
我握着一个没吃完的蛋糕，离开了餐厅。
到底有多久没有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了呢？小时候的夏天晚上，老爸总是在饭后扯着我去到老房子后的河堤后面，伴着蝉鸣躺在铺着麦秸秆的农田里数天上的星星：“如果宝贝女儿当时出生在晚上，那可能爸爸就给你起名叫张繁星了。”
“爸爸，那个名字没有美霞美丽呢。”小时候的我是这样说的。
唉。
我想问问我爸，现在改名叫张繁星还来得及不。
糟了糟了！我猛然从训练营后面一处十分隐蔽的花园里坐起并慌忙地翻找起手机——今天爸妈打了那么多电话，我竟然忘记回复他们了！
“妈妈～”铃声第一声还没结束，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想必爸妈早已因为我的失踪急坏了，不提前用上撒娇大法看来肯定要被两个人唠叨半天才会讲到主题。
“宝贝女儿，你终于想起爸妈了～”
“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叫我宝贝女儿呢。”
“只要妈妈在，你就算长到六十岁，依然是我的心肝大宝贝。没有人能够欺负的了你。所以先和妈妈解释解释，你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这就是妈妈作为超人存在的意义。我的挫折，痛苦，失败，无奈……没有一种负面的心情能够逃脱她的眼睛。我的鼻子一酸，可是我的心情却又变得无比安心。
“被老板安排来出差，所以没有时间看手机而已。”
“你表姐把那叫什么来着……微博，对，微博发给我了。你去当偶像这件事可没有和妈妈讲过喔～”
“我怎么可能当偶像！我只是来当卧底刺探敌方内情，为的是以后给公司挖人才。猎头懂不懂？”
“美霞呀。”
“妈妈。”
“如果工作不开心就不要硬抗，回家来爸爸妈妈都能养得起你。你可千万不要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知道吗？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能答应你。”电话的那头，妈妈的声音温柔地像午夜的海浪。
都过了立秋的日子，可我的眼睛为什么还热出了汗水呢？
我硬着嗓子，不让妈妈听到我的哭腔：“那我能改了我的名字吗？”
“不可以。”妈妈的调门儿立马升高了八度。
“我开玩笑的……”
“是宝贝女儿吗！她打电话来你也不和我讲，快让我也说两句。”无论何时，当听到我爸的声音，我都能感觉无比的开心，“刚当上大牌，就敢一天不接老爸的电话了！”
“爸！”我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大牌，我这周就要被淘汰了！”
“我倒要看看谁敢淘汰我女儿！他们可能不知道，爸爸我年轻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抢过周围人的手机投票把周笔畅投到了亚军……这次要给我女儿拉票，怎么着不得给弄个人气王？”
“超女那会儿我都要上二年级了，你怎么还敢说那时候你年轻……”
哪怕只是拉家常，这世界也很少有和爸妈一起聊天一样快乐的事情了。
直到聊到手机没电，我才站起来拍拍屁股，往宿舍的地方走去。
花园和训练营那座城堡模样的生活区中间隔着一块停车场。我好奇地趴在那辆还没有开走的保姆车前试图看清里面的构造。
“这不是那位德云妹妹吗？要不要我给你开下车门进去参观呀？”一只胳膊从我背后绕过来，敲了敲车窗。
从几个月前起太熟悉的声音，从今天起太熟悉的味道。哪怕没有看到窗户上那个黑色的倒影，我也确定了这是我和陆之安再次的相遇。
我转过身，瘪着嘴一笑：“呵呵……还没下班呢？”
我到底问了一个什么破问题？这口气，和刚买菜下班的大妈有什么区别？
“刚忙完。”陆之安说这句话的同时，车门也缓缓打开。几个工作人员一边收拾着，一边看好戏似的盯着我。
“小乐，你们先去前面等我下。”
“得勒！”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从陆之安身后闪出来，跳上了车，“德云妹妹……稍稍让一让，车要开了。”
灰姑娘到了十二点才恢复成原样，我大概也要到十二点才会结束这令人流泪的一天。
“什么德云妹妹？”
“会说德云社相声的妹妹啊。你比我小两个月，叫你妹妹不过分吧？”
人生是不是特别的奇怪。
失恋后，我最大的心理安慰是，我和男神头顶可是同一片星空，哪怕陨石掉落，砸到我们的机率可是一样大的，这样一想，世界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结果，因为男神赠送了我一个D，我又暗暗生气，希望陨石还是砸他头上的好。
可现在呢？我和他真的站在了能触摸到彼此的夜空里。我又改变了我的愿望，我愿意陨石掉下来，把我们摔进浪漫里。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两个月。”我挺直了腰，发尖吹过了陆之安的脸。
“这么特别的选手，我当然得认真读一下资料。”陆之安笑了笑，星星落进了他的眼睛。
“比如你读到了什么？”也许是吃饱了让人不害怕，和电视里走出来的偶像这样面对面的站着，我竟然不再像下午那样，有一丝的害羞或者慌乱。连这种略带挑衅的反问，也可以脱口而出。
陆之安用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比如我在思考，你为什么叫张美霞。”
果然，浪漫只存在于我的幻想里。
“原来大明星好奇心也这么重啊。”
每年生日，我爸都会眼泛泪光的和我重温一下名字的由来： “……胎位不正……你妈生你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爸爸那时候心疼的不得了，可除了在产房外干着急，爸爸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几天连老天爷都在流眼泪啊……五月份什么时候我们这城市哪下过那么大的雨。直到傍晚，我才听到一声啼哭，护士跑出来恭喜我说是个大脸姑娘，并且母女平安……”
“那一刻，我感动的不知所措。往窗外一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傍晚的天空，层层叠叠的晕染着粉色、橘色、红色的晚霞。我坚信你是上天送来的礼物，也是爸爸妈妈爱的见证。”
“就是一抹美丽的晚霞，代表我爸对我妈深情的爱。你要觉得土就笑吧，反正从小到大我也习惯了。”我耸耸肩，当然我没有把我爸形容我大脸这件事说出来。
“为什么要嘲笑你的名字？我挺羡慕的，你的家庭一定很幸福。”
“嗯。很幸福。”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哪怕暂时得到倒数第一也不要偷偷哭喔。在这世界上，你对某些人来说，很重要。”
“谁……谁哭了！”
陆之安指了指自己的眼角，说道：“你的眼妆花了。”
该死！我突然想起杨啦啦下午执意在别人表演的间隙给我收拾下妆容：“我画的眼睛，包你把评委诱惑到神魂颠倒……”
不是诱惑。
是车祸。
“是汗。”
陆之安没再拆穿我，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下场比赛，加油哦。”
“其实吧，网上传的那些新闻，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天杨啦啦是这样和我说的，“据说是杨玺在打歌期间被吕诗漾发现偷偷恋爱。我们吕大艺人向来是很有野心的，她私下和杨玺沟通过，希望她不要影响自己的发展前景。大概是杨玺不同意吧，或者又被吕诗漾发现她还私底下偷偷和那个人保持联系。总之很快，两个人就先后和公司闹翻回国，塑料友谊也就到此结束了呗。”
“不过我也是听公司其他同事说的而已。我可不敢当面问吕诗漾。”
“绯闻对象听说是某个顶流男团的主唱，说出来能让各大娱乐网站程序员全体加班的那种。所以，韩国那边压的挺狠，狗仔听到消息蹲了小半年，一张照片也没拍到。不然像杨玺这种有黑点的艺人，怎么可能回来还混得顺风顺水……”
如果我把听到的消息卖出去，我能赚多少钱呢？
这样劲爆的新闻，我是应该卖给狗仔还是卖给两位主角的公司呢？
我会不会因为诽谤罪被捕？
我进了监狱是不是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当我结束了幻想的整个跌宕起伏的后续过程后。我发现，隔壁已经又安静了下来，留给我的只剩下树叶在风里的沙沙声了。
我向这周围静谧的一切保证，我，张美霞，脑洞无边界，可做人有底线。 今天这个牵扯了多人的八卦，哪怕冒着和舟舟绝交的风险，我也决定把它烂进我自己的肚子里。
随着三声“呸呸呸”，发完毒誓的我走出了花园。
睡觉时间尚早，秘密又挤压在我的胸腔里使我坐立难安。我第一次悄悄推开了空无一人的舞蹈房，打开音乐，想要再温习一遍明天的开场舞。
不是因为突然的顿悟想要在淘汰前垂死挣扎。
也不是突然燃起了要当偶像的小火苗。
不能输的太难看，不然，万一电视台或投资商找我追责，一万斤的我也赔不起。
出腿，转身，下个镜头可能会有特写，笑容要自然，嘴角不要抽搐。
Tony已经把我的舞蹈难度设置成了入门级，可同时要顾及这么多注意事项，真的很！难！做！到！
“这个动作你的胳膊得探出去。会蛙泳么？想象一下你滑水的感觉。”话音刚落，一只纤细软糯的手握住了我的小臂，帮助我轻轻在空中画了个圆圈。
“感受到了么？”松开我之后，杨玺转到我的面前，歪着头看我。从她的眼神中，我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或者慌张。这让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而特意找我对峙。
“哦哦……这样是吗？”我装作无事发生，把刚刚的动作又做了一遍。
“好点了。”
“谢谢。”
杨玺微微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对着镜子做起热身来。
眼睛好像还有未彻底干掉的泪痕，身体看上去也有些疲惫。可若我没有听到那个电话，我绝对不会想象的到她刚刚经历了分手。
分手真的很可怕呀。
窝在沙发上一整天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眼泪。
那些一起吃过的饭馆看过的电影都成了记忆中无法触碰的敏感区。
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却总是想要找借口原谅对方。
明明在劝解别人的时候有千万条大道理，可却永远学不会安慰自己。
又不是我失恋，怎么我看上去比杨玺还丧呢。
“唉。”
“快来拍这儿的素材，杨玺和张美霞这个时候还在努力练习呢。”随着一声招呼，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胖哥哥和负责拍摄的年轻导演推门冲了进来，“刚才杨玺帮助我们这位后进生的镜头没有被录下来，太遗憾了……要不你俩再来一遍？”
“不……不要了吧。”我尽力保持着形体老师口中所说的优雅，并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异常惨烈的笑容，“嘿嘿……”
“你再来一次我看看。”杨玺走了过来。
像蛙泳那样滑出去……保持好核心肌群的稳定性。
如果杨啦啦在，她估计会为我比她更烂的演技笑到抽筋吧。
“刚好我有问题要问你们。”年轻导演朝摄像挥了挥手，“是不是站那边好看点？走走走我们去哪儿。”
忙活了几分钟，导演终于选定了她满意的角度，“杨玺，你觉得明天的淘汰赛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会不会成为第一轮票选的冠军？”
“你觉得呢？”杨玺保持着她那职业的笑容反问道。
“我当然希望每位选手都能发挥精彩，也希望我喜欢的选手可以拿到很好的成绩咯。”用了喜欢的选手五个字，却没有直接点出姓名。给了人猜测的空间，也不至于因为偏颇自家偶像而被其他粉丝质疑节目组的公正性。眼前这位导演也称得上是厉害。
“我和你想法一样，尽力完成自己的表演，把决定权交给观众。所有的选手都很优秀，和她们朝夕相处我也很开心，我不想离开这个舞台，也不舍得任何一个人离开……”
“所以你才愿意花时间帮助同伴吗？”导演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又把目光挪回了杨玺的身上。
“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是美霞很可爱，也很努力，很期待和她合作呢，是不是，美霞？”
可爱，努力。
我有点同情杨玺要在这么短时间内绞尽脑汁想出两个积极正面的词按在完全生活没有过交集的我身上。
“没有没有！”我的手摇成拨浪鼓，“我底子差，没经验，多亏有大明星指点，才能尽力完成好我明天的那部分。”
“我们都知道，你是这里唯一一位从来没有站上过舞台的人。作为一名新人中的新人，相信你在这几天的生活中受到了很多像包括杨玺这样前辈的帮助，那么对着镜头，你也对她们说两句吧？”
除了在大学被学校记者抓住做过一次女生外卖总是频繁被偷你怎么看的路人随机采访之外，公众倾听我心声的机会为零。
“我觉得我有很多鸡汤想和别人分享。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把话筒递给我？”我曾经这样问舟舟。
“什么鸡汤，外卖鸡汤都快被偷完了，还没有抓到嫌疑人呢！”
而此刻，导演，摄像，还有杨玺，每个人都在看着我。
或许对她们来说，我一个在明天节目后就会被遗忘的人，说什么并不重要。
可是，我却真情实感地，想说一些话，给某个人听。
“如果没有来参加这个节目，我可能依旧会认为，选择当一位努力想要取得粉丝爱和认可的偶像只是为了钱，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在这里生活的几天，我才发现喜欢这件事是多么的重要。因为喜欢，才愿意选择不去碰超好吃的蛋糕，奶茶；因为喜欢，才愿意每天泡在努力的汗水和委屈的眼泪里；因为喜欢，才一次又一次不得不放弃生活里的其他一些东西。我很羡慕那些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的人，虽然偶尔我也会为她们感觉到有点惋惜，可是我相信她们到最后总归能得到最喜欢的那件东西的。”
我觉得我的话有点多。
这让我有点后悔。
算了，如果非要给切掉，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因为我希望能听到这段话的人，她都听到了。
我看到了杨玺微微抖动的睫毛和亮晶晶的眼睛。
不能哭呀，选择了“喜欢”的人怎么会掉眼泪。
“我真的给你投票了！美霞妹妹！每次给娜娜……不是，我说江荷娜！”也许是感觉到身旁周小舟突然变得凶狠的目光，余向晚赶紧和江荷娜划清了界限“每次我给小江投一票，我都会给你补一票的，我也让下属完成这个kpi了！我有群聊，也有截图为证！美霞妹妹，你快帮我说点好话。”余向晚看着我，眼神谄媚且委屈。
这是我和余向晚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决定把赌注押在他身上——我赌他是那个暂且能让周小舟得到幸福，感到人生快乐的人。
你看，两个人的名字都如此有浪漫之感。
周小舟，余向晚。
余舟向晚。
于是我决定为了周小舟的爱情背叛我们的友情：“周小舟，莎士比亚说，那个让你胃部发酸的男人，就是你的此生挚爱。”
“莎士比亚又不是山西人。”
“那可能这是牛顿说的，要么就是李白。”
“张美霞，我看你是想要挨打了。”周小舟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我却看到了她腮边燃起的一片绯红。
“所以你是因为我吃醋了对不对？所以你也喜欢我的是吗？”余向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
看了那么多偶像剧的我确定了，这是双向奔赴的爱情，只是爱情的女主角想要为了剧集能再拉长几个篇章而在犹豫不决她最真实的情感。
“谁喜欢你了，滚。”
周小舟突然提高的嗓门，把端着烤肉站在身后的老板吓了一跳。冒着热气的，流着汁水的大肉块在盘子里轻轻晃荡。
爱情可以没有，但肉绝对不能掉！
老板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他拼命的端稳了盘子，放在了我们的中间。
“舟啊，叔从小看着你们一起长大，我那时候就和你妈讲，舟和向晚以后肯定会在一起的。每次，向晚都会把最好的那块肉抢给你。”
你永远不知道五十岁的男人有多八卦。周小舟显然也不知道。
她慌张地提高了嗓门：“ 我的好叔叔，你也拿我们开玩笑。”
“叔真的觉得。”
“我这个叔也这么觉得。”说话的黎家，在占了周小舟辈份的便宜之后，他夹起一块肉放进了我的盘子里，“摇钱树，该补补了。”
“黎家你怎么也越来越贱了？”周小舟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可此刻的她也突然试图明白了什么“别说我了，倒是你，你才是陷入爱情的那个吧。”
我从对肉的热情中抬起头，周小舟一脸暧昧的指着黎家，然后指尖一转，对准了我。
生怕局中人的我们不明白她的意思，余向晚给我们配了句背景音：“叔，你看人那么准，你倒看看家哥是不是喜欢张美霞啊？”
“喜欢。当然喜欢。”
你有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吗？在最静谧的夜晚，黑暗中那个拳头大小的器官咚咚咚有节奏的跳跃着，它把血液输送到全身，延续着生命，也会在某一个瞬间带给某个人意外的悸动，和爱情。
说出喜欢的不是老板。
在安静的气氛中，他才愉悦地说：“看，不用我看，有些人自有答案。”
说出那句话的是黎家。
“喜欢，当然喜欢。”
没有什么犹豫，也不像开玩笑，他没有想隐瞒，也并未觉得这件事可耻和害羞。
“难道你们不喜欢张美霞么？”
周小舟和余向晚一致点头。
“我和你们的喜欢不一样，我喜欢的更私人，而且更多一点。”
我不要脸的幻想过无数次会有人向我告白。浪漫的，炙热的，狗血的，感动的，搞笑的，痛哭流涕的……可我没有想过，会在一个我饿着的时候，在一个八卦别人感情的时候，在一个我从未想过爱情来临的时候，在一个命运充满不确定性和热情的时候，有人认真且平常的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
黎家说这句话的同时，又把一块肉夹给我：“愣着干嘛，别装了，你不可能会杜绝肉的诱惑的。”
周小舟：“等等，家哥你怎么回事？”
余向晚：“等等，家哥你不能把两块最好的肉都给你喜欢的人吧？总得分我一块，夹给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
余向晚把筷子探进我的碗里。
黎家一把把它拍开：“自己找，别抢她的。”
我的胸腔山呼海啸。无声的尖叫能淹没飞机的轰鸣。
“不是。”我克制着声音的颤抖，“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发工资了，才开玩笑的？”
“哦，对。”
黎家拿出手机按了按，几秒钟后，我收到了一条入账消息。
“钱给你了，不是开玩笑的。”
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了黎家的额头上。虽然没有发烧，但是是温暖的温度。因为我冰凉之间的触碰，黎家皱了皱眉头。
“哥，你解释解释啊。”理解不了这一切的还有周小舟，“我可没想到你会承认啊，我没做好准备。”
“这不是你想听的答案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黎家自然的用手握住了我粗粗的手腕，把它从他的额头挪回了我的大腿，“我说我喜欢你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触碰我的肉体，请矜持点，我还是有底线的。”
听到这句话，我确定了没有怪兽附体在黎家身上。他还是神经病。
我恢复了些理智。
“哈。哈。哈。当然啦，我可是女明星，未来顶流，公司摇钱树，你当然得喜欢我了！吃饭吃饭，这羊一看就是天天练瑜伽，肉的弹性真好，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叔……你真会挑羊……哦……叔已经不在了啊……呵呵呵呵呵呵呵，黎老板，如果娱乐公司经营不下去，你去西部养羊吧……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我并没有恢复理智。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能这羊喝酒了，我醉了。
周小舟完全忘记自己也在爱情路口，她一直催促让黎家再讲点：“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你不是喜欢男的吗？你不是不想恋爱吗？你知道张美霞也不能恋爱的吗？她是偶像！她是偶像！”
“我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
“但是你这二十几年好像也没喜欢过女的啊？”
“我只是眼光比较高，不代表我就非要爱男人。”
“你不会是想和张美霞形婚吧！我不同意！她是我姐们，我得让她幸福！就算我们一起长大，你也不能伤害她。”
“喂，我还在这里坐好吗！你们顾及一下我的感受。”肉真的很好吃，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八卦。
可我的请求没有送达到黎家的脑子里。
“我没说和她结婚。”
“太好了！”最开心的是余向晚，“那你还能当我伴郎。”
“你果然是想和张美霞玩玩！黎家你这个渣男！”不知道什么时候角色换掉了，周小舟成了法官，黎家开始接受她的质问和审判。
“我说我喜欢她，她没说她喜欢我。谈恋爱结婚要两情相悦，我怎么可能强行绑架她？而且……”黎家顿了顿“我可能，也没办法把她拖到民政局……”
我原本打算赞扬黎家正确的感情观，但是他最后一句话浇灭了我的感动。
“所以你真的喜欢她啊。张美霞你快说句话，他喜欢你。”
世界上没有人真诚且执着的喜欢过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别人的喜欢。
谢谢太见外，我也喜欢你太冲动，嘿嘿太傻，流下两行激动的泪水太变态。
“你太有品味了……我也喜欢我自己。”
我觉得我的答案是满分。
“这么不要脸，我突然不想喜欢你了。”灰姑娘凌晨十二点会变身女仆，黎家半夜又变回了冰箱。
“我代表张美霞后援会问你。”说话间，八卦上头的周小舟已经几近扑到了黎家的怀里，“张美霞当然是闪闪发光的存在我也知道！可是她最吸引你的点是什么啊！”
“她的笑声……太蠢了……”黎家撇了我一眼，对着面前看不见的空气说道。
……
这是什么见鬼的答案。
“什么啊！家哥你认真点！有种承认，没种讲细节啊你！”
“除了我们为数不多几个朋友，我姐，我好像没有认识任何人愿意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笑出声，甚至愿意把最真实幼稚的一面在电视上展现的……你们认识这样的人吗？”
周小舟想了想，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能毫无保留的让张美霞成为我的真朋友啊。”
“我的舒适圈，和她的世界，可以自然的交集，这给人一种安全感，还有愉悦感。我喜欢这样的人，她可以陪你走向巅峰，但是即便沉入海底，她也可以陪你歇到你有勇气再次往上冲的时候。想到这世界上有这样的人存在，并且又偶然找到这样的人，很有趣不是吗？有趣才会转化成喜欢，那就享受这种喜欢呗。”
“果然，恋爱的人都是哲学家和诗人啊。”周小舟鼓起掌，“何德何能，能听见家哥说出这种话。啧，要是有人这样和我表白，我能养他一辈子。”
“你喜欢听这样的表白啊？那我……”余向晚说道。
“这些话，你还是做笔记说给你的江荷娜听吧。”
对不起，余向晚。
我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周小舟很记仇，大概想把她哄好，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我又有什么精力去关心别人的感情呢？我自己也要把黎家的这段阅读分析使劲做做好。
但周小舟这个监考老师并没有留给我太多思考的机会。
“你怎么想啊张美霞。是不是特别感动？是不是想和家哥在一起？没事！我可以好好帮你们打好掩护的，没有任何八卦记者能挖到这个秘密的。”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成为台上的主角，淘汰也就是混蛋罢了，我可以回去当我的普通人。
可此刻，没有做好准备地我无处可逃。
“我啊……”
我还在思考应该如何回复，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一条新消息。
来自陆之安。
和一个人聊不来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开车的情景。
同样是他沉默着开车，我沉默着坐在旁边。
只是我得承认，现在的我，好像稍微有点了解他了，而我也更想去了解他了。
我偷偷摸摸地从反光镜去看他。
一路上的灯光有节奏的落在他的睫毛和鼻梁上。
真是幸运啊。
父母是有怎样的基因，才能生出这样的家伙？
如果他能再正常一点，那么和他相爱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反光镜像大屏幕一样，突然映出那样一个镜头——他脸上的灯光变成了烟火，然后他紧紧拥抱着的那个人是我。
“你们认错了，这是我女朋友。”
“啊！不行！这不是真的！快跳出来！张美霞！”我大喊一声，试图把自己从这段游乐园回忆中扯出来。
咔嚓。
车门响了一声。
“这么想跳的话，那你就跳下去吧。”
“啊？”
黎家仰了仰下巴：“下车啊，怎么还真以为我应该先下去迎着你么？”
“诶？到了？哦哦，嘿嘿嘿……车子停了啊……你也不先通知一下，讨厌。”我慌张地推开车门，黎家也一步从他那一侧迈了下去。
果然到了初冬啊。
凌晨的S市的冷，不像家乡那样冰冻刺骨，但是每一次呼吸，冷风还是会造成呼吸的不适。
今年这里会下雪吗？
“徐绍杰，我们一起去漠河吧，多冷多刺激，去吧去吧！”热恋的时候，我缠着他在某个寒假和我一起出行。
“那里又远又冷又无聊，去那做什么啊。”
以前不懂一段感情的不合适，答案早写在日常的某些细节里了。陷入爱情的自己，只以为真的是自己提了一个幼稚又疯狂的请求。而现在再去回想那个对话，原来我们早已站在了分岔路的路口。
我自己也可以去北方看雪啊。
是我的眼睛要看，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浪漫。
身边有没有另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现在身处在娱乐圈漩涡的我，真的还有机会逃离这里，溜到几千公里外的那个城市吗？
我稍稍打了个寒颤，每天在训练营和排练室直播间往返，根本没有带太厚的衣服。
而这种寒冷只持续了几秒钟。
在我还在后悔吃什么烧烤的时候，一件厚厚的外套被丢在了我的脑袋上。
是熟悉的味道，是一种我不愿承认的安心的味道。
“你要砸死我吗！”我硬着嗓音说道。
“是砸死你惨，还是冻死惨？”冰箱虽然刀子嘴，但是他的手却没忘帮我把外套整理好，“虽然你看上去的确身体强壮，但是还是不要冒险感冒，给我打工的人生病了，我还怎么赚钱？”
黎家指了指前面一条弄堂幽暗的灯光：“这个季节这个点能开的烧烤店，我能想到的就这一家。快点准备跑步走，我这件衣服很贵，只能借你穿50米到门口。”
“老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
“……你有没有检查出精神分裂之类的疾病？”在他拒绝我的同时，我还是问了他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凶巴巴和温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可以在他身上如此和谐的共存？
“我看你耳朵是没问题了吧？”黎家一把搂过我往弄堂里走，“再不进去吃饭，人家真要下班了。”
那一秒，似乎刮起了一阵风。
可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也许是因为有一只温柔的恶犬帮我挡掉了吧。
“张美霞……你还说你没在谈恋爱？我就知道！你们被我抓现行了！而且我已经把你们拍下来了！”
不用回头，耳朵再背，我也知道这个嗓门大到恨不得让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张美霞八卦新闻的狗仔是谁。
“我已经说腻了。舟舟，我张美霞现在要是在恋爱我就是狗！”
汪汪汪。
不知道谁家的狗大半夜不睡觉，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然后，狗叫声传染了整条街。
这里还真是家家户户都在养狗啊。
汪汪汪，汪汪汪。
黎家的声音带着愉悦：“狗可是不会说谎的喔。”
在迈进小院的一刻，我一把推开黎家，并把衣服丢到了他怀里。
周小舟在后面一脸色眯眯地盯着我们。而她后面是刚刚停好车跟上我们的余向晚。
“哟，看来你还是坐了你对象的车啊？”
互相揶揄嘛，谁先开头占领局势谁就赢了。
“什么啊……车不好打……我还不是怕你被家哥占了便宜，赶紧来救你。但是好像看到你们你侬我侬，我觉得我来得不是时候。”周小舟摇了摇她的手机，证明她手上有大量证据。
“是我被她占便宜。”黎家一脸委屈的甩锅。
“你不要太自信，我如果占便宜，为什么不去占陆之安？”
汪汪汪，汪汪汪。
今夜的狗，还真的是躁动啊。
周小舟开够了玩笑，她终于走上前拉上了我，轻车熟路地往里走：“老板，我们来啦，快出来欢迎我们。”
看来，老板也是这群人的熟人。
我的听力大概一切正常。
因为我听到了背后委屈巴巴向黎家求助的余向晚的声音：“你俩快帮我把舟舟哄好，她一路上都没和我说一句话，这顿饭随便吃，我请。”
我感觉我饿了。
老板，这里有吃货挑战吗？我觉得我可以。
这家门口连牌子都没挂的小店只有三四张招待客人的桌子。
虽然我不懂行，但我推测桌子的材质是我用不起的那种。
老板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身材保持的不错，话语间也透着儒雅。
在外人面前，黎家也恢复了他的礼貌：“叔，你就看着做吧。你最了解我们几个了。烧烤不能做就算了，这季节吃烤串也有点不合时宜。”
“嗨，自己人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随便给你们烤点羊肉怎么样？内蒙羊，朋友专程开车给我带来的，一点膻味都没有，肉质鲜嫩……”
我忍着我嘴角快要溢出的口水和快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好”字，死死盯着黎家的嘴巴，等他同意。
“那叔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千万别和我们客气。”
“嘿嘿嘿。”老板的眼光终于停留在我的身上，“这位是……是不是那个电视上总出现的女孩？没想到黎家也终于稳定下来要恋爱了。这女孩不错，看上去就身体健康……配，特别配。”
“是（我是最近在电视上出现的）……不是（我没有恋爱啊！）……叔叔好！我……那个在参加比赛，不能有绯闻的。”我欲哭无泪。
汪汪汪，汪汪汪。
“是啊叔叔，就是她。”黎家似乎根本没想解释什么。
“嘿嘿嘿，喝喜酒的时候一定要叫叔叔给你们做大餐喔。快去坐着吧，饭马上就好了。”
这是一条卖我的产业链是吧？怎么先是卖了我的工作，又卖了我的人生？
“你怎么不解释解释？”坐在桌前，我郁闷地质问黎家。
“人家工作了一天多累啊！就不要再麻烦人家了。”黎家把碗筷给大家分好的同时，也没忘教育周小舟，“大姐，赶紧和你对象和好。他说了，和好了这顿他请。”
“你这个叛徒！”周小舟和余向晚一起喊道。
肉没上桌之前，我们四个人的气氛非常诡异且尴尬。
周小舟黑着脸，恨不得自己独自坐另一桌。
余向晚的眼神不停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委屈的看一眼周小舟，再求情般的看着我和黎家。
“咳。舟舟，今天你来我很高兴，你也很高兴是吧，你的心情应该是愉悦的对吧？”我打算做一个让世界永远和平的大善人。
“嗯。”
嗯不是高兴的人会说的话。
“那……”
“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别闹了。有事拿台上说清楚。你先说。”黎家完全不顾现场的氛围，自顾自扮演起了法官的角色，“你怎么惹到她了？”
“我也不知道啊。”被告余向晚委屈得快要哭出来。
“诶哟，余大老板怎么会惹到我呢？余老板今天多开心啊，追星成功呢！我怎么敢被惹呢？”周小舟的白眼要飞到鱼缸里了。
我相信我找到了症结所在。我暗暗把兴奋收藏在胃里——这是爱情啊！周小舟的爱情来了！
“小余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说这句话的口气，像极了闲人马大姐。
“啊？”
“你怎么能当着周小舟的面去找其他女生呢？这很没有礼貌诶！”
“是小舟说带我去见江荷娜的……她知道我是粉丝。”
场面没办法救了！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耿直的男人？
我狠狠在桌子下踩了一下他那双3000块的运动鞋暗示他闭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追星这件事，投票就可以了！怎么还跑现实中见面呢？你没有看新闻吗，多少男人为了追星最后妻离子散呢？在你眼里，你的女朋友……你的未来女朋友……你的相亲对象……周小舟才是你应该追的最亮的星啊。”
如果我是周小舟，我会因为朋友的维护感动的哭起来。
“票也不应该投给那生姜。自己人怎么不投？”我浇灭的火又被黎家燃烧了起来，他质问道，“你到底投了我艺人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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