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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我朝他走过去。
他往后退了步,态度恭敬,与我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我不由失笑,刚进府时他野性难驯不知礼数为何物,现在倒是越发守礼了。
他垂着眼,手指摩挲着提灯的手柄。
“夫人,我不是只会种花的。”
初遇隰华时,他缩在斗兽场外的笼子里,身体被一块黑色的布搭掩着,但从黑布各处晕染的深迹看来应该是受伤颇重。
但是他的脸却洗得很干净,在黑布的映衬下白得惊人。
头发湿漉漉地拢在鬓边,清艳如隰中荷华。
只一眼我就移不开视线。
然后我走过去蹲在他的笼子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神投放在虚空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眼睛转向我。
“我是七号。”
他的声音很虚弱,仿佛回答的几个字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笑了起来:“好巧,我在家中也是行七。”
边上的管事看我有兴趣殷勤地围过来。
“夫人,别看他这样,之前可是我们场里最能打的,买回去养好伤看家护院也不错。”
说着,管事将手伸进笼子里,抓住他的头给我来回展示。
“您看他这张脸,白白净净的,长得也不错,要是府上有特殊的需求,嘿嘿……”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猥琐的笑容里。
我瞬间明白了管事的意思,面上冷了几分,起身想要离开。
临走前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头垂着,眼神空洞。
大概是那张脸实在惊艳,也大概是他的眼神触动了我,我将他买回,搭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才治好他。
我给他起名隰华。
最开始那一年,他很依赖我,像个刚接触新世界的孩童,对一切充满好奇,又不懂那些世俗的条框。
我教他读书习字,给他讲寓言故事,像我娘对幼时的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