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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前文+后续

暮色灿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血。止不住的血。床榻上的女人几近昏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一旁给她接生的稳婆急出一身汗,“娘娘,您再使点劲啊!”那个五官精致,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女人无力地摇摇头,昏死过去。她身下的床褥上又涌出许多鲜血,那刺目的猩红的血,吓得稳婆一个激灵。血崩。那分明是血崩,再不救,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皇后已经生了一天了,腹中的孩子迟迟没个出来的动静,稳婆心里就已然有了答案,可是不敢去做。稳婆神情慌张的从内殿里跑出来,一双手上沾满着鲜血,跑出内殿求救:“来人呐!有没有太医啊!皇后娘娘难产,快救救她啊!”皇后的贴身婢女春深急得直跺脚,她在内殿外边拦住了接生的稳婆,追问道:“娘娘她怎么样了?”稳婆如实道:“春深姑娘,娘娘怕是命在旦夕,孩子迟迟不见出来...

主角:稳婆春深   更新:2024-11-24 16: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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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稳婆春深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暮色灿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血。止不住的血。床榻上的女人几近昏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一旁给她接生的稳婆急出一身汗,“娘娘,您再使点劲啊!”那个五官精致,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女人无力地摇摇头,昏死过去。她身下的床褥上又涌出许多鲜血,那刺目的猩红的血,吓得稳婆一个激灵。血崩。那分明是血崩,再不救,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皇后已经生了一天了,腹中的孩子迟迟没个出来的动静,稳婆心里就已然有了答案,可是不敢去做。稳婆神情慌张的从内殿里跑出来,一双手上沾满着鲜血,跑出内殿求救:“来人呐!有没有太医啊!皇后娘娘难产,快救救她啊!”皇后的贴身婢女春深急得直跺脚,她在内殿外边拦住了接生的稳婆,追问道:“娘娘她怎么样了?”稳婆如实道:“春深姑娘,娘娘怕是命在旦夕,孩子迟迟不见出来...

《重生:捡个废后做宠妃稳婆春深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血。止不住的血。

床榻上的女人几近昏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一旁给她接生的稳婆急出一身汗,“娘娘,您再使点劲啊!”

那个五官精致,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女人无力地摇摇头,昏死过去。她身下的床褥上又涌出许多鲜血,那刺目的猩红的血,吓得稳婆一个激灵。

血崩。

那分明是血崩,再不救,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皇后已经生了一天了,腹中的孩子迟迟没个出来的动静,稳婆心里就已然有了答案,可是不敢去做。

稳婆神情慌张的从内殿里跑出来,一双手上沾满着鲜血,跑出内殿求救:“来人呐!有没有太医啊!皇后娘娘难产,快救救她啊!”

皇后的贴身婢女春深急得直跺脚,她在内殿外边拦住了接生的稳婆,追问道:“娘娘她怎么样了?”

稳婆如实道:“春深姑娘,娘娘怕是命在旦夕,孩子迟迟不见出来,陛下又不肯派太医过来给娘娘诊治,这是铁了心地想要置娘娘和小皇子于死地啊!”

春深攥紧了双拳,咬牙道:“我家小姐嫁给陛下五年,一颗心全放在陛下身上,现如今,陛下真是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她说完,欲要往翠环宫外头跑,“我去求太皇太后!夫人是太皇太后的亲外甥女,沾着亲的,太皇太后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咚!咚!咚!”

皇城之中响起了丧钟,春深步子一滞,身子僵硬地转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稳婆,“刚才响的那是丧钟,是丧钟!”

紧接着,报信的小太监就跑进翠环宫,一脸悲容:“太皇太后崩逝了!”

“什么?”春深后退一步,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

稳婆哭道:“春深姑娘,现在该想法子救救娘娘啊!”

春深定了定神,又对稳婆说道:“你去小厨房给娘娘热一碗参汤,给娘娘吊着精神,我去太医院拽个太医回来,哪怕拼上我这条贱命,我也要给娘娘找个太医回来!”

春深说完就跑出翠环宫,直奔太医院。

天已经黑了下来,尽管是刚入冬,天却冷得刺骨,春深捧着双手哈了几口热乎气,继续跑着。天刚黑没多久,宫道里还没掌灯,春深冷不丁撞进了一个温热硬朗的胸膛,随后,头顶传来男子的一声闷哼。

“什么人?”男子的随侍突然开口,打破了宫道的寂静无声,“胆敢撞了摄政王,你不要命了?”

春深一听是摄政王武澈,立马跪在摄政王面前。夜色太黑,她看不清男子的脸色,只能冒险求救他了。她见过这个摄政王,是皇帝武允安的表弟,早年围猎在围猎场上舍身救过武允安,因此得封摄政王,他可是武允安的手足兄弟,宫里上下所有人,可都要看几分他的脸色。

“王爷,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求您了!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去向谁求救了!”春深只顾着给摄政王磕头,丝毫不给摄政王开口的机会。

“嚓。”

随侍吹亮火折子递给摄政王,微弱的火光之下,映着男子冷俊的眉眼,他凤眸微眯,打量着跪在地上向自己求救的奴婢。

跟在他身后的随侍抬手替摄政王披上了白狐皮大氅,淡黄色的火光之下,白狐大氅衬得他麦色的脸庞更加沉郁。

“你家娘娘?”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地启唇,声音清冷:“是谁?”

春深浑身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巍巍的:“翠环宫,皇后。”

“哦,”男人挑了挑眉,又道:“原来是本王的皇嫂,景将军的女儿景姝啊。”

阖宫家宴上,摄政王武澈见过这个叫景姝的皇嫂,生得一副极好的样貌,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温柔贤淑,只是可惜了嫁给他皇兄那么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纵使坐拥中宫皇后的位子,却也是个无福享受的命。

春深又磕了几个头,哀求道:“王爷,求您看在景将军的份上救救我家娘娘吧!”

男人冷笑道:“你家娘娘今日生产,本王的皇兄下了圣旨,任何人都不得替皇后叫太医,你一个小小奴婢,不要命了?”

春深冻得嘴唇发紫,伏在冰冷刺骨的石砖地面上,重复道:“求王爷救救我家娘娘。”

“救?”武澈冷俊的脸庞上扫过一丝讥讽:“怎么救?拿着本王的名帖去太医院叫太医去翠环宫?怕是宫里的那些太医有命去,没命回吧?你家娘娘还不知道镇国大将军景浩率兵去击退南诏国的敌军,中了敌军的阵法,被南诏国的将领万箭穿心战死疆场的消息是吗?”武澈顿了顿,又接着道:“是本王忘记了,这件事今早就在宫里边传开了,是皇兄下了圣旨,不得告知给翠环宫。”

春深脸色大变,她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武澈,对他说的话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景将军不会死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中了敌军的奸计?”

武澈俯身,在春深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啊,景浩将军使得一手好枪法,又有高超的武功护身,怎么会战死沙场?中了南诏国敌军的奸计不过是因为皇兄不想让景将军活着回东陵国,又怕自己背上残杀忠臣的骂名而找的借口罢了。”

听完,春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扯住武澈大氅的衣摆,哑声哀求道:“王爷,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吧!”

这一次,春深没再说“我家娘娘”,而是改口“我家小姐”。春深清楚,眼下将军命丧沙场,景家威望不似从前,就连自家小姐的皇后之位又能做到几时,都没个定数。

武澈扯下自己腰间的腰牌,递给身后的随侍沈岩,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命令道:“回王府去请萧郎中,就说本王身子不适,让他快些进宫!一定要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

沈岩拿了腰牌,面露犹豫,但在看到武澈坚定的眼神之后,他还是照吩咐去做了。

春深松了一口气,又惊又喜,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渗出血迹了:“奴婢替我家小姐叩谢摄政王的救命之恩!”

武澈凝眉,冷冷道:“别高兴太早,本王救得了景姝一时,可救不了她一世。”


武澈悻悻一笑,方丈将那写着签文的签子还给他,眉宇间多了一丝慈悲的柔情,“贫僧见施主器宇不凡,想来应是一位贵人,这世间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若是不信,大可以静候佳缘。”

方丈一番话说完,便步履蹒跚的朝着大雄宝殿外走去。

殿内,只余下武澈一人。

“前生命中有一缘,错点姻谱成命案。幸得善人化孽情,普度还愿结连理。”他再次念了一遍那签文,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就离开了普度寺。

回到摄政王府时,天已经彻底被黑夜所笼罩,冷风瑟瑟,武澈的唇角冻得隐隐有些发紫。

老管家见武澈从外面回来了,立刻着人烧热了炭盆里的炭,又着人沏了一壶热热的茶水送了来。

“王爷,外头天寒地冻的,仔细冻坏了身子。”老管家替他倒了热茶送至跟前,“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老奴已经安排了底下的人烧好了热水,等下更衣沐浴,免得着了风寒。”

武澈喝下满满一杯热茶,身上这才有了一丝暖意来,他放下茶盏,勾了勾唇,“好。”

“沈副将临走前特地交代了老奴,要老奴知会您一声,他已经带着随侍们出了城,在路上慢赶,王爷您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可以同他们汇合了。”老管家说道。

“本王知道了。”

翌日一早,风雪已然过去,天气也跟着放晴,金灿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折射着刺眼的光芒,原本冷瑟的天也多了一丝丝暖意,让人出门不再瑟缩着了。

武澈今日要奉旨押送先皇后的棺椁入皇陵下葬,所以今日换上了朝服,一身乌黑的蟠龙服,头戴银色盘龙冠,那蟠龙服的袖口领口上还用银丝绣着云纹。武澈鲜少穿这件蟠龙朝服,上一次穿这件朝服,还是在武允安为太子时,他与彼时还是太子妃的景姝成婚之日穿过这件朝服去朝贺,除此以外,便是再也没有穿过了。

没成想,这一次穿这件衣服,却是给景姝送葬,着实让武澈有些意想不到。

武澈人还没到乾云殿给武允安请安,却被武允安身边的内侍告知不必进殿请安,直接带着先皇后的棺椁入皇陵即可。

他心中只觉得武允安冷漠无比,心如铁石,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发妻为了给自己生孩子难产血崩而死,他竟然一点悲伤难过都没有,身边依旧佳人在怀,美人簇拥。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真让人寒心。

武澈出了皇宫,他见先皇后的棺椁已经停在宫门口了,他还没翻身上马,就看见这送葬的仪仗有些不对:以往皇后殡天,送葬的仪仗,是内侍十二人,宫女十二人,可如今,竟然缩减到内侍六人,宫女六人,整个仪仗还不如宫中嫔的仪仗好。不仅如此,先皇后可是难产而死,竟然死后连一个谥号尊称都不曾有,真是让人心疼。

他才反应过来,武允安似乎把景皇后的葬礼交给了廖贵妃来处理,廖贵妃素来与景皇后不睦,既如此,这葬礼又岂会给她办的体面呢?

想到此处,武澈不由得觉得人走茶凉,景皇后当真可悲。

武澈猛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同情这个景皇后呢?他明明与她只有几面之缘,不曾深切有过任何的接触,又何来同情一说?

他一跃上马,双手抓住马背上的缰绳,一声长吼:“送大行皇后出殡!”

简短的车队缓缓的离开了皇宫,武澈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景皇后的棺椁,又望了一眼那肃穆威严的宫城,他叹,红颜薄命,她终于从那万丈深渊中解脱了。

车队一路直行,来到了皇陵脚下。

武澈下了马,走到棺椁前,抬手作揖,轻声细语道:“景皇后,本王虽与你有过几面之缘,今奉旨送你入葬,且愿你来世再不入皇城半步,再不要做别人手中的棋子,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愿你泉下有知,来生觅得如意郎君,护你一世。”

一番心里话说完,武澈抬手,示意内侍们抬着棺椁跟随着自己进入皇陵的地宫。

地宫有些昏暗潮湿,才进地宫,武澈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他忍着味道,带着身后的人来到地宫的内宫,皇后陵寝内。

让武澈有些意想不到的是,这地宫里的皇后陵寝也没有让人重新装修过,更别说皇后陵寝本该有的陪葬品了。他环顾四周,这地宫里潦草寒酸,哪里还有半分皇后该有的体面?

内侍将棺椁放在地上,等候武澈一声令下再将棺椁放入石棺中封好。

武澈再三确认了周围没什么人后,正准备抬手示意内侍们将棺椁放入石棺,可就在这时,地宫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地宫的房顶上开始掉落碎石,剧烈的震动让内侍们纷纷慌了神。

有的胆小的吓得把肩上抬着的担子丢到了地上,棺椁砸在地上,棺上的棺盖滑落,露出来景姝那惨白的面容。此情景,更是吓得几个内侍东逃西窜,无人再理会景姝棺椁一事。

武澈跑到棺椁前,见内侍们都跑走了,他急忙将棺盖盖上,却意外看见了景姝那灰白的面容。她安详的睡着,这宫中的纷争再也与她无关,那深渊一般的皇宫,她得到了解脱。景姝脸上的还化着细致的妆容,好似她是熟睡,而不是死亡。

武澈竟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抚摸她脸庞的冲动,但是理智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地宫还在剧烈的震动,棺盖很沉,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盖上的,屋顶的碎石不停地往下掉,此番,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毁掉这座地宫,顺便……除掉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屋顶突然掉下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后背上,他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跑出去的那些内侍,纷纷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见摄政王武澈还没有出来,他们不敢猜想,这种情形之下,摄政王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地宫地震,他们又怎么跟宫里的皇上回禀呢?


见景姝已经没了气息,廖贵妃身后的几个婢女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廖贵妃白了一眼身后的婢女们,一脸厌恶:“本宫真是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区区一个废后,死在这里,还能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晦气。”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形见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廖贵妃捏着帕子的一角,掩住口鼻,抬手对身后的几位婢女吩咐道:“你们把皇后的遗体处理好,本宫去知会皇上如何安葬皇后。”

“是……”几个婢女小声应下。

廖贵妃前脚出了翠环宫,后脚春深带着沈岩和萧郎中就来到了翠环宫。

还没等春深进内殿,就听见内殿里稳婆哭嚎的声音,似乎是“娘娘殁了……”

春深手中提着的灯笼掉落在地上,灯笼落地,里边的烛火被肆虐的风雪吹灭,四周冷得刺骨,春深只觉得这风雪愈发冷冽起来。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内殿走去,萧郎中跟随其后。

进了内殿,扑鼻而来的血腥气让萧郎中忍不住皱了皱眉,春深扑倒在床榻前,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小姐,小姐!”

萧郎中顾不得从药箱中拿出脉枕了,他疾步上前,搭在景姝的手腕上一试,随后他缓缓起身,摇了摇头。

春深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染了鲜血的双手扯上萧郎中的衣摆,抽泣道:“萧郎中,我们家小姐还有救,求求您救救她,救救她腹中的小皇子吧!”

“来晚了,我们都来晚了。”他长叹一口气,替景姝盖上了被子,遮住了她惨白狰狞的面容。“皇后娘娘胎中受惊,以至于胎位不正,而后又气血逆转导致难产和血崩。若是一开始留母去子,尚还有一丝转圜活命的余地,但宫中的太医与稳婆只顾得给皇后娘娘下猛药,以至于现在母子俱亡,一尸两命。”

春深松开手,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她脸上的泪滴落在手边,“我们家小姐真的……真的已经……”

“春深姑娘,节哀顺变。现如今理应回禀陛下,早些料理了皇后娘娘和小皇子的丧仪才是。”萧郎中拱手作揖,“鄙人无能,还请姑娘自便。”

萧郎中从翠环宫的内殿出来,沈岩见状,问他道:“如何?”

“皇后已然殁了,今年冬天,宫中怕是有两件丧事要办了。”萧郎中提着药箱,沈岩撑起纸伞走在他身边,“可惜了景氏一族,满门忠烈就这么没了。”

沈岩抬头看了一眼愈下愈烈的大雪,感慨道:“只怕是这后宫,都是廖贵妃她们的天下了。”

乾云殿。

廖贵妃解下斗篷,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走进殿中,嗔笑道:“哎呀呀,陛下殿中真是温暖,好像春天一样,不似外头那恨不得吹掉人一层皮的风雪一样。”

武允安自书中抬起头,冷峻的眉眼倏尔松开,他道:“爱妃怎么冒着大雪过来了?这么冷的天,可莫要冻坏了身子。你冻坏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他放下书,冲她招手,示意让她过来一同入座。未料,方才还一脸笑意盈盈的廖贵妃立刻换上了一副哭丧脸,她委屈道:“还请陛下节哀,皇后娘娘她……她难产崩逝了,就连腹中的皇子也没能保住……”

说着,几滴虚情假意的泪水从她眼角流出,逢场作戏的廖贵妃心中不知有多高兴,却在武允安面前故作一副心痛万分又后悔不已的样子来。

武允安又怎不知廖贵妃心中的真实所想,他脸上一点悲痛欲绝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悲伤难过都没有。

他端起茶盅,揭起茶盖来吹了吹茶里漂浮的茶叶,而后小抿了一口,语气淡淡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既如此,就将皇后与未出世的皇儿合葬吧。眼下已近年关,太皇太后今日也崩逝了,宫中接连两件丧事,朕实在是无暇顾及,至于皇后与皇儿的丧仪一事,就交给贵妃你全权处理吧。”

提及太皇太后崩逝的事,武允安的脸上这才装模作样的流露出一丝难过来。

廖贵妃自然喜不自胜,她强忍笑意,福了福身,“是,臣妾遵旨。”

廖贵妃心里也清楚,如今的陛下,虽说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却也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孙子”,若非先帝膝下无子,又怎会从宗室过继了他来做这新帝?一切不过是为了武氏一族的江山能够后继有人罢了。

“罢了,”武允安搁下茶盅,叹息道:“太皇太后崩逝,朕心悲痛欲绝,即日起,罢朝三日,以尽朕的哀思。”

廖贵妃提起桌上的茶壶在方才他喝过的茶盅里续上茶,“陛下孝心一片,想来太皇太后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寿安宫。

太皇太后的寝殿里,武澈跪在榻边,握着榻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太皇太后的手,手上还有一丝余温,只不过已经有些僵硬了。

武澈忍着心里的伤痛,他环顾四周,见周遭除了几个眼生的婢女,并不见往日里侍奉太皇太后的宋嬷嬷,他皱眉,心想此事并不简单。

介于沈岩并不在他身边,他也只能将疑虑暂压心底。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岩已然来到了寿安宫的寝殿外。

“王爷,属下带着萧郎中回来了。”沈岩立在殿外小声道。

寿安宫里外都已经挂上了白布,就连昔日的红灯笼也换成了白灯笼,再加之正在下着的大雪,外边里边白皑皑一片,阴森无比。

武澈将太皇太后的手放回原处,冲殿外喊道:“带萧郎中进来,本王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宫里处处都有眼线,寿安宫也毫不例外。眼下武澈怀疑太皇太后的死另有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只能谎称自己身子不适,才能打消宫中眼线对萧郎中的怀疑。

寿安宫的婢女从内务府拿来了太皇太后的吉服,预备等下给太皇太后换上后就入棺了。

眼下已近年关,宫中的丧事也不得不匆匆了了,宫中本就阴气太重,丧事简办也是为了不在年关之际添麻烦。


萧郎中跟着沈岩进了寝殿,武澈从地上起身,他拍了拍膝盖上沾染的灰尘,冷眼扫了一眼殿内的几位婢女,他佯装不适,重重地咳了几声。

萧郎中见此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取出脉枕来给武澈把脉。

萧郎中一边把脉,还不忘一边故意说的很大声:“王爷的身子自从打边关回京以来,一入了冬就犯咳疾。眼下宫中不似王府,王爷的咳疾犯了理应在太医院抓药煎药。”

说着,萧郎中指着一旁站着的婢女说道:“我这里有个药方,你拿着去太医院抓药。”

那个婢女有些为难,她环顾左右后,只得接下萧郎中递来的药方去抓药了。

沈岩见殿中还有两个婢女,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指了两个婢女的其中一个,说:“你去找几个炭盆来,这殿里只烧一个炭盆,怪不得王爷的咳疾会犯,去去去,你快去多找几个炭盆来烧上。”

又支走了一个婢女后,武澈掩面咳了几声,而后对剩下的那个婢女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请姑娘代为本王向陛下说一声,今日身子不适,暂不回摄政王府了,就在寿安宫暂住一夜,明日再处理太皇太后的丧仪。”

婢女攥着衣袖,慌了神,“奴婢……”

“怎么,摄政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沈岩怒目圆睁,吓得那个婢女差点跪在地上求饶,她慌忙的从殿里跑出去了。

见殿中没其他人了,武澈立马收回在脉枕上的右手,他凌冽的眸子盯着榻上的人,笃定道:“太皇太后崩逝,这其中有蹊跷。萧郎中,你去拿银针验一验太皇太后有无中毒的迹象。”

萧郎中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给太皇太后试毒,沈岩则凑到武澈的跟前,轻声说道:“王爷,皇后殁了,宫中这段时日接连两件丧事,恐怕这宫中会生大变,咱们要不要提前防范一下?”

武澈清冷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萧郎中和榻上的人,他眉头紧锁,淡淡道:“找人盯着宫里吧,本王总觉得陛下这些时日像是借廖贵妃之手铲除朝中的一些人,总之小心为上。”

“属下遵命。”沈岩犹豫了一会儿,又道:“方才拦您的那个小奴婢殉主了,貌似属下从翠环宫离开的时候,好像听见她发誓,若是有机会,以一命换一命,要奸人自食恶果。”

武澈嗤笑一声:“若是发个誓就能真的一命抵一命的话,这世间报仇什么的,岂不是太容易了?到底是内宫里的人,没什么世面。”

沈岩闻言,知趣没再说话。

萧郎中将插在太皇太后虎口处的银针拔出,在烛火下观察了好一阵,笃定道:“太皇太后并无中毒的迹象。”

“没有中毒的迹象?”武澈的疑虑并没有被打消,反而这一结果证实了他心里的某一种猜测。

昔日武允安能够顺利登基,一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有着太皇太后的扶持与助力,若无太皇太后的扶持,武允安很难在短短两年之内就在朝中站稳脚跟。

可纵使如此,当初太皇太后的手中,可是有两个筹码,一个是武允安,一个便是他武澈。

后来不知做何缘由,或许是忌惮他武澈是宗室子弟,牵扯过多,才扶持了武允安匆匆继位。

武允安继位之后,武澈为打消武允安的疑心,故自请去戍守边境坞城,非诏不回。

这一去,便是七年。

武澈此次回京,还是收到武允安的密信说太皇太后病重,要他回京探望。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今日才抵京,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太皇太后就殡天了呢?连同陪伴了武允安那么多年的皇后也一同殡天了,这其中,说没蹊跷,怕是鬼都不信。

只不过,武允安到底想做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萧郎中收回银针,问询道:“王爷,这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事有蹊跷,如今天色已晚,你我都不便在寿安宫久留。眼下宫门已下钥,是回不了王府了,且在宫中的广颐堂歇息一晚吧,明日再做打算。”武澈环顾四周之后,带着沈岩与萧郎中离开了寿安宫。

子时已过,宫中的殿宇悉数灭了灯,守夜的将士也换了一次。外头的风雪还在肆虐,阵阵寒风吹打着门窗,发出“哐哐哐”的声音。

广颐堂的炭火烧的很旺,沈岩抱着佩剑坐在榻边打盹。萧郎中已经在厢房歇下了,唯有武澈躺在榻上辗转难眠。

耳边是外头的风雪声和沈岩有一声没一声的鼾声。正当武澈准备合上眼休息时,一向警觉敏锐的他忽然听到广颐堂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外头有积雪,人走在积雪上,纵使很轻的力气,也会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在军营里待了七年之久的武澈,又怎会疏忽大意?

他故作熟睡,待外头的人伺机而动他再行动。

几个黑影从窗边闪过,随即破门而入,扬起手里的大刀就朝榻上的人砍去,武澈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立起,一脚将那人踹出三丈远。

沈岩从梦中惊醒,他见有人行刺,立刻拔出佩剑与贼人打斗,武澈眼疾手快,扼住一个贼人的喉咙,想逼迫那贼人交代出幕后主使。

谁知,那贼人不惜与他同归于尽,竟将手中的大刀朝自己的肚子捅去,妄想捅穿自己的身子,好让武澈与他一起同归于尽。

幸而武澈发现的早,一脚踹开他,这才没被伤到,只不过,那个贼人已然亡命刀下,冲进广颐堂的人似乎是死士,见情况不妙,纷纷挥刀自刎,顷刻间,房间里面横七竖八躺了八九个死尸。

沈岩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点了一盏灯,挨个照了照,他摇了摇头,说:“王爷,都死了。”

“看来这宫中,已经有人容不下本王了。”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武澈严肃冷峻的面容上,他扯着嘴角,讽刺道:“狡兔死,走狗烹。这宫中一个一个的,皆是冷血的人。”

“王爷,那咱们要不要……”沈岩递了个眼色给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可,静观其变,他们总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这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总归是过去了。广颐堂门前落了一地的积雪,掩盖住了昨夜那些贼人们的脚印。好似一切风波都已平静,然而并没有。

武澈披着大氅独坐榻边,脚底边是昨夜过来行刺的死尸。他眉目阴冷,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一旁的沈岩也是一脸严肃,听候着武澈的吩咐。

萧郎中着人传了早膳来,候在庭前。

“王爷,此事虽要紧,但总归先用了早膳再行处置才是啊。”萧郎中劝道。

沈岩见状,跟着附和道:“是啊,王爷,您昨个儿夜里就没怎么合眼,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一遭啊!”

武澈抽出手,指着地上的那些死尸,对沈岩说道:“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带着这些死尸,跟本王一起去乾云殿。”

“属下遵命!”

阴沉的天又开始陆陆续续飘起了雪,宫道上的积雪很厚,宫人们正拿着扫帚清理路上的积雪。从广颐堂出来,武澈裹了裹身上的白狐皮大氅,瑟瑟的冷风迎面吹来,如同这皇宫一般,毫无暖意。

乾云殿中一片肃穆,略带嘲讽的白布挂满了殿内外,武澈拍了拍衣衫上的落雪,他解开大氅,带着沈岩以及那些死尸一同进了乾云殿。

“臣武澈,给吾皇请安!”语毕,武澈跪在地上恭敬地叩了个首。

武允安特地换了一身素衫,龙袍上没有任何华丽的刺绣,只有祥云的纹饰,不过,武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武允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着素衫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落了朝中大臣们的话柄罢了。

“皇兄,免礼,免礼!”武允安冲他招手,嘴角的笑意别有深意:“本以为再见皇兄,不知是何年月。却不成想,太皇太后殡天,你我兄弟二人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

武澈起身,拱手道:“臣有一事禀报,昨夜子时许,不知是谁安排了一众黑衣人过来广颐堂行刺臣,幸亏臣反应及时,将那些黑衣人就地正法。臣之所以来乾云殿面圣,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公道,臣自七年前去了坞城,这京城便是再也没回来过一次,如今此番,怕是朝中有人动了想铲除臣的心思!”

武允安脸上的笑意有些冷凝,他安抚道:“许是昨夜禁卫军值守不严,放了刺客进了广颐堂,这才给皇兄造成了如此惊险的麻烦,朕这就下旨将昨夜值守在广颐堂附近的禁卫军赐死,以平皇兄心头之愤!”

武澈摆手,凤眸眯了眯,略不屑道:“陛下不必如此,昨夜那帮刺客能顺利的进入广颐堂,想来不是那帮禁卫军的过错。若无有人故意安排,那些刺客就算是有翅膀,怕是也飞不进这广颐堂。”

武允安没再说这件事,而是传了婢女,送了两盏茶上来。

“皇兄,说了那么多话,想来也已经口渴了,喝口茶润润嗓子。什么事坐下来说话吧。”武允安拂袖而坐,武澈见状,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见武允安对地上的那几个死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武澈招了招手,让沈岩把他们拉去乱葬岗丢了。

“听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便是不予追究了?”武澈语气很轻,却十分明显的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愤懑不平。

“朕方才不是说了吗?将昨夜值守的禁卫军赐死,既是他们玩忽职守,害得皇兄遇刺,便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武允安端起茶盏,望着颇有不满的武澈,笑道:“皇兄,这刚进贡来的雪顶含翠,可是你之前最喜欢的,如今这茶香正好,你确定不喝一口吗?”

武澈抿唇轻笑,“臣戍守坞城多年,这雪顶含翠早就喝不惯了,陛下喜欢,便自己品茶吧。臣坞城还有要事,不便在京城久留,臣告辞!”

语毕,武澈便甩袖离开了乾云殿,带着沈岩和萧郎中打道回府。

回到摄政王府,武澈面冷如冰,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沈岩,集结兵马,咱们天一黑就离京回坞城。”

“可是陛下那边……”沈岩隐隐有些担忧。

“若是继续在京城待下去,只怕是后患无穷,趁现在还好抽身,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夜长梦多。”武澈捏着杯盏,力道之大几欲将其捏碎。

沈岩自知情况不好,没再多言。

大雪在晌午过后便悄无声息的停了,只留一地积雪,染白了天地。

摄政王府的屋檐上结了好长的冰柱,管家正带着下人清理着那些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来砸伤人的冰柱。

武澈独坐花园的凉亭里,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张梧桐木做的棋盘,两篓玉棋。沈岩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煨了一壶清酒,这冷瑟的冬天,最适合温一壶酒,坐在廊下赏雪下棋了。

武澈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的局面,俨然像极了此刻他在京城的处境。

进一步伤及性命,退一步无尽深渊。

真真是进退两难。

沈岩煨好清酒,给武澈斟了一盅,送到他面前:“王爷,这清酒刚温好,这时候喝最暖身了。您喝些,去去寒。”

“你也喝。”武澈放下手中的墨玉棋子,顺手接过来沈岩递过来的清酒。

沈岩应了一句:“好”后,也给自己斟了一盅清酒,他握着酒盅,与武澈一起看着门庭前的落雪。

沈岩只听武澈轻叹了一口气后,他缓缓讲起来那段宫中秘闻。

宫中素来传闻,说摄政王武澈才是皇室正统嫡出血脉,奈何武氏宗室子弟太过强盛,为保其性命,在出生之后便由可靠之人送出宫去照顾,接着用一计“狸猫换太子”将出身卑贱的武允安送入宫中,做起了皇子。

只不过,这件秘闻只被人当成笑话来说,没人当真。可是,直到七年前,武澈自请去坞城戍守,非诏不回后,这件秘闻听起来,似乎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至于真假,当时宫里的人大多殉葬或者出宫谋生去了,无人而知。

可是,就在武澈临出发去坞城的前一天,一个自称是昔日陈皇后陪嫁嬷嬷的妇人找上了摄政王府,说武澈就是皇室的皇子,武允安出身卑贱,不足以胜任皇帝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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