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长嫂，殿内只剩下我一人。
不知枯坐了多久，回过神来摊开双手。
掌心间斑驳的黑紫痕迹触目惊心，甚至渗出几滴细微的血珠。
痛吗？
好像是痛的，但我却无知无觉。
心中的苦楚似乎更难捱。
2
翌月初三，我回到家中，来迎我的是长嫂。
后妃能够回家省亲是莫大的荣耀，一年之内不过三四次的机会，却是象征着帝王的宠爱与优待。
后宫之中有此特权的唯我一人。
我也曾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如今看来……
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黄口小儿！是忘了我周家对他的助力吗？竟敢如此辜负我儿！”
“父亲，这话怎能轻言出口？”
还没进到父亲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的骂声，还有兄长在一旁无甚效用的劝阻。
长嫂在一旁冲我无奈地笑。
我微叹一口气，拉起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还是这脾气。
好在长嫂治家严谨，周围无一外人，否则传出去还不知是什么罪名。
“父亲。”我轻敲屋门。
“琼儿回来了？快进来！”
“女儿回来了。”
得到允准，我才推门而入。
我朝父亲低头屈膝行礼，却半天没听到父亲的回音。
“从前，爹爹这书房你向来是来去自如、推门直入，礼仪规程也是你最不爱学的，如今……”
“父亲，琼儿难得回来一次，快让她坐下吧。”
“对、对，坐下说话。”
待我坐下，兄长便借口公事未清，带着长嫂一起离开，只留我独自与父亲交谈。
这是我们从小到大形成的默契。
兄长聪慧透彻，洞悉世事向来明达。可父亲却不爱听他谏言，只对我有无限的耐心与宠爱，只听得进去我的劝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