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上牙关紧咬的胡清得，面色很难看，程阳和周康几乎是同时闭嘴。
“你们还没有联系上病人的家属吗？”
车上的医生也很着急，毕竟这可不是小病，很有可能要做手术的，第一时间没有家属签字，耽误了病情，谁也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我说老周，你不是和胡老很熟吗，能不能现在就联系上胡老的家人。”
程阳肯定不行了，他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周康的身上了。
“我只能试一试，你有所不知，胡老的家庭关系很复杂，我也不好说。”
周康有些为难，看来他对胡清得的家庭环境很清楚了。
“复杂也得通知啊，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
程阳差一点急眼了，他也是二世为人，自然理解死亡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时间紧急，我恐怕不行了，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再跑上几个小时，非散架子不可，还是你去吧。”
周康随即把胡清得的家庭住址交给了程阳。
“打电话不行吗？”
程阳心说都快二十一世纪了，还用得着跑腿吗，一个电话不就解决了。
尽管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但座机，特别是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里，基本上已经到了家庭必备的阶段了。
“我都说了，胡清得老先生家庭关系复杂，血缘最近的是他的女儿，叫胡美娟，但是是胡清得前妻，不，应该是前前前妻生的。”
好像周康掰着手指头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前几个妻子了，反正足以说明这个老家伙人老心不老，整天的晚上不睡觉，不时把玩古董，就是小媳妇，心脏肯定好不了。
“行，我这就去找胡美娟。”
程阳牙一咬，狠了狠心，知道北京地形的人都清楚，这就是大调角，直线距离十几公里呢。
时间就是生命，程阳顾不上囊中羞涩，跳下了救护车，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等到了目的地程阳这才回过味儿来，感情又被周康摆了一道，差不多一百块的打车费，直让程阳看的肝疼。
程阳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叫八角胡同的地方，在八角胡同的尽头，有一处小院子。
院门倒是虚掩着，程阳叫了两嗓子，但是没有人答应，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小院不大，也就是五六个平方，但是墙边栽种着成排的金盏菊，让整个小院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胡美娟，胡美娟在不在？”
三面房子都关着门，程阳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家，于是便撞大运的随机敲门。
费了半天的劲儿，也听不到回应，程阳心里着急，耽误的时间久了，胡清得坚持不住直接挂了可就白费劲儿了。
程阳情急之下双手捂在窗户上，爬着头往里面看。
他想看一看到底有没有人。
头顶上罩着大太阳，光线太亮，屋内的环境更看不清楚，程阳使劲儿的往里面瞅呢，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下。
顿时程阳就感觉眼睛冒星星，脑袋瓜子懵懵的，回头一看，一个身材傲然的女孩子，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怒视着自己。
而女孩子的头发却是湿漉漉的，身上还散发着属于少女般的体香，很显然女孩子正在洗澡，被程阳打扰了。
“来人呐，抓流氓。”
女孩子看到程阳瞪着眼睛观察自己，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孤身一人很有可能不是面前男人的对手。
情急之下，连忙大声呼救。
这一下可把程阳吓坏了，这可是在九零年代，小脚侦缉队厉害着呢，一旦坐实了罪名，自己倒没什么，关键是胡清得他等不及啊。
“别说话，听我说。”
程阳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对面穿着浴衣的女孩子扑倒，按在了地上。
吓得女孩子吱哇乱叫，但因为嘴巴被程阳堵得死死的，索幸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程阳爆喝一声，气势惊人，女孩子立刻闭嘴不敢出声了。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胡美娟的女孩子？”
程阳问道。
“呜呜呜。”
女孩子拼了命的摇头，可就是摆脱不了程阳有力的大手。
“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到她吗？”
程阳继续问道。
“呜呜呜。”
女孩子依然是使劲儿的摇头。
“你再不说话，我可要动手了。”
程阳一看女孩子消极回避自己的提问，这可如何是好，只好威胁道。
“呜呜呜、”
呃？
程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堵着女孩子的嘴巴呢，她怎么说话？
“我松开你的话，不许喊，否则直接法办。”
程阳也担心啊，这又是说不清楚的事儿。
“嗯嗯嗯。”
女孩子拼了命的点头，表示认可同意。
“说吧。”
“救命啊。”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啊，我让你说，不是让你喊，我是来找胡美娟的。”
胡美娟被程阳压在身底下，更不敢承认身份了，还有这样的坏人指名道姓的干坏事儿。
“算了，我不能浪费时间了，胡清得老先生现在急需手术，危在旦夕，必须要他的女儿胡美娟去签字，你明白吗，人命关天啊。”
程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胡美娟听到自己的父亲病重的消息，眼神有些茫然，嘴上却不留情。
“最好让他去死。”
这个被自己恨了一辈子的父亲，没想到也有这一天。
程阳一听立刻明白了，毕竟上一世活了一辈子了，什么人情世故没见过啊。
“你就是胡美娟，你恨他我可以理解，他抛弃了你妈，但他从来都没有抛弃你。”
这一点是无需置疑的，周康都能有胡美娟的地址，那不是胡清让他知道的吗。
也许是亲情的缘故，胡美娟的眼睛湿润了。
“那你还不快点起来，我要换衣服，在哪家医院？”
胡美娟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噢噢，广安门医院，快点吧，那边的医生都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
程阳大喜，拉起来胡美娟。
“站住，咱们一码归一码，你对我非礼的事儿，咱们以后再算。”
胡美娟不等程阳进门就暴力的关上了大门，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