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月白朵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宿主她又美又强顾月白朵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喝奶茶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风在崩坏剧情里可以说是多灾多难,剧情中,他因为目睹男孩落水,见义勇为,却不幸溺水,最后抢救过来了,却也心力衰竭。他一直想要入伍当兵,可是在崩坏剧情里,他早已无缘入伍。虽然后来的他凭借着气运之子的逆天气运,依旧在商界打出了一片天,可是这个剧情到底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以至于他吃了不少苦头。最后的结果也异常惨淡。小鱼跳上出租车,车子按照龙一一给的方位驶去。时间来得及。坐在车上的小鱼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坐在军卡里一摇一晃。可是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同,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的都是南望舒。答应了去看的,要食言了。……南望舒为白朵的小提琴伴奏,迎来了一片掌声。女孩子清纯可爱,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柔顺的头发扎成麻花辫,脑袋上带着一...
《快穿:宿主她又美又强顾月白朵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程风在崩坏剧情里可以说是多灾多难,剧情中,他因为目睹男孩落水,见义勇为,却不幸溺水,最后抢救过来了,却也心力衰竭。
他一直想要入伍当兵,可是在崩坏剧情里,他早已无缘入伍。
虽然后来的他凭借着气运之子的逆天气运,依旧在商界打出了一片天,可是这个剧情到底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以至于他吃了不少苦头。
最后的结果也异常惨淡。
小鱼跳上出租车,车子按照龙一一给的方位驶去。
时间来得及。
坐在车上的小鱼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坐在军卡里一摇一晃。
可是这时候的她已经不同,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想的都是南望舒。
答应了去看的,要食言了。
……
南望舒为白朵的小提琴伴奏,迎来了一片掌声。
女孩子清纯可爱,穿着白色连衣裙,一头柔顺的头发扎成麻花辫,脑袋上带着一个亮闪闪的皇冠——是小鱼“还”给她的。
男孩子俊俏端庄,黑色的西装并不显得古板,坐在钢琴前优雅得像一个王子。
这样的组合,谁不爱?
更别提二人的技术精湛、配合默契,专家评审组也是频频点头,忍不住露出笑脸。
可以说,这两个人一下子把外行内行的眼球都牢牢抓住了,就连和他们比拼的竞争对手,都不由得叹服!
白朵收弓,伸手请了一下南望舒,两个人一起鞠躬谢幕。
台下掌声雷动,不少人大呼“bravo”!
南望舒浅浅笑着,一边下台一边对白朵说:“看专家组的表情,你的成绩不会低!”
白朵甜甜一笑:“多亏你伴奏托着我,如果不是有你,我不会超常发挥的!”
两人走下台,南望舒的节目还得等一会儿。白朵四处张望了一阵子,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没见程风呀?”
“我刚刚拉那么好,他不会没在吧?!”
南望舒心里一惊,也四下寻找起来。
果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也许是路上有事,耽误了。”南望舒不知道是在安慰白朵,还是在安慰自己。
任凭谁都知道,这次的比赛对他们来说多重要,就连那些富家子弟都无比看重,更别说南望舒了。
他希望这样隆重的时刻,这样重要的时刻,能有小鱼在。
这一次,他不是为升学而演奏,不是为专家们演奏。
他想只为小鱼演奏。
这边心急的白朵已经掏出手机给程风打电话了,她没有给小鱼打,因为顾月早就把她拉黑了。
程风没有接,也没有挂断。
“说不定是堵车了,在车上听不见。”白朵知道南望舒在等小鱼,她已经演奏结束了,程风没看到也没办法,可是南望舒还有机会等到小鱼。
听着白朵安慰一般的话,南望舒笑着点了点头,眼底却是藏都藏不住的落寞和孤寂。
……
小鱼刚到,就看见程风往河里跳的身影。
她二话不说,脱了自己的外套扔在一边,就跳了下去。
程风游了两下,伸手揽住落水的男孩。
可是男孩太过惊慌了,他呛了几口水,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抱住一切东西。
他手脚并用地抱在了程风的身上,用的力气让程风不敢相信这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别、别这么紧……”程风吃力地往上扑腾着,“我游不了……”
话音未落,就见小鱼已经游了过来。
男孩抱的太紧,眼看着程风就要沉下去了,小鱼二话不说,一个手刀砸在了男孩的后脖颈子上。
男孩一吃痛,晕了过去,身上的力道也卸了下来。
小鱼一手捞起男孩,一手抓住程风:“还能游吗?”
“能!”程风没了束缚,立刻往岸边游去。
先抵达岸边的程风将小鱼手里的孩子接了上去,小鱼这才往上爬。
谁料,两个人刚一上去,一对夫妻就跑了过来夺走了小孩。
妻子抱着昏迷的孩子嚎啕大哭,丈夫则对小鱼和程风破口大骂:“你们两个不救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打晕我家孩子?!”
“我家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两个偿命!”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儿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鱼似乎明白在崩坏剧情里,为什么程风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以至于之后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了。
“我们就是去救孩子的啊!”程风连忙说,“如果不打晕他,他一直抱着我,我游不动,都得死啊!”
那个丈夫立刻骂道:“谁死?!谁死?!你死了我儿子都不会死!他一个孩子他懂什么?你跟他好好说不就完了?!下这么重的手?!”
龙一一气愤道:“这男的怎么这样啊?好心救他儿子,他不感激就算了,还在这儿胡搅蛮缠!”
小鱼则淡定很多,她早就见过人性险恶,好心没好报的事情多了去了,也就程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还在这儿纠缠不休。
“走了。”小鱼提着程风的领子,准备把他拉走,“还要去看比赛。”
丈夫立刻挡在两个人的面前:“你们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就不要想走!打了我的孩子还想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那女人就抱着昏迷的孩子嚎啕大哭,一句话也不说,却也足够凄惨。
这男的就打定主意要讹小鱼和程风,怎么可能放他们走?
见人多起来,这人立刻就拉住旁边众人:“来来来,大伙给我们老两口评评理……”
话还没说完,小鱼直接上去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看着他被踹飞,冷声说:
“如果你对我俩把你儿子救上来有任何不满意,你就自己把你儿子扔下去,我们绝对不会再救!”
这一幕被不少人举起手机拍了下来,眼见着小鱼和程风就要离开,嚎啕大哭的女人终于说话了。
她一边跑过来抱住程风的大腿,一边哭号:“我苦命的儿子!我苦命的男人哦!”
“你们打了我儿子不算,还要打我男人!”
“没有天理了呀!没有王法了呀!都要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呀!”
不等小鱼攥拳,公园管理员终于赶了过来:“行了行了!这湖边都是有全程监控的!我刚刚都在监控室里看到了!”
“你儿子刚一落水,我就报了警,这会儿警方也该赶到了!”
“人家两个小同学下水救你儿子,那个男同学还差点被你儿子拖下水,你们两个非但不感激人家,还在这儿讹人!”
周围的看客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也不由得评价起来: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你说这一家三口,还真有意思。”
“就是,我就说他们在那又哭又闹,怎么就是不知道把人送医院呢,合着是在这儿碰瓷儿呢!”
正在这时,几个身着制服的人来到现场,冲几个人一亮证件:“出什么事了?”
小鱼忍无可忍:“我们还不能走?”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
程风眼看着小鱼要发作,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别,还是听他们的。我手机没电了,你给白朵打个电话,说我们过不去了。”
龙一一也劝:“是啊小鱼,这是流程,你作为当事人不可能现在走的。你还是听话吧。”
无奈,小鱼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给白朵打个电话,可是她刚刚下水的时候太着急,竟然忘了把手机留在岸上。
手机泡了半天水,已经开不开机了。
……
南望舒孤身一人站在舞台中央,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他已经站了半分钟了,一言不发,也不落座开始弹奏,反而像是在寻找什么。
其实这几个小时他都密切关注台下的人员变动,他们没来。
她没来。
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一抹希望,一动不动地盯着入场口,希望能看到一个姗姗来迟的身影。
没有。
“同学,你可以开始了吗?”一个评委忍不住了,“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好吗?”
刚刚还对这个男生印象很好,现在却因为他的奇怪举动,让大家都有些意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望舒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对不起。”他深深鞠了一躬,“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放弃比赛。”
说完,他直起身子,转身下场。
他的背影在聚光灯下显得尤为孤寂,安静的退场和台下嘈杂的人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退赛?!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到底知不知道台下坐的都是什么人?
全国知名的钢琴家、作曲家、指挥家、小提琴家……全都是连圈外人都能叫得出名字的大角色!
不管被哪一个肯定,未来都是前途无限!
他居然退赛?!
白朵也吓傻了,拉着他就要往台上走:“不行!你不能退赛!你退赛了成绩怎么办?!”
南望舒挣脱,后退一步,没入黑暗中,轻轻地说:“没关系。不要了。”
不要了。
不是他想要的,他不会弹的。
皇帝信守承诺,让太医局一众资历不凡的太医给林将军看病。
可是小鱼不报什么希望,因为龙一一说过,林向阳给林将军下的毒,是异域的毒,目前中原还没有人能识得这种毒。
检查都检查不出来,谈何治疗?小鱼不过是让皇帝多操几分心,让林向阳行动起来困难些罢了。
“王妃。”门外有丫鬟叩门道,“林夫人请您回去看看,说是林将军不大好。”
小鱼问龙一一:“什么情况?”
龙一一回答:“这个林夫人就是林向阳的生母,她上一世软弱无能,保护不了林向阳,身为嫡母,却只能任由林向晚的母亲骑在她头上。”
“这一世林向阳用了一些手段刺激她,让她燃起斗志。几年前林向晚的生母之死,就和她有关系。”
“我刚刚看了一眼,林将军没什么事,估计就是因为林向阳的事情,叫你回去收拾你的。”
小鱼“哦”了一声:“不去。”
丫鬟应声,正准备回去回话。
却又被小鱼叫住:“等等。我一会儿回去,你去备车。”
龙一一困惑:“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林将军在她手上。”小鱼说,“这是饵,也是威胁。”
现在林将军是没什么事,可若是她不听话回去,那等一会儿可能就有事了。
“我最恨别人威胁我。”小鱼声音冷了下来,身周似是弥漫着冷气,叫人胆寒。
……
上次回门的时候,小鱼只顾着会会林向阳,没注意这将军府的富丽堂皇。
如今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大富人家。
上一世的顾家可是首屈一指的富贾,可是比起这林将军,又不够看了。
想当年北牧国左权屡次来犯,只有林将军能与之一战。也不怪乎如今左权现身,皇帝慌得不行。
“还知道回来。”一个身着绸缎的妇人走了出来,坐在主位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我还以为我们这小小将军府,容不下您这尊菩萨了!”
回门的时候,林夫人不是不在,而是应了林向阳的话,藏了起来。
当时的林向阳一心只想着怎么在皇帝面前出头,自然不想让没怎么见过世面,一听见皇帝二字就要跪下的母亲坏了好事。
谁能想到短短几日,林向阳非但没有如之前所想的步步高升,反而还随着白景轩去治理淮水。
林夫人把这一切,都怪在了小鱼头上。
如今没有林向阳指挥她行事,她便自作主张,准备教训教训小鱼。
可惜小鱼不是林向晚,这一世的林向晚怕了他们,小鱼可不怕。
“你要是叫我回来骂街,那我可就不困了。”小鱼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贵妇。
按理说,林将军的结发妻子,应当是有权有势,可林夫人一个都没能占上。
可林将军非娶不可,哪怕只能让心爱的女人当二房,也必须娶。
原因无他,当年林将军南征北伐之时,林夫人的父亲救下了他。
后来为了掩护林将军,林夫人全家都被敌军残忍杀害,只有带着林将军离开的林夫人躲过一劫。
这件事传开来,林夫人也没了依靠,觉得他们家忠义的大有人在,可觉得林夫人趋炎附势,为了男人祸害了全家的,也不少。
因此,林将军不得不娶林夫人,全了她的名声,也算报答了他们全家的恩情。
不过也正是因此,林将军对她没有感情,也就更偏袒爱护原本应该是林夫人的林向晚的生母。
可惜这一世,在林向阳的改变下,林向晚的生母早早就离世了。
“你!”林夫人皱着眉头,哼了一声,“还是改不了你嚣张跋扈的性子!若是叫宁王见了,怕是你这宁王妃之位,也坐不稳了。”
小鱼懒得跟她废话:“你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没事我可走了。”
说着就让小花把自己推出去。
林夫人见小鱼这般硬气,一下子坐不住了,罗嗦了两句,还是把正事说了出来:
“你爹的情况你也知道,前两天御医来瞧,也瞧不出毛病。”
“现在只能靠药续命。御医说北域有一种雪莲,产量极少,与你爹的病有好处。”
“光有雪莲不行,还得有北域圣医的药方子。若是能得此两物,你爹至少能再扛大半年。”
小鱼无语,你让你女儿少下点药,林将军别说大半年,几十年的活头都还有。
龙一一适时解释道:“林夫人并不知道林向阳在下毒。她确实是为了林将军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林夫人听说那个北域圣医脾气古怪,求药求方子的人大都没了命。她不想让自己女儿犯险,才一直不说,等她女儿走了,就来找你了。”
“行吧。”小鱼开口,“我想办法。你还有别的信息吗?”
林夫人就知道她好骗,立刻喜笑颜开:“有有有。听说过段时间北牧国使者来访,其中一个人就是北域圣医。”
小鱼微微眯眼:“你怎么知道北牧国使者要来访的事?你又怎么知道北域圣医会在使者团内?”
“林夫人,你不会……勾结了宫中人吧?”
林夫人自知失言,捂住了嘴,回过神,恼怒自己会被小鱼吓到,立刻道:
“胡言乱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表面上是宁王妃,实际上你就是个被泓王府赶出去的贱婢!再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的嘴!”
说着,林夫人一巴掌就要扇上来,小鱼正准备伸手去挡,就见一只手快她一步,抓住了林夫人的腕子。
“既然林夫人知道她是宁王妃,就该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白景曜沉声道,手微微一用力,林夫人便惨叫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林夫人吓破了胆,手腕也疼得抽搐,连忙求饶。
白景曜瞧了小鱼一眼,漠然的眸光里带了几分询问。
“放了吧。”小鱼道。
她对林夫人这个没脑子的人并没有什么兴趣,总归那一巴掌没能打上来,不然,她会先卸了林夫人的手。
白景曜闻言放手,也不理会哭天抢地的林夫人,只是弯腰问小鱼:“回家吗?”
小鱼一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回宁王府,于是点点头。
出了府门,小鱼才发现白景曜并未坐车,而是骑马而来,倒是新奇。于是指了指马:“我要试试。”
小花连忙说:“王妃不可!您的腿可是才接上没几天,若是颠簸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呀!”
“送王妃上车。”白景曜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转而走到前面去为马车开路,不理会小鱼。
“一天天垮着个脸不知道给谁看。”小鱼丢下一句,随小花上了车。
……
“本王……天天垮脸吗?”夜间,白景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冲外面的暗卫说道。
暗卫心里一惊,王爷问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犹豫间,白景曜又开口:“行了,本王知道了。”
“王爷恕罪。”
“何罪之有?”白景曜轻描淡写揭过,“你今日做得很好,继续跟着王妃,一有动向立刻汇报。”
暗卫点头称是,心里却想这王爷对王妃倒是上心,今儿还在与朝臣商议政事,一听说王妃应邀回了林家,立刻丢下几位老臣打马而去。
莫不是铁树开花春心萌动?也难怪,王妃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样貌却是一等一的。
还不等暗卫细想,就听见院子口有异响。
暗卫立刻拔刀出鞘,朝着异响扑去。
小鱼伸手,从小花脑袋上拔下一支花钗,卡住了暗卫的刀,往一边儿一折,卸了他的力气。
区区一只花钗,竟能让暗卫换了方向!暗卫惊魂未定,就见小鱼另一只手中的扇子,已经抵在自己喉咙上了。
“这就是宁王府的保镖?不怎么样嘛。”
暗卫恼怒,却还是行礼道:“王妃。”
白景曜已经闻声出来了,看了一眼暗卫,冲小鱼道:“好本领。”
“嗯。”小鱼不跟他废话,直接道,“这几天就是他一直跟踪我?真以为我发现不了?”
暗卫一惊,连忙看向白景曜。
“是。我让他保证你的安全。”
“保护我还是监视我,我会分不出来?当我是傻子?”小鱼冷声道,“前两天是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从今天开始,我要是再发现有人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小花补了一句:“咳咳,王爷,王妃今日着铁匠打了一套飞刀。”
说完,小花推着小鱼,转身便出了院子,不给白景曜说话的机会。
“王爷?”暗卫半晌不见白景曜说话,抬起头来,吓得魂不附体。
王爷居然……居然笑了?!
这笑得也太难看了吧?!
白景曜回神,茫然地摸了摸唇角,脸色又恢复阴沉。
他最近不太对劲。自从这个林向晚进府,他就总是惦念着。若是一开始还能算摸底试探,看看她是不是奸细,如今又算什么?
又是派人监视,又是丢下朝臣去为她解围。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多多余的事?
“从今日起,不准再跟着王妃!也不用跟我汇报她的动向了!”
“原主顾月当时也是跑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她没有伸出援手,眼睁睁看着南望舒被打得半死。”
“顾月以为自己的死是倒霉,遭遇了无差别杀人事件,其实根本不是!凶手就是南望舒,他把当年欺负过自己的人都一个一个杀了!”
“后来绑架白朵的也是南望舒,因为他喜欢白朵,而白朵却喜欢程风,所以他用这种方式逼死了程风,却没想到白朵疯了,也死了。”
“最后南望舒形迹败露,被警方当场击毙了,这个世界就这样崩完了。”
小鱼点点头:“明白了,要让南望舒阻止不了程风和白朵的成功。”
“没错没错!我是修了什么福才能有你这么理解能力强的宿主!”龙一一眼含热泪。
小鱼眯了眯眼:“既然南望舒的结局一定是死,不如我现在就把他杀了,这样他就挡不了程风和白朵的路了。”
龙一一憋回了眼里的热泪,惊恐道:“小鱼???”
“看来可行。”小鱼掰了掰指关节,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声音,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街对面的南望舒。
龙一一再次眼含热泪,打开聊天室,打了一行:“请问你们的宿主也是上来就杀反派的路数吗?这正常吗?在线等,挺急的。”
还不等龙一一回神,就见小鱼如箭一般冲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这两个人身边。
只见小鱼伸手一抓,握住了南望舒的下颌,另一手一提,直接将南望舒从男人身上扒下来。
感受到南望舒的视线,小鱼便瞧了他一眼。谁料就是这一眼,让她瞳孔骤缩,一时间愣在原地。
刚才离得远,小鱼没注意到他的容貌。此时南望舒就在自己手中,便将他的容貌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一头深褐色的头发微微卷着,额角破裂,腥红的血流了下来。
额前的血滴落在他一对浓眉上,又顺着眉峰滑下去。
他眼睫毛很长很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是通透,好像能看穿人心。
“唔唔!”南望舒在小鱼手中挣扎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瞪着那准备逃跑的男人。
小鱼回过神来,强行转移了目光,将南望舒丢在一边,一个箭步上前,擒住了男人。
“淦!放开老子!”
“他抢我钱!”坐在地上的南望舒立刻叫到。
小鱼眼神一凛:“掏出来。”说着把男人的胳膊往后扭去。
男人疼痛难忍,他死也想不到这个女孩的力气竟然比那个臭小子还要大!刚刚已经和那个臭小子缠斗了半天,根本没力气了,现在只能被动挨打。
这么想着,男人认栽地点点头:“在我衣服口袋里。”
……
烟雾弥漫,灰尘四起。
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火光,爆破声和枪击声不绝于耳。
一身迷彩服的小鱼端着一挺冲锋枪,一脚踹开了木门,灰尘四起,小鱼不假思索扣动扳机,对里面进行扫射。
可是当她仔细看去,里面没有敌人,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诧恐惧。子弹不会拐弯,那些出膛的子弹直直射向男孩。
突然间,男孩的容貌发生了变化,竟然是南望舒!
小鱼猛地坐起来。
这个梦伴随了她很久,第一次发生变化,而变化就是南望舒。
也难怪,南望舒和那个男孩太像了,想来那个男孩长大,就是南望舒这个样子吧。
而那个男孩,是小鱼的杀孽,是她背负一生的罪恶。
“龙一一。”小鱼开口,“你说有没有不杀反派,还能修复位面的方法?”
苦思冥想如何劝解小鱼不要滥杀无辜而失眠的龙一一仿佛中头奖:“有有有!我们位面之神就是致力于不造杀孽修复位面的!”
小鱼点了点头。
“叩叩叩。”门被敲响,南望舒担忧的声音串了进来,“你没事吧?我听你好像做噩梦了。”
几小时前,小鱼无处可去,南望舒便邀请她在他家借宿一晚,睡在他房中,南望舒则睡在客厅沙发上。
“没事。”小鱼喘了口气,“睡吧。”
………………
看着课桌上凭空出现的几本小说,小鱼嘴角微抽。
她一大早就听见龙一一在脑袋里面吵,说什么花了一晚上时间找到了精选任务攻略,已经放在了学校的课桌上,让她赶紧去看。
就因为龙一一的吵闹,一向迟到半小时才进校门的顾月,竟然第一个来到了教室。
然而……
小鱼翻了一下这几本书。
《高冷学霸和我不得不说的故事》
《月考之后我和校霸恋爱了》
《纯情学弟傲娇宠》
???
“这就是你说的攻略?”小鱼再怎么没有经验,也知道这些是小说啊!
“没错!”龙一一骄傲道,“这可是我精挑细选了很久才选出来的!”
小鱼忍了忍,没有发火:“可是这些都是言情,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龙一一更骄傲了:“这就是我说的不用杀反派的好方法!”
“不管是原剧情还是崩坏剧情,南望舒和程风怼上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喜欢白朵。只要让他不喜欢白朵,他俩就怼不上了!很多崩坏剧情也就不用发生了!”
小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听着很有道理,但她就是不想相信。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我们顾家大小姐顾月吗?”
“哈哈哈哈还顾家大小姐呢?她就是一冒牌货!”
“就是,我们白朵又善良又温柔,哪点不比她强?她本来也就凭一个身份在这儿耀武扬威,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看她怎么嚣张得起来!”
“咳咳。”程风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领着白朵走了进来。
白朵眼睛红肿,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鱼,随后阻止那些同学:“别、别这样说姐姐……”
“根据《女配的自我修养》所说,”龙一一适时插话,“要是能和气运之女成为好朋友,会降低自己结局悲惨的概率。”
“不要。”小鱼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太甜了,看一眼就觉得腻。”
说完,她掏出《高冷学霸和我不得不说的故事》看了起来。
龙一一很欣慰啊,在聊天室缓缓打下:“短短几个小时,我就让我的宿主放弃了残暴的念头,转而开始了解如何攻略反派了!我太厉害了!”
寂静的聊天室突然炸锅。
龙崎:“???怎么回事,我就一天没看聊天室,你这儿就这么跌宕起伏?”
龙啸:“一一你绑定的是个什么人啊?别是个亡命之徒吧!多危险啊,你还是回来吧。修复位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几个表哥来完成吧,你就好好在家待着等我们好不好?”
龙一一:“我才不!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给宿主再找一些攻略!”
您的好友“龙一一”已下线
龙崎:“你看你,又把一一气走了!唉!”
您的好友“龙崎”已下线
龙啸:“???”
……………………
下了课,班里乌烟瘴气,顾月以前有多众星捧月,现在就有多落魄。
趁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没有围上来冷嘲热讽,小鱼一个闪身蹿出教室,在学校里面四处逛逛。
这所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虽然也有中产阶级的家庭费尽心思将孩子送进来,但大多数人都是混上流圈子的。
因此几乎人人都认识顾月,也几乎人人都知道顾月成了假千金这件事。
小鱼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一阵烦躁,奈何这里是学校,她不好动手,因此专挑没人的地方走去。
一阵悦耳的琴声吸引了小鱼的注意,她顺着琴声走去,来到音乐教室的门口。
可还不等她进门,琴声就被一声痛呼打断。
一个女声尖锐道:“别用你那穷酸的手碰我的钢琴!”
“可……可是这是学校的钢琴……大家都能用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龙一一道:“是南望舒!小鱼,你要不要去来一场美救英雄?可以有效提高反派boss对你的好感度哦!”
“我要那个干什么?”小鱼没打算进去,但也没走。
“可以让他在未来想杀你的时候放你一马?”
“呵呵。”小鱼皮笑肉不笑。
她需要吗?
“同学,这台钢琴是老师允许他在这儿练习的。”一个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
龙一一大叫:“白朵?!天啊,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白朵因为会拉小提琴而和艺术班的老师认识,这个教室也是她的琴房!”
“你别告诉我就因为白朵出言相助,南望舒就喜欢上她了。”
“就是这样!所有人都因为南望舒的贫穷而瞧不起他,只有白朵没有!小鱼你快进去!你不能让南望舒再喜欢上白朵了!”
小鱼一脚踹开门,脸色冷漠似霜。她一眼就看到南望舒的手被钢琴盖夹到红肿,那一对琥珀色的瞳眸蕴了水汽。
那对眼睛又惊又惧,而其中的委屈和小鱼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了一起。
小鱼沉下眸光,阔步走上前,看向那发难的女生:“你家很有钱?”
女生愣了一下,冷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冒牌货!你们俩还真是姐妹情深,互换身份都能并肩作战!”
小鱼不搭理,只是抬起胳膊肘子怼了一下白朵:“她家很有钱?”
白朵怕小鱼,便答道:“她是苏氏集团的千金。”
小鱼点点头,环顾四周,确定这里没有摄像头后,伸腿一绊,用手扶着白朵的胳膊和脊背,把她缓缓放倒在地,随后冲上去一耳光扇在了苏家千金的脸上。
“谁准你推我妹妹?”在一众惊恐的目光中,小鱼淡定道。
林向阳见小鱼和白景曜,顿时大惊。这二人如今难道不应该在后院闹得天翻地覆,才好让皇帝去看鸡飞狗跳吗?
白景轩连忙拉了拉林向阳的衣角,示意她想想办法。
之前二人都笃定小鱼和白景曜不会来,后来见他俩来了,又设计想把他们困在后院。
如今这二人平平安安地出现,又面了圣,万一告他们一状又该如何?
“姐姐糊涂了,宁王怎么会连累你呢?”林向阳敛了嘴角,自己明明说的是宁王被她连累!
她怎么敢说宁王连累林向晚?当着陛下这么说,不是咒他的儿子不好么!
这个女人,净会胡言乱语给自己找麻烦!
“倒是姐姐,见了陛下也不行礼。妹妹方才就在说,若是姐姐再如此不知礼数,恐怕要将宁王连累了。”林向阳勉强圆了回去。
白景曜无视林向阳,径直上前去给皇帝行了一礼,末了道:“父皇,向晚她腿脚不便,不能行礼,望父皇恕罪。”
小鱼没有说话,冲着皇帝微微颔首。记忆里看来,这个皇帝对林向晚还是很不错的,林向晚的意识里对这个皇帝也很是亲切。
“向晚的腿是怎么了?”皇帝立刻站起身来,亲自走到小鱼面前,满脸的担忧不像是作假,
“前些日子朕瞧着还好好儿的,怎么一转眼成这样了?!”
转而又对白景曜怒目圆睁:“是不是你亏待了向晚?”
小鱼看了一眼林向阳,出乎意料的是,林向阳一脸看戏的姿态,似乎很期待小鱼将真相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随了她的意。
小鱼总算开口:“不是他。是我自己高兴喝多了,摔了。”
众人俱是一愣,都望向小鱼。
高兴?嫁给白景曜,会高兴到喝多?她说个借酒消愁大家都信!
谁不知道林向晚爱白景轩爱到骨子里?
小鱼继续说:“我回来还没看我爸……爹,我要去看看他。就不陪您聊天了。”
说完,她转了脑袋冲白景曜:“你陪我去吧。”
林向阳正准备拿她没大没小说事,就听见小鱼又补了一句:
“出嫁前我爹说,回门的时候有东西要给咱俩。”
白景曜眉稍一跳,看不出小鱼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点点头:“好。”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表情各异。
除了卧病在床的林将军,根本没人知道那林家军是不是真实存在,林向阳此举也不过是想让皇帝误以为那兵符在白景轩的手中。
而小鱼一席话,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林将军要把兵符传给白景曜!
按照林将军疼爱林向晚的程度,众人完全相信,如果真有兵符,他一定会传给林向晚!
白景曜又行了一礼,在皇帝敷衍的恩准后,将小鱼推走。
皇帝哪里还坐得住?可是刚刚已经探望过林将军,总不好再去一次,太暴露心态了。于是立刻起身回宫,只说过些日子,让几人来宫中坐坐。
白景轩和林向阳送走皇帝后,火急火燎地往林将军院内赶。
上一世林家军始终没有浮出水面,林向阳就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可是谁能想到,林家军的存在有可能是真的?
两个人刚入院内,就被几个劲装护卫拦了下来:“泓王、泓王妃留步,我家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混账!”白景轩恼了,“你睁大狗眼看看!我是泓王!这儿是泓王妃的娘家,里面躺着的是泓王妃的生父,我们凭什么进不得?”
“泓王恕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泓王不要为难属下。”话说得诚恳,但话里话外只有一点,不肯让步。
纵然白景轩二人急不可耐,却也不敢放肆,毕竟就算白景曜如今势微,也是他的哥哥,皇帝最看重亲情,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屋外两人急得上火,屋内两人则一言不发。
林将军自始至终都没醒来,小鱼和白景曜只是坐在旁厅,喝着茶消磨时间罢了。
小鱼不说话,白景曜也知晓一个大概,恐怕有什么东西要给,全是假话,都是她用来打消外面两个人的气焰的。
抿了一口茶,小鱼抬头:“皇帝应该走了。”
“你想做什么?”白景曜直觉眼前的女人有些不对。
小鱼薄唇轻启,一对眸子里全是狂热:“杀了他们!”
反正龙一一说这个世界可以不要了,既然如此,她不如现在就把这两个人杀了泄愤!
“不可。”白景曜皱眉,放下茶盏。
小鱼不耐烦:“你以为我杀人,需要你批准吗?”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我允许,你真的能杀得了人?”白景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小鱼身下的轮椅。
“那我就先杀了你。”
小鱼说着伸手向他袭来,不知何时,她手中已经攥了一把金簪,仔细看去,就是她成亲当日扎在腿上的那把!
白景曜伸手一挡,另一手去捏小鱼的手腕,却被她猛地挣脱。
好大的力道!
白景曜眸子一闪,双手制住小鱼持金簪的手,往上一缴,想要夺走金簪。
却不料小鱼另一只手握拳,直直冲他前胸袭来!
他向后一扯,躲过一劫,却也让小鱼取得先机。
白景曜皱眉,方才抓住她手腕时,确认了她的脉象,并不是习武之人的脉象。
可是与自己过了这么几招,却又全不是乱打一气,不仅有力道,还有章法。
他不再小瞧小鱼,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小鱼的双手,控在她头顶,自己则欺身上去,用膝盖顶住她的前胸,叫她动弹不得。
“娘子体弱,还是不要玩利器了。”说着,白景曜将小鱼手中的金簪夺了下来,塞进自己怀中。
二人此时贴得极尽,可一个想杀人,一个想制住人,谁也没生出旖旎的心思来,白费了姿势。
“我要不是腿不行,你敌不过我三招,信么?”小鱼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白景曜的对手,便自己卸了力气。
白景曜也松开手,坐了回去,不接她的话,反而说:“你之前说的合作,还算不算数?”
“算。”小鱼消了气,想了想林向晚的话,道,“条件加一条,把我爹救下。”
白景曜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动他俩。”
“为什么?”
“你还记得赐婚的圣旨上,是怎么写的吗?”
白景曜缓缓念了一遍圣旨内容,和小鱼所了解的相差无几,无非是同时给白景曜白景轩、林向晚林向阳赐婚,却不说究竟谁赐给谁。
“之所以这般设计,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备受宠爱的女儿,能不能得偿所愿。”白景曜难得多话,还心平气和,
“你爱慕白景轩世人皆知,若你如愿嫁给白景轩,就意味着林府仍是林将军做主,你还是那个将军府的大小姐。”
“若你不能如愿,甚至像现在一样自身难保,就意味着,林家变天了。”
“父皇是想试探,你们姐妹两个,谁才最有可能拿到兵符,我们兄弟两个,谁更有野心。”
小鱼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场试探,是一个陷阱。林向阳没能意识到,白景轩也没能意识到。
在大婚之前,世人都认为林向晚才是最受宠爱的女儿,也就是说……
若是他们兄弟二人哪个娶了真正掌权的林向阳,就意味着,哪个人一早就搭上了林家!
结党营私,这是多严重的罪名,不必多说!
可是龙一一说过,原剧情里,林向阳和白景轩最终登位帝后,成了一段佳话。
如今小鱼看来,在皇帝对这二人已经起疑的前提下,他俩究竟是怎么登顶帝后的,还真不好说。
反倒是崩坏剧情的反派boss白景曜,究竟为什么屯兵谋反,还杀了对他很好的皇帝,真相究竟如何,有待商榷。
小鱼盯着白景曜:“你很聪明。”这句话,她对南望书也说过。
“而你很强。”白景曜直视她,“你的脉象完全不是习武之人,但你的力道、技巧、章法都独具一格。诚如你所言,若你现在不是这副样子,我未必打得过你。”
小鱼一笑:“看来你对我们合作的结果,胸有成竹。”
白景曜仍是面无表情,但柔和不少:“彼此彼此。”
两个人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敲定了合作关系。
龙一一松了一口气,小鱼不再执着于杀白景曜等人,就意味着她准备完成这个位面的任务了。
虽然他总说让小鱼放弃这个位面,但其实越难修复的位面,神力越充沛,他也很纠结呀!
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白景轩和林向阳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连忙冲了上来。
“姐姐,父亲给你什么了?”林向阳急忙问。
小鱼看了一眼白景曜,闭目养神。
白景曜推着轮椅,边走边道:“岳父大人体弱,话说不清,只说什么勿让他人知晓的话,就又睡了过去,我与向晚等了许久等不到,只好先走一步。”
林将军被林向阳下了毒,是准备弄死的,若是林向阳知道林将军把兵符给了小鱼,恐怕林将军死的更快。
白景曜这般一说,只会让林向阳觉得能从林将军这儿找到线索,自然会放弃继续下药。这也就为他们救出林将军争取了时间。
北牧国使者都是一愣。别的?什么别的?
瞧着这宁王妃,除了貌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中原女子除了琴棋书画、歌舞诗词外,难不成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尚勉则是满脸不屑,他虽然是贡品的身份,可是北牧国祭司之子这个头衔就意味着地位,哪怕他是一个贡品,待遇也是顶级使臣的待遇。
因此他倨傲道:“不知宁王妃有什么好玩意儿,说出来听听?”
大夏国臣子脸色都不好,不仅仅因为北牧国这些人欺人太甚,话里话外充满侮辱,更因为小鱼擅作主张。
她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宁王妃,名声早已在京城烂透了,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大夏?
她难道不知道,对面这群人就是来瞧她笑话的吗?!
可还不等臣子们说话,小鱼便道:“玩就玩点大的。我看北牧国使者投壶都很厉害,我们玩个差不多的。”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顶在头上:“我们都在脑袋上顶一个苹果,让对方飞刀去插中。”
“如果我死了,你们北牧国技艺不精,杀害宁王妃。”
“如果你死了,我们大夏国技不如人,杀害祭司之子。”
“各自承担后果。”小鱼笑着,“怎么样?”
众人大惊失色,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王妃和祭司之子,虽然身份不同,但都代表了两个国家的皇族!
他两人谁死,另一方都必须承担上升到国际问题的后果!
换言之,如果今天尚勉死了,那大夏国就不得不接受北牧国开战的目的。
而如果小鱼死了,大夏国就可以以此要求北牧国停战,甚至继续纳贡。
白景曜脸色沉沉,死死攥住小鱼的手腕,压低声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并不怀疑小鱼的能力,正相反,见过小鱼银簪杀宫女之后,他完全相信以小鱼的本事,能轻松射中对方的苹果。
可问题就在于,对方能不能射中。
这是一个死局。
死己方的人,会在国事战事上获取大额利益,同时也承担牺牲一人的损失。
现在,北牧国和大夏国的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盘算,这两个人的死,换取自己国家想要的利益,划不划算。
“我要是死了,你们就不用开战,也不用想方设法地避战了。”小鱼玩味道。
白景曜不说话。
他会不知道利弊吗?
相反,他恰恰了解其中的利弊,才会出言阻止。
对于皇帝来说,对于大夏的臣子来说,小鱼和免战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们的眼中已经冒出火花来,看小鱼的眼神也不再含着厌恶或嘲讽的神情。
他们看小鱼不再是宁王妃,不再是臭名昭著的林向晚,而是一具死尸。
一具能够换来和平的死尸。
“我们同意。”尚勉和其他人说了一阵话后,笑着道。
大夏臣子蠢蠢欲动,上次的朝宴历历在目,小鱼一支银簪射杀宫女的事,就算没亲眼见,也早已有所耳闻。
死的只能是宁王妃!
众人看向皇帝,皇帝则看向了白景曜和小鱼。
白景曜仍攥着小鱼的腕子,死死盯着她,可小鱼一脸的无所谓,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朕,准了。”皇帝一字一顿。
白景曜握着小鱼的手兀地松开了,他缓慢地扭过头去看皇帝,半晌才垂下头来。
众人大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鱼手中的刀子。
尚勉已经将苹果顶在了脑袋上,小鱼则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准备静观其变的时候,小鱼手中的刀突然飞了出去,毫无征兆,连准备的姿势都没有瞧见。
尚勉看着飞来的刀,下意识想躲,可身子已经僵在了原地。
太突然了,这一刀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法动作!
飒!
一声破空声在尚勉脑袋上炸起,随后他感到头顶一轻。
全场哗然。
尚勉迟疑着回头看去,苹果已经被刀子贯穿,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而刀子,则扎在了尚勉身后数十步之遥的柱子上。
两个宫女去拔,任凭她们费尽力气,那刀子纹丝不动,显然已经深深嵌了进去。
“承让。”小鱼笑了。
北牧国的使者脸色阴沉,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有这一手本事!
北牧国的臣民个个儿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对骑射很有造诣,投壶射箭都是拿手好戏,所以刚才才能在这上面肆无忌惮地调笑大夏国人。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女人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便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刚才不是那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世子和他们比,而是这个女人,恐怕他们一轮都比不过!
而尚勉则惊诧地看着那深入柱子的刀刃,猛然回头,指着小鱼:“你是!”
小鱼抿了抿唇,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尚勉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我们认输!”北牧国为首的使臣突然说,“大夏国人深藏不露,文武双全,是我们输了!”
他们怂了,面对小鱼,他们竟然对自己的射艺没了把握!
面对承担杀害宁王妃的风险,他们更愿意在这时候低头。面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侵害自己国家的权利。
大夏国臣子松了一口气,有的大笑出声,有的则言语嘲讽,不过没有人逼着他们继续这场比试,大家都懂什么叫点到即止。
尚勉和小鱼对视片刻,深深行礼,却用了大夏国的礼,不可谓不尊重:“宁王妃武艺高超,我甘拜下风!”
北牧国的姿态放到这么低,朝宴上也就不再那么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轻快很多。众人饮酒赋诗,仿佛两国亲如一家。
白景曜心中的巨石算是落了下来,可看着小鱼和尚勉的互动,一股子说不上的难受又升了起来。
搞了这么一场好戏,就是为了让尚勉知道,她就是那个救他的人?
什么意思?
这是要攀上关系?
白景曜心中思虑颇多,因而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让他很烦躁。好像每次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时,他都会格外关注。
为什么?
因为她与传言不同?
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还是因为别的?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小鱼轻笑着说:“好。”
白景曜连忙回神,原来是有一个宫女来和小鱼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事?”白景曜声音仍是平平,似乎并不好奇,只是例行询问一下。
“有人叫我出去。”小鱼并没有隐瞒,“我赌十两黄金,是青山。”
白景曜身周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警告道:“你别忘了你是宁王妃!”
“也可以不是。”
说完,不顾白景曜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小鱼叫小花推来轮椅,被小花推了出去。
胡闹!
不知礼数!
败坏德行!
白景曜喝完了桌上的两壶酒,终于还是坐不住,往外去了。
……
“你竟是小鱼兄弟!”尚勉仍不太敢相信。
小鱼应了一声。
尚勉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惊叹。
当日他和小鱼兄弟近在咫尺,竟没能发现她是女儿身!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宁王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反而还咄咄逼人!
可是这一下,他又纠结起来。
小鱼是救了他,可林向阳也救了他,还帮他找到了这么好的师父,带他回了北牧国。
林向阳一直受小鱼的欺压,如今两个仇人都成了自己的恩人,尚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的朋友仍是你的朋友。”小鱼先开口了,“你不用管我俩关系怎么样。”
“如果我想利用你对付她,至少也得等小鱼和你的关系更好一些,再揭开身份。”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
尚勉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思虑竟然已经被小鱼看穿了。
“我今天和你暴露身份,是想请你办件事。”小鱼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事?”尚勉难免有些警惕,他没有忘记,他来到大夏国,是有任务的。
小鱼假装没看到他的警惕,说:“上次我们看到的那具女尸,是含笑郡主。”
“堂堂郡主,死在大街上,被人剥了皮,可是案情却被压了下来。”
“你是祭司之子,就懂得医理巫术,同时作为贡品,你可以住在宫中。郡主的尸体现在应该就在宫中。我想让你去查一下含笑郡主的死。”
尚勉思考了一阵子,问:“为什么?你和含笑郡主关系很好?”
他记得这个郡主反而和林向阳关系不错,林向阳曾经还打算撮合他和这个郡主,被他拒绝了。
“一定要关系好才能帮她吗?”小鱼挑眉,“就不能是我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吗?”
尚勉被逗笑了,经过此一遭,他觉得林向晚并不像林向阳或者京城的传言那般不堪,反而耿直可爱。
“好。我会帮你查查她的死因。”尚勉点头。
“谢了,那咱俩两清了。”小鱼推了一下轮椅,冲尚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反倒是尚勉愣在了原地。
他被夹在林向阳和小鱼之间,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这个女人反倒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按照常理来讲,她不是应该巴结自己,好让自己和林向阳反目吗?
尚勉看着小鱼滚着轮椅的背影,更觉得有趣起来。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得自己亲自了解,道听途说的东西,并不可信。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鱼身后,推起轮椅:“两清?拜托,我可是冒着被你们皇帝杀头的风险做这个事的!”
“那天你不救我,我最多也就是被砍掉手罢了。可是这事儿如果败露了,我的头可就没了!”
小鱼闻言诧异:“那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尚勉推着她笑,“等我想好再说吧!反正你欠我个人情。”
两个人的声音随着他们离去的步伐渐行渐远,假山后面藏着的白景曜,则攥紧了拳头。
她平素和自己说话,三句不到就要发火,一整日也不见说超过十句。
可是和那个男人,怎么就能那么多话?
她想查含笑郡主的事,为什么不拜托他这个协助京兆尹办案的宁王,反而舍近求远,去找他一个外来的贡品?
“砰!”
白景曜一拳砸在假山上。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小鱼面前,全然崩溃。
明明她才是频频发火,不懂如何控制怒气的人,明明她才是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人!
怎么现在,她笑着,自己却在这里,心口像火烧一样疼?
这不对。
这不对!
“王、王爷?”一个惊魂未定的声音响起。
白景曜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身一瞧,是季黎。
“你听到了什么?”白景曜语气冷得好像一块千年寒冰,死死盯着季黎。
季黎慌张道:“我方一来,瞧见您在这儿,就上前问候了。并未听到什么。”
“如果非说有什么……刚才听到了一声巨响,不知道从何而来。”
白景曜松了一口气,小鱼和尚勉所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说成是勾结外党也不为过。
“没事,你退下吧。”
季黎正点头准备退下,却又惊呼:“王爷,您的手!”
说着就急急忙忙上前来,用自己的帕子裹住了白景曜的手。
白景曜这时才发现,因着刚才对假山那一拳,自己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
“我没事,你退下吧。”他心头烦躁,摆了摆手,只想着赶紧回去朝宴上,便转身离开了。
季黎盯着他手上裹着的帕子,目送着直到看不见他,才缓缓露出笑容来。
“林向晚……”季黎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笑多久!”
……
小鱼看也不看白景曜,只等他坐下,就开口道:“皇帝走了,我们也走吧。”
白景曜心一沉,怎么?目的达到了,就要走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站起身来,示意小花推起小鱼,往外走去。
他步子很快,走在前面,一下子和小鱼拉开了距离。
“王妃,王爷手上……那是女人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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