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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无眠不负相思: 番外无无 番外

薛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凤凌雪目光与赶来的薛裴直直对上,心不由得一紧。薛裴眉头下压,漆黑的眼晦暗不明。他抿紧唇把她扶起,护在身后,又看向太后,不容反驳道:“母后,朕七年前便说过,此生的皇后,都只有星儿一人!”凤凌雪看着眼前人宽阔的后背,眼眶又红又干。他总是这样,总是一次次救她于水火,又亲手给予她最痛的伤害。薛裴的声音又沉了沉:“母后若是在这宫里待不住,朕可为母后安排养心之地!”说完,也不等太后开口,薛裴就强势带着凤凌雪离开。“混账!”太后气急,拿起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两人身后。离开慈宁宫,凤凌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你弄疼我了。”薛裴急促的脚步猛地一顿,回眸看清凤凌雪手腕被他失控的力道攥得红肿,即刻松了手。他张唇,眼中是怒气与不解:“星儿,你怎可将皇后之位...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1-15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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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冬日无眠不负相思: 番外无无 番外》,由网络作家“薛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凌雪目光与赶来的薛裴直直对上,心不由得一紧。薛裴眉头下压,漆黑的眼晦暗不明。他抿紧唇把她扶起,护在身后,又看向太后,不容反驳道:“母后,朕七年前便说过,此生的皇后,都只有星儿一人!”凤凌雪看着眼前人宽阔的后背,眼眶又红又干。他总是这样,总是一次次救她于水火,又亲手给予她最痛的伤害。薛裴的声音又沉了沉:“母后若是在这宫里待不住,朕可为母后安排养心之地!”说完,也不等太后开口,薛裴就强势带着凤凌雪离开。“混账!”太后气急,拿起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两人身后。离开慈宁宫,凤凌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你弄疼我了。”薛裴急促的脚步猛地一顿,回眸看清凤凌雪手腕被他失控的力道攥得红肿,即刻松了手。他张唇,眼中是怒气与不解:“星儿,你怎可将皇后之位...

《冬日无眠不负相思: 番外无无 番外》精彩片段




凤凌雪目光与赶来的薛裴直直对上,心不由得一紧。

薛裴眉头下压,漆黑的眼晦暗不明。

他抿紧唇把她扶起,护在身后,又看向太后,不容反驳道:“母后,朕七年前便说过,此生的皇后,都只有星儿一人!”

凤凌雪看着眼前人宽阔的后背,眼眶又红又干。

他总是这样,总是一次次救她于水火,又亲手给予她最痛的伤害。

薛裴的声音又沉了沉:“母后若是在这宫里待不住,朕可为母后安排养心之地!”

说完,也不等太后开口,薛裴就强势带着凤凌雪离开。

“混账!”太后气急,拿起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两人身后。

离开慈宁宫,凤凌雪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你弄疼我了。”

薛裴急促的脚步猛地一顿,回眸看清凤凌雪手腕被他失控的力道攥得红肿,即刻松了手。

他张唇,眼中是怒气与不解:“星儿,你怎可将皇后之位让给他人?”

凤凌雪看着他在乎的模样,心中却只余下冰冷一片。

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身份,而是薛裴这个人。

可薛裴她已经留不住了,那这皇后身份失了又如何。

凤凌雪压下喉中的涩意,哑声开口:“陛下,身份只是虚名罢了,臣妾始终相信,只要两心不离,便不会分开。”

薛裴眉头紧锁,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凤凌雪挤出一抹笑:“今日多谢陛下护着臣妾。”

薛裴叹息一声,温柔将她揽入怀:“星儿,朕的皇后,永远只会是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凤凌雪轻靠在他的胸膛前,满眼悲凉。

薛裴,我们没有永远了,还有十五日,我便要离开了。

这时,公公来报:“陛下!沈将军在金銮殿前求见!”

薛裴松开手,轻抚着凤凌雪的脸,吩咐道:“送皇后娘娘回宫。”

“是!”

凤凌雪看着薛裴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目光上了轿。

坤宁宫内。

凤凌雪才进去,小兰便迎上前来,小声说:“娘娘,您有一封信。”

闻言,凤凌雪飘散的思绪一瞬凝回,挥退了其余下人,才接过信来看——

�星儿,诸般事宜俱已妥置,多日未见,可还安好?那薛裴是否让你受了委屈?

信上字迹苍劲有力,寥寥几字,却满是关心。

凤凌雪眼眶一热,哪怕她过去任性离开,兄长也还是没有怪罪过她。

凤凌雪拿起笔回信:一切安好,满心欢喜,盼着不日后的相见。

将信交给小兰,凤凌雪再三嘱咐:“万事小心些,不要引人注目。”

小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娘娘放心,小兰一定竭尽全力把这个事情做好。”

凤凌雪这才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小兰,还好有你一直在我身边。”

小兰笑得明媚:“小兰从小就跟着娘娘长大,发誓要一辈子跟着娘娘的!”

看着小兰走后,凤凌雪面上笑意却渐渐化为忧愁。

她这次离开,便是要彻底让“凤凌雪”从这世上消失,无法带小兰走了。

她不可能将小兰留在宫中,只得早日为她寻个良人,送出宫去。

凤凌雪斟酌了一夜,次日一早,起身前往金銮殿。

如果薛裴还对她有一丝感情与愧疚,应该不会推辞为小兰寻觅良人这件事。

金銮殿中,薛裴见她主动来此有些诧异:“星儿,你怎么来了?”

凤凌雪欠身行礼:“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薛裴扶她坐下:“何事?”

“臣妾的贴身宫女小兰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希望陛下能为臣妾做主,为她寻一个如意郎君,让她后半生无忧。”

闻言,薛裴一愣:“星儿过去不是说,她会陪你一直到老吗?怎么突然要将人送走?”

凤凌雪心一颤,下意识避开了薛裴询问的目光。

一见到薛裴,她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疼。

她总不能说,因为十四日后,她就要离开他、离开赤岭国了……

她正在思量该如何搪塞过去,这时,门外有人通传:“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薛裴神色一沉,有些不悦,但还是道:“进来。”

太监应了一声。

随后就见白芷柔面色震惊地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凤凌雪瞥了一眼,目光一滞。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她昨日让小兰送出去的信!怎么到了白芷柔的手里?

“陛下,臣妾方才捡到一封信,是姐姐的贴身宫女小兰遗落的,瞧这字迹,倒像是姐姐的……”白芷柔慌张上前,犹豫着看向凤凌雪,“可这信的内容……”

“陛下,姐姐是要与男人私会吗?”





落下最后一笔,凤凌雪合上眼,掩去眼底悲痛。

说什么地久天长,说什么日月同心,这些誓言太虚无缥缈。

等一个不归人,是等不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永远地留在了回忆里。

薛裴刚走不久,御膳房的人就送来了鲫鱼汤:“娘娘,这是陛下为您备的鲫鱼汤。”

凤凌雪看都没看,道:“放那吧。”

等人走远,凤凌雪的视线望向那碗奶白色的鱼汤,无声叹息。

她第一次喝到赤岭国做法的鲫鱼汤,是多年前薛裴亲手做的。

与闵国的做法有所不同,她一喝就喜欢上了。

可是后来,来到赤岭国以后,薛裴贵为当今圣上,绝不可能再亲自下厨。

再喝这汤,她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喝。

直到那碗鲫鱼汤冷掉,凤凌雪都没有动一口。

次日清晨,小兰正在为凤凌雪梳发。

殿外忽地传来传来尖细声音:“皇上驾到!”

小兰忙为凤凌雪束好发簪,欣喜道:“娘娘,陛下一下朝就来见你了!”

凤凌雪扯了扯唇角,笑得苦涩。

这一月见不到的人,连着两日来,也只是突然想起她来,后知后觉哄着她不生气罢了。

她起身带着宫人去迎接:“臣妾恭迎陛下。”

薛裴先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星儿,无需多礼。”

“陛下这个时辰便来见臣妾,是为何?”凤凌雪低声问。

薛裴牵着她坐下,拿出一个梅花木雕放入凤凌雪掌心中。

薛裴笑道:“星儿,你一直都最懂事,等全部事情落下来,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好不好?”

凤凌雪的手僵硬了一下,红了眼眶。

闵国有一直都有一个习俗,每到寒冬来临之时,都会亲手用木头雕一朵梅花送给心爱之人,寓意来年开春后,两个人的感情都坚韧不拔。

这一直都是他们家乡的说法。

这些年,薛裴每年都会亲手刻一个梅花给她。

他明明好像还爱着她,却又一次次地伤害着她。

到后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他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习惯。

凤凌雪缓缓把它攥紧,喃喃道:“陛下……臣妾有点想家了。”

薛裴温声提议:“既是想家了,朕择日就安排着前去雪梅山庄歇上几日。”

想到雪梅山庄,凤凌雪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那是早些年,薛裴亲手为她建好的一处山庄,与他们在闵国时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好。”凤凌雪犹豫片刻,轻声应下。

心想罢了,这最后的日子,若能与薛裴在雪梅山庄过度,倒也算是少了些遗憾。

三日后,坤宁宫前。

薛裴安排的马车已然在宫门前候着。

看着薛裴像从前那样朝她走来时,凤凌雪心中忽然涌起难言的酸涩。

过去,她满心欢喜地与薛裴来到这里。

而十七日后,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了。

薛裴走近了,凤凌雪仓皇地低下头去,掩去眼底的刺痛与不舍。

“听闻陛下近日公务繁忙,就这么和臣妾出远门怕是不妥。”

薛裴牵着她上马车,无奈一笑:“无碍,朕若是再不陪陪你,星儿怕是要和朕离了心。”

凤凌雪心一颤,敛眸道:“是臣妾多虑了,陛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她从未和薛裴离心,只是……薛裴的心早已不属于她一人了。

闻言,薛裴将她拥入怀里,感慨道:“星儿变得懂事了,更像一国之母了。”

凤凌雪的心口一滞,手指尖微微泛白,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是变了,为了薛裴,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马车行驶半日,在山庄门外缓缓停下。

侍女掀开帘子,凤凌雪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口泛起热意。

雪梅山庄如其名一般,那一朵朵雪中寒梅,和当年她在闵国边境时所见一模一样。

当年的那个少年,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

“星儿,小心脚下。”

凤凌雪握住他的手,小心下了马车。

只是脚还没落地,耳边便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陛下!你终于来啦!”

凤凌雪身形一僵,抬眼看去。

就见一道窈窕身影从山庄内走来,正是那让薛裴接连宠幸一月的柔贵妃——白芷柔。






白芷柔小步走来,向两人欠身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凤凌雪用目光询问薛裴。

宽大衣袖下,她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已经不是独属于他们的地方,早已经有新的人闯入这里。

薛裴微微偏头,错开目光,握紧她的手道:“柔儿也是闵国人,近日想念故乡,朕就让人安排她来这里歇息几日,不会影响我们此行。”

薛裴的手掌心是烫的,可凤凌雪却觉得相触的地方冰凉一片。

他曾经的桩桩誓言,都再被一一丢弃。

这时,白芷柔也道:“姐姐,妹妹有分寸,过几日便会走的。”

凤凌雪看了她一眼,将手抽出,再开口时,喉中声音沙哑无比:“既然是陛下的决定,臣妾自然无可辩驳。”

语落,周遭一阵沉默。

薛裴睨了一眼一旁的李公公,后者连忙上前道:“陛下,折子已经送至书房,请您尽快处理。”

“星儿,一路奔波,你先好生歇息。”离开前,薛裴不忘温声安慰凤凌雪。

看着薛裴走远,凤凌雪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虽不见血肉,但疼痛难忍。

她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他的小动作她怎会察觉不到。

薛裴在逃避她,不愿面对她……

薛裴刚走远,白芷柔主动开了口:“姐姐,妹妹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姐姐和陛下的故事,荣宠全在姐姐一个人身上,真是叫人羡慕。”

凤凌雪呼吸变重,涌起来的苦涩像是根针深深扎进心里。

从前她和薛裴的事,整个赤岭国都知晓。

可这般美好的故事之下,早已随着时间流转而遍布千疮百孔。

白芷柔不过是想借机羞辱她罢了。

凤凌雪死死攥紧手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过去之事柔贵妃就无须再提了。”

白芷柔仿佛全然听不出她的意思,仍笑道:“如果我也能像姐姐一样得到陛下这般宠爱,该有多好。”

凤凌雪心骤然一紧,也不等白芷柔回话,起身径直离开。

“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陪妹妹闲谈了。”

回到卧房中,凤凌雪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思绪又蔓延到多年前,薛裴拉着她来到雪梅山庄,满眼欢喜地给她看这里的一切。

“星儿,你看!这是朕为你修筑的山庄!从今往后,不论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朕都会给你摘下来!”

“朕的星儿,值得一切天下最好的东西!”

想到这,凤凌雪心中仍又生出最后一丝希望,还想从薛裴口中得到一个交代。

如果其中还有隐情,如果白芷柔的情况特殊,那她走前还能够不去恨他……

但她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薛裴都没来,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烛灯燃尽之前,房间的门才被推开。

薛裴看见还坐在那里的凤凌雪,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

“屋中碳火都快燃尽了,怎也不喊人来换,星儿,现在不是宫里,更加要照顾好自己。”

凤凌雪侧眸看了他一眼:“臣妾以为……陛下今晚是不会再过来了。”

“怎么会?朕是陪星儿出来散心,自然是要陪着星儿。”

薛裴接着去牵凤凌雪的手,却在触及那冰凉指尖时一怔。

凤凌雪苦笑道:“陛下既是记得,那这独属于我们二人的地方,为何会让第三人来?”

她低垂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快控制不住的泪水。

薛裴叹息一声:“芷柔是闵国的郡主,为了两国相交,朕才允她来此一回,日后不会了。”

凤凌雪心一紧,她与远在闵国的兄长仍有联系,知道白芷柔根本就不是闵国人。

她试探性开口:“臣妾在闵国时,倒是未曾听闻这位郡主的名字。”

薛裴迟疑了一瞬,却仍旧选择了骗她:“星儿多年未归,对这些事不甚了解。”

凤凌雪看着他认真温柔的神情,心底却只剩寒意。

眼前的这个人,就这样在她面前渐渐面容陌生,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好半晌,凤凌雪才听见自己轻声说了一句:“臣妾知道了。”

那本就见底的烛火晃动一下,熄灭了。

“来人……”薛裴正要吩咐下人点灯。

凤凌雪制止了他的动作:“陛下,罢了,早些休息吧。”

灯灭了也好,就没有人能看见她通红的眼和苍白的脸。

翌日清晨。

凤凌雪和薛裴才走出卧房,就见太医匆匆赶往白芷柔的住处。

薛裴马上叫住他:“这是怎么了?”

太医连忙停下来行礼:“回禀陛下,柔贵妃今晨醒来腹痛难忍,喊在下前去医治。”

闻言,凤凌雪显然感受到身边的的人语气变得急促。

“那还不快些去!”

凤凌雪看着薛裴头也不回地朝那边走去的模样,忍不住想问一句。

薛裴,你自己的心,你还能看的明白吗?

她在原地定了片刻,才收敛思绪,攥紧手跟了上去。

才踏进屋内,就见太医收起把脉的帕子,向薛裴禀报。

“恭喜陛下,娘娘这是有喜了!”





凤凌雪呼吸一滞,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

她猛地抬眸看向薛裴,就见他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欣喜。

而她的心却被硬生生撕碎,痛到不能呼吸。

他曾信誓旦旦和她说:“朕不会碰她们,朕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哪怕她早已做下心理准备,还能骗自己说她只是逢场作戏。

事可到如今,她却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回过神来,凤凌雪发现在场的人都看向她,想要出言恭祝,却都顾忌着她的存在。

凤凌雪心一颤,她低下头,压下声音中的颤抖:“恭喜柔贵妃,陛下,臣妾先回去了。”

语落,凤凌雪逃一般离开此地。

凤凌雪走得急,只顾着往前走,差点摔倒在雪地中。

“娘娘小心!”小兰眼疾手快扶稳了她。

凤凌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脚边,她望着那一抹红色一愣。

那不是被风雪吹落的寒梅,而是一条红布条。

凤凌雪弯腰捡起,看清了上方写着——薛裴与凤凌雪,此生不渝,永不分离。

凤凌雪的手一点点收紧,红了眼眶。

这是那年薛裴拉着她的手一起写下,系在最高的那棵最高的梅树上的祈愿。

这时,身后传来踩雪的声音。

小兰躬身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凤凌雪心一颤,没有回头:“陛下此时,为何不陪在妹妹身边?”

下一瞬,脚步声靠近,带着温度的披风裹在她肩上,薛裴温声道:“星儿,今日风大,小心着凉。”

凤凌雪鼻尖一酸,千言万语忽然卡在喉中,发不出声音。

薛裴揽她入怀,轻柔地抚过她的后背:“这件事,朕只是奉母后之意,为皇室开枝散叶,星儿,你最懂事了,替朕思量一下可好?”

凤凌雪张唇便想问他,是不是她这一让步,日后,这后宫之中,他的子嗣也会像当初纳妃那样,越来越多?

可话到嘴边,她忽然觉得没有了意义。

还有最后十六天,她就要彻底离开了……

见凤凌雪不说话,薛裴又道:“星儿,雪梅山庄严寒,不适合柔儿养胎……”

他的话没说完,凤凌雪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冷意从心口弥漫至四肢百骸,凤凌雪几乎掐破掌心才让自己保持清醒。

或许从一开始,薛裴就不是为了她而来到这里。

凤凌雪挣脱了薛裴的怀抱,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这里,以后就不只是属于她们二人了。

凤凌雪垂眸,强撑着扯动唇角:“陛下无需顾及我,还是早些回宫,妹妹的身子要紧。”

薛裴再次向她保证:“星儿,改日朕定会陪你来此,只你我二人。”

“改日,是何日?”凤凌雪不禁问。

“明年开春时。”

凤凌雪眨了眨干疼的眼睛,只道:“……好。”

可是,薛裴,我十六天后,就不在你身边了。

一行人昨日才来,今日又匆匆地走。

只半日的功夫,白芷柔怀了龙子的事情便在后宫之间传了个遍。

第二日,坤宁宫前便有人来报:“皇后娘娘,太后召您前去慈宁宫。”

凤凌雪一走进慈宁宫,太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臣妾拜见母后。”

太后没发话站起来,凤凌雪便一直跪着。

太后睨她一眼:“这么多年皇上宠你,哀家也都罢了,可到头来,你竟一直未诞下子嗣!”

凤凌雪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太后冷哼一声:“若哀家是你,哪还有半分脸面做这皇后!”

这些年来,太后一直都看不起凤凌雪,明里暗里针对她,而凤凌雪为了不让薛裴难做,所以一直隐忍。

可到了如今,她人都要走了,哪里还稀得这后位。

凤凌雪攥紧手心,抬眸坚定道:“若母后能劝动陛下,臣妾愿意为其他妹妹让位。”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宫内下人仓惶声音。

“参见皇上——”





腊月初,赤岭国连下三日大雪。

此生,薛裴与凤凌雪二人白头偕老,生不同裘,死后同葬皇陵……

坤宁宫中,当今皇后凤凌雪看着手中字迹开始斑驳的婚书,黯然出神。

“皇后娘娘,陛下又去了贵妃那,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八次了!却一次都没有来看你。”

丫鬟小兰拿起一边凉掉的茶水,继续说着:“娘娘风寒未愈,也不见陛下来看望,奴婢真为娘娘感觉到不值。”

凤凌雪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像这样的话,万万不能再说,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

小兰手一抖,四处张望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凤凌雪没有说话,看着那漫天白雪,眼眸轻颤。

七年前,她和薛裴相遇,也是这么一个大雪天。

那时她还是闽国的小公主。

在闽国边境遇见重伤昏迷的薛裴,便将人捡回去医治。

彼时,谁也不知对方身份,他们便在朝夕相处中互通了心意。

直到后来,有人来接薛裴,她才知道他是赤岭国的七皇子,是未来的皇帝。

她原是有些退却了,因为她知道,皇帝是不可能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可薛裴一再坚持,顶着群臣声讨,太后斥责,力排万难立她为后。

最初,薛裴对她真的很好,她也全盘托出自己的心去回应。

可随着光阴荏苒,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变了。

两年前,他纳了第一个妃子,是当朝太尉的女儿。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薛裴抱住她,轻吻她泛着泪光的眼角:“星儿,就这一次,太尉手握重权,只有收拢他,朕才能不被牵着鼻子走。”

他再三保证:“朕不会碰她,朕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于是她选择了让步。

但是……没想到她这一让步,换来的却是薛裴的变本加厉。

回过神来时,凤凌雪都已经数不清这后宫之中究竟有多少人。

她也质问过,闹过,可始终没能改变薛裴的任何决定。

到了如今,凤凌雪也累了,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经不起蹉跎了。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

在小兰的一声声呼唤中,凤凌雪回过神来。

凤凌雪一抬头看到的,便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立马起身问安:“陛下万安。”

薛裴看着眼前瘦弱的女人呼吸微微一窒,上次来的时候,她有这么瘦吗?

他忙走上前,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前几天听闻星儿染了风寒,现在可否好些。”

“朕吩咐御膳房做了你最喜欢的鲫鱼汤,晚些送来,吃了暖暖身子。”

扶着她坐下后,他下意识想像从前一样,亲吻她的脸。

可这一次,凤凌雪偏头避开了。

薛裴轻声哄着:“星儿,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朕这几天确实繁忙,忽视了你。”

“这是前几日新上贡的绫罗,叫制衣房给你添几件新衣裳。”

他一抬手,身后公公就命人抬着几大箱子送了进来。

“陛下有心了。”

凤凌雪的视线从未在那堆箱子上停留,缓缓开口道:“听闻陛下总去柔妹妹那,今日怎么得空来臣妾这了?”

闻言,薛裴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却耐着性子柔声安慰。

“星儿,你也知道,朕是皇帝,想要笼络大臣稳固朝堂,只有将他们的至亲留在皇宫,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他认是这个缘由。凤凌雪心中苦笑,可当真如此吗?

直至今日,薛裴已经连续一月歇在那位新来的柔贵妃宫里。

凤凌雪压下心中刺骨痛意,问:“陛下可还记得,你我曾许下誓言,白头偕老,同葬皇陵……”

薛裴自然地接过话:“自是记得,星儿,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闻言,凤凌雪心中却抑制不住地发冷。

他总是这般,承诺似乎早就是习以为常的话。

她低声又问:“……若我先走了呢?”

“那我便将你的尸身葬于冰棺,待朕日后殒身,再一并同葬。”薛裴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星儿,哪怕是死,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她明白,他说的是真的,薛裴的心狠与偏执,她见过的。

那年,薛裴养了多年的玄龟死后,他就命人将它的尸身留下,至今还摆在金銮殿内。

薛裴冷落她,却又不愿放过她。

凤凌雪垂眸敛去眼中痛意:“臣妾方才用过药膳,有些困乏了,陛下去忙吧。”

薛裴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他抚了抚她的鬓角,几番欲言又止,还是起身离开。

“星儿,好生歇息,朕改日再来陪你。”

凤凌雪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望着薛裴的身影远去,凤凌雪低声呢喃:“可是,薛裴,爱情一事,是不能两全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明黄身影,凤凌雪才颤着移开目光,来到书案前。

她拂开桌上的画卷,露出下方的一封未写完的信。

兄长,二十一日后的腊八节,星儿在城南门外等你接我一同回闽国。

凤凌雪默然看了半晌,再次提笔添上一句——

届时,劳烦兄长再寻一具后颈有疤的尸首,来替我做这‘皇后’。

薛裴,即你违背誓言在先,那我便还你一具尸首,与你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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