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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徐牧司虎无删减全文

李破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四日过去。牛棚里的木桶,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酒香气。“牧哥儿,我就喝一口。”“再等一会。”若是时间富余,徐牧巴不得再等个几天,等到完全发酵。那时候的苞谷酒,经过蒸馏之后,才是最爽口的。但现在的情况,把太多的时间耗下去,显然是不明智。“司虎,起土灶!”发酵成酒,接下来,便是蒸馏了,这才是真正的重头大戏。司虎虽然一脸发懵,但也没有犹豫,急忙照着徐牧的话,很快垒起了一个土灶,又稀里哗啦地搬了一大堆的柴火过来。深吸一口气,徐牧盘算着脑海中的蒸馏法子,迅速将木桶和陶罐摆好,将早折好的芦苇杆,嵌入细小的小孔中。“司虎,起火。”土灶中的火势,很快燃了起来。不多久,整个院子里,一股股醇香的酒味,也随着弥漫开,惹得司虎不断舔着嘴巴。“牧哥儿,这哪儿的酒气...

主角:徐牧司虎   更新:2024-11-14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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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牧司虎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徐牧司虎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李破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日过去。牛棚里的木桶,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酒香气。“牧哥儿,我就喝一口。”“再等一会。”若是时间富余,徐牧巴不得再等个几天,等到完全发酵。那时候的苞谷酒,经过蒸馏之后,才是最爽口的。但现在的情况,把太多的时间耗下去,显然是不明智。“司虎,起土灶!”发酵成酒,接下来,便是蒸馏了,这才是真正的重头大戏。司虎虽然一脸发懵,但也没有犹豫,急忙照着徐牧的话,很快垒起了一个土灶,又稀里哗啦地搬了一大堆的柴火过来。深吸一口气,徐牧盘算着脑海中的蒸馏法子,迅速将木桶和陶罐摆好,将早折好的芦苇杆,嵌入细小的小孔中。“司虎,起火。”土灶中的火势,很快燃了起来。不多久,整个院子里,一股股醇香的酒味,也随着弥漫开,惹得司虎不断舔着嘴巴。“牧哥儿,这哪儿的酒气...

《穿越乱世小牛棚,开局捡了个小娘子徐牧司虎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四日过去。

牛棚里的木桶,已经发出了淡淡的酒香气。

“牧哥儿,我就喝一口。”

“再等一会。”

若是时间富余,徐牧巴不得再等个几天,等到完全发酵。

那时候的苞谷酒,经过蒸馏之后,才是最爽口的。

但现在的情况,把太多的时间耗下去,显然是不明智。

“司虎,起土灶!”

发酵成酒,接下来,便是蒸馏了,这才是真正的重头大戏。

司虎虽然一脸发懵,但也没有犹豫,急忙照着徐牧的话,很快垒起了一个土灶,又稀里哗啦地搬了一大堆的柴火过来。

深吸一口气,徐牧盘算着脑海中的蒸馏法子,迅速将木桶和陶罐摆好,将早折好的芦苇杆,嵌入细小的小孔中。

“司虎,起火。”

土灶中的火势,很快燃了起来。

不多久,整个院子里,一股股醇香的酒味,也随着弥漫开,惹得司虎不断舔着嘴巴。

“牧哥儿,这哪儿的酒气,好香啊。”

岂止是香,更是爽口。

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由于粮食稀少,很少用在酿酒上,大多是用些杂粮,出酒的比率不见得多高。

二十斤苞谷,发酵后蒸馏,也不过两三斤好酒。

“牧哥儿,我尝一口。”

徐牧笑着,舀起一勺酒递到司虎面前,司虎迫不及待地便鼓着眼睛,一口气吸了个干净,随后,脸色涨得通红,舒服得要手舞足蹈起来。

“牧哥儿,这酒太劲道了!”

徐牧垂下头,也微微尝了一下,比起后世的蒸馏醇酒,味道还要差些,不过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司虎,去拿几个酒坛装酒。”

徐牧长长呼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私酒的第一步,总算是成功了。

“徐郎,吃饭了。”这时,姜采薇突然走出,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徐牧怔了怔,发现不知觉间,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去,原本他还想着拿私酒去街市上,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夜风一下子凉了起来,将袍子披在身上,徐牧正要往屋里走去,冷不丁的,立即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向破院门口。

不知何时,已经有五六道人影,站在了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全身华贵的老妪,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露出淡淡笑容。

老妪后边,站着五个全身劲装的男子,乍看之下,便知是护卫一类的角色。

“我都听说了,牧哥儿最近性子有些不对,连姑娘都懒得去绑了。”

根据原主人的记忆,这一位,便是望州城里最大的二道皮条,杀婆子。

先前便是和马拐子合作,让棍夫去城外绑逃难姑娘,再卖到清馆做妓,卖到富户家里做贱妾。

原本走出屋子的姜采薇,看到杀婆子到来之后,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哆嗦着身子缩到门后。

“杀婆言大了。”徐牧堆起笑容,“望州城里都知,我牧哥儿是个没胆的主,每日有顿饱饭吃,便算活得下去。”

“牧哥儿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杀婆子拍了拍手,扶起鲜亮的绸裙,在旁边的木椅坐下。

“我很奇怪,都几日时间了,牧哥儿还没有卖妻。”

徐牧微微皱眉,“为何要卖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整个望州城里,哪个棍夫不卖妻?你先休了,再把小婢妻卖了,苦籍一空出来,过个几日,自然又会有几两银子的生意。”

“何况,你家的这口小婢妻,还欠着十五两银子。若是不卖,这银子的账,你来背么?”

徐牧怔了怔,转过头去,发现姜采薇已经垂下头,单薄瘦弱的身子,在冷风中越来越抖。

“别看了,我可不会骗你,她老父病死之前,可是个痨鬼,单单是帮忙抓药的钱,都花了三四两。”杀婆子将手缩回衣袖,好笑地开口。

徐牧沉默地立着,他猜得出来,姜采薇欠的,最多不过几两银子,在种个吃人的年头,利滚利是最寻常不过的套路。

门后边,姜采薇已经红着双眼,不知所措。

“徐、徐郎,我、我——”

“别说话,回屋。”

几十万的难民,足够让望州城里的九流生意,重新开辟出一条新路子。

“牧哥儿,咱也算半个熟人,你写好休书,让开一些,我把这贱婢带走,没你的事儿。”

徐牧依然不想让开,后头的司虎见着不对,也急忙走到徐牧身边。

“我明白了,老身都明白了,这不会是——,咱们的牧哥儿,懂得怜香惜玉了?舍不得了?”

杀婆子身后,五个劲装大汉,端着哨棍放肆大笑。

笑声很大,传入屋子里,如同烧烫的绣花针一般,刺痛了人的耳朵。

坐在床边,姜采薇颤着身子,一脸的绝望。

她抬起头,透过木窗,看着那个挡在屋子前的身影,心底越发愧疚。

把手伸入怀里,将还没得及给出去的十九个铜板,她数了一遍又一遍,才小心地放在桌子上。

收拾好仅有的两件老旧罗裙,她起了身,掐肿了自己手臂,才让脚步迈得平稳一些。

她读过书,知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的道理,命运像一条毒蛇,总吐着信子寸步不离。

惨然一笑,她抱着包袱,哆嗦走出了门边。晚风很凉,凉透了身上每一寸肤肉。

“我家那口的账,我牧哥儿帮着还了,三日后,杀婆自可来取。”

姜采薇顿在原地,随后又蹲在门桩上,像孩子一样抱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东家,便是前头了。”

陈盛勒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

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天空上还有春雨霏霏,将附近的景致渲染得无比湿漉。

徐牧下了马车,抬起头来,环顾着周围。

发现果然像那位老官差所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北面靠山,南面是溪河,那个被老北人废弃的马场,虽然显得有点破败了,但该有的基础设施,荆棘篱笆,老井,大灶,甚至是错落有致的石板路,一样不少。

马场外,南北两条官道离着不到百步,另有几条细细碎碎的小林路,也通向不远处的村子。

确实是四通路。

“东家,那些人做什么?”

徐牧皱了皱眉,其实他刚才便看到了,隐约有几个村人模样的人,正沿着老马场,掰断一张张木板。

“东家,我先前来看的时候,可不见这些。”陈盛旁边,另一个赶马夫走出来,脸色带着愧疚。

徐牧记得,这人好像叫周遵,昨日还特地听了他的吩咐,预先过来查看的。

“不怪你。”

这些村人,估摸着是懒得上山,想就近赚些便宜,不过这老马场再掰下去,可就连壳子都没了。

以后酒坊庄子落户在这里,免不了还要和这些村人打交道,徐牧也不想做得太过。

犹豫了下,徐牧带着司虎几人,往前走去。

刚走近,几个村人便聚成了一团。

“你的地儿?凭什么是你的地儿!”为首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老村人,已经入春的天时,还穿着一件厚厚的破羊袄,阵阵馊臭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

老村人后面,另有几个人影也叫嚣大喊,不时举起手里的柴棍,耀武扬威一番。

锵——

司虎恼怒地举起朴刀,然后出鞘,惊得这帮村人各自抱着,往后缩去几步。

“司虎,放下刀。”徐牧瞪了一眼,真要把关系玩死了,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是地契公证。”徐牧冷静地抽出一份卷宗,在几个村人面前打开。

即便是不识字,但醒目的衙门红印,还是能辨认出来。

几个原本哇哇叫的村人,瞬间没了脾气,一边骂咧着,一边迅速往后面跑开。

“陈盛,让哥几个赶紧入庄,先把东西卸下来。”

已经近了黄昏,要翻修庄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把庄子边上的木洞堵住,对付一晚。

“司虎,还是老样子,两人一组值夜。”

“放心吧,牧哥儿!”

手里有了武器,安全感暴增许多,司虎和五个赶马夫,都是一副坚毅之色。

小婢妻姜采薇,已经拾来许多干草,铺了木棚顶,又在棚下的空地,铺了厚厚一层。

“徐、徐郎,睡觉。”

徐牧怔了怔,转过头往外看了看,发现除了这个木棚之外,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世界了。

司虎几个人,已经慢慢披上了蓑衣,小心地围在一个破马棚下。

“你睡吧。”

即便是夫妻,但徐牧也感觉怪怪的,先前在破院那里,他也一直睡着牛棚。

他总觉得,和面前的小婢妻之间,总有哪一层窗户纸没捅开。

“徐郎,奴家不怕淋雨的,奴家前些时候,经常冒雨打柴火。”姜采薇红着脸,急忙抱了把干草,便往外面跑去,跑到一个渗着雨水的角落,便脆生生地半蹲在地,拼命用干草堵住了渗雨的木隙。

徐牧脸色发苦,真要把姜采薇晾在外面淋雨,他自个良心都会不安。

“你回来睡,我等会要值夜了。”

“徐郎……这里能遮雨了。”姜采薇抬起头,满是湿漉漉的发梢,又穿得有些单薄,连身子都微微发抖了。

徐牧叹了口气,索性走出几步,拉着姜采薇的胳膊,拉到了木棚里。

“你睡这里,我刚才看过了,那边还有处好棚子,值夜完我去那里便成。”

哪里还有什么好棚子,老马场边上,都被那些村人把木板,偷得七七八八了。

“那、那徐郎小心,别湿了身子。”

垂下头,姜采薇红了眼睛,她原本真打算把木棚让给徐牧,但多说几次,又怕徐牧会生气。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是很好的。

就好像在又沉又寂的黑暗中,突然有人掌起了灯,让整个世界一下子光明温暖起来。

披上蓑衣,一边提着油脂灯笼,一边绕着老马场,即便是走了好几次,徐牧都没有发现什么好棚子。

看来,明日的翻新修葺,是务必不能耽搁了。

“牧哥儿,来看!”

正在值夜的司虎,突然小喊了一声。

徐牧顿了顿,不敢耽误,踩着黏脚的湿泥,急忙往前走去。

“东家,有人影的。”

第一批值夜的人,刚好是司虎和陈盛,此刻,这两人各抱着一把朴刀,挎着一张铁胎弓,声音隐隐发沉。

“会不会是村人?”徐牧走近,眉头微微皱起。

“东家,都快半夜三更天了,村人早闭门睡觉了。”

大纪国体崩坏,滋生越来越多的匪盗,一般来说,即便是最懒的村汉,也会早早闭门歇息,免得招惹贼人。

“东家,脸上遮着麻面,是踩盘子的山匪!”突然,陈盛语气又是一惊。

踩盘子,即是踩点。

想想也是,都这等光景了,还鬼鬼祟祟的,铁定不是什么良民。

“司虎,射弓。”徐牧咬着牙。

若让山匪把老马场的情况摸清,必然会变得被动,左右有武器在手,倒不如先发制人。

原本在后边眯眼的四个赶马夫,也匆忙围了过来,急急抄起武器。各自的神色上,都写满了紧张。

听了徐牧的话,司虎急忙摘下铁胎弓,从箭壶捻了一根铁镞箭,朝着雨幕中的两个人影,便“呼”的一声射将出去。

准头是可耻的,铁镞箭至少射偏了十余步,没入半截老树干上,惊得避雨酣睡的几只夜鸟,纷纷拍着翅膀,绕到半空惨声嘶啼。

但即便如此,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无端吓了一大跳,火急火燎地回了身,匆匆往北面的老山上遁逃而去。


“东家有话!我等速速迂回!”

“凿穿敌人——”

十骑彪悍的黑影,自东往西,又从西往东,来回冲杀了好几番。

“扫马腿!让尔等扫马腿!这些尽是老马!”彭春气得脸色发白,放在以前,哪里会有这等事情。

一个野庄子,以十骑老马,十个村夫,便能大破几十人的剪道山匪。

“二大王,扫不得,刚走近就被戳了!”

“都是废物。”

彭春大怒,将回话的山匪,用马槊一下挑死。

在他的面前,几十个山匪,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许多,都害怕地窜入了密林。

铛——

彭春神色一惊,慌忙回了铁马槊,发现先前在马车上的巨汉,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再来!”司虎昂起头,眼里透出战意,迅速回了朴刀,继续往前抡斩。

“莽夫,来日再战!”

铁马槊荡开朴刀,拍了黄骠马,彭春要急急往山上赶,赶出几步,却发现周围如静止了一般。

胯下的黄骠马,疯狂地扬起前蹄,嘶声高叫。

彭春战兢转头,看见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梦魇,那位使朴刀的大汉,此刻弓腰踏腿,单手攥住了马尾。

“你要作甚——”

吼!

司虎涨红了脸,单臂鼓起青筋,随即往后奋力一拖。

黄骠马身子一歪,重重栽倒在地。

地上的黄骠马,吐着白沫,四条蹄腿如同抽了疯一般,慌乱地摩挲着。

拾起铁马槊,未等立稳身子,刚抬起脸的彭春,眼睛吓得鼓起。

铛铛铛!

巨汉跃身而来,手中的朴刀,连着滚了三刀。

昏色的晨雾里,彭春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即便抵住了巨汉的剁斩,却还是落了一乘,为了攒力气,不知觉屈膝跪入了泥土里,看着极其狼狈。

他鼓着脸,搅着舌头,可惜,没等舌下的暗针吐出,便被一支石镞箭透入后肩,入肉三分。

连着那枚即将吐出的暗针,也悄然坠地。

徐牧收起木弓,冷冷踏出百余步,走到彭春面前。

“牧哥儿,他使诈!我剁了他!”司虎气得大叫。

“不急。”

徐牧语气平静,垂头看着彭春。

“老北山,二大王,不过如此。”

“你别得意!”彭春怒吼着抬头,想要起身。却不料,被司虎抬腿一踏,整个人腰骨都似是断了,只得颤栗地收回动作。

“徐坊主,你与我之间,算是不打不相识。”

“然后呢。”

“你且放了我,我回了山,自然会替你美言,此后四通路一带,你生意会做得风生水起。”

“没有你们,我会更加风生水起。”徐牧摇着头,只觉得好笑。

他向来不喜欢与虎谋皮,老虎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敢杀我?我老北山上,另有上千好汉!屠了你的庄子!你不过一个野庄子的东家,莫要自误了!”

徐牧懒得废话,抬手示意了下,司虎重重一巴掌掴下,掴得彭春脸面撞入泥土,彻底晕了过去。

周围的光景,那些山匪喽啰,除了十几个死伤在地的,余下的,早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

“陈盛,带人摸一下,把铁制的武器都拿上。”

可惜,陈盛带着人来来回回摸了两番,除了彭春的铁马槊外,只找到一把用竹竿绑着的断刀,其他的,便是再普通不过的木制武器了。

连摸的碎银子,都凑不够一两。

扫完战场,徐牧分了分,仅让司虎和另外两个好汉,跟着入城送酒。余下的人,绑着昏迷的彭春,匆匆回了庄子。

“牧哥儿,我发现一件事情!”司虎兴奋地打着缰绳,转过头来,脸色激动无比。

“啥儿事情?”


“言尽于此,徐坊主须注意。”

“多谢好汉。”

中年大汉点点头,待卸完粮食,带着车队又驶出了庄子,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林路之中。

“陈盛,先让人把粮食搬到谷仓里。”

“东家放心。”

徐牧回头往前,眉头越发紧皱。

老北山上的那伙山匪,已经成了压在他胸口的大山。

现在尚且有庄子庇护,但以后呢,收粮送酒的,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庄子里吧。

“司虎,等陈盛他们做完活,都喊到小马场这边。”

“牧哥儿要作甚?”

“教你们骑马杀敌。”

“哈?”

徐牧没有多说,继续往前走,走到小马场方才停下。

在他的面前,有十三匹老马,被卸去了车驾,正围着整个小马场,撒着蹄子跑得正欢。

徐牧看着,脸色有些可惜。

可惜只是些老马,若是那种能上战场的烈马,才叫真正的良驹。

不过,按着大纪的市价,一匹好些的烈马,至少要上百两,以他现在的身家,最好是别想了。

北狄人近百年,在与大纪的交锋中,能频频获得大胜,很关键的一个原因,便是北狄人的草原里,有着数百个上好马场。

“牧哥儿,人齐了。”

徐牧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十余个青壮。

陈盛这些人自不用说了,原先就是赶马夫,在马背上讨活的。剩下的人,估计连马都没骑过。

“东家,我、我会一些。”人群中,一个年纪小些的青年,急忙举手。

“我小时,和庄里的少爷交好,他借着小马,给我骑了几回。”

“不错。”虽然心里叹息,但表面上,徐牧还是大方地夸了一句。

“那么都选一匹马,骑着看看吧。”

不多时,情况惨不忍睹,除了陈盛四人之外,即便是那位骑过小马的青年,也摔得满脸泥垢。

“东家,看我金鸡独立!”陈盛嚣张地在马背上站起身子,果然玩了个金鸡独立。

“看个卵……”

徐牧揉着额头,山匪说不得这两日就要抢庄,人手劣势的情况下,只能出奇兵。

而这十多匹老马,寄托着他的厚望。五个赶马夫,偏偏还有个周遵受伤了。

“你们这两日都不用做活,就留在小马场里,练好骑马。练得好了,每人赏一两银子。”

十余个青壮听了,又是一阵欢呼。

“陈盛,你驴儿草的,别金鸡独立了!赶紧的,把人给我教好!”

“牧哥儿,我呢?”

“司虎,你不行。”

“为啥啊,牧哥儿?”司虎脸色激动。

“那些个老马,都驮不动你跑几步的,我有其他事情要你来做。”

司虎连老虎都能抱死,做个小骑兵,着实是浪费。

“那,我听牧哥儿的。”

徐牧自己也不确定,那些山匪,会什么时候杀过来,唯今能做的,便是尽所有的力量,挡住这次抢庄。

庄子南面,偌大的酒坊。

粮食已到,按着徐牧的意思,不管世道如何变幻,但活命的营生,决计是不能掉。

除开要练骑马的十余个青壮,近乎所有的人,此刻都在酒坊忙得热火朝天。

徐牧不厌其烦地来回走着,给那些一知半解的酒坊工,认真讲解着酿酒发酵的步骤。

当然,最后关键的蒸馏法,安全起见,在庄子还没壮大之前,徐牧打算还是亲自上阵。

“东家,吃晌午饭了。”

喜娘立在酒坊门口,脸红得要滴出水来。

昨夜里的事情,每想起一轮,她便会暗暗啐骂自个一轮。要是这位东家生气,把她赶出庄子,该怎么办。

喜娘不敢再想,一边垂下头,一边又忍不住可怜巴巴地偷看着徐牧。


徐牧也懒得坚持了,索性起了身,往马车外看去。

“周遵?”

即便是最边上的马车,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周遵似乎是耽误了些。

“周遵?”徐牧又喊了一声,脸色迅速变得发白。

数不清的林鸟拍着翅膀,从头顶“梭梭”飞过,目光可及的棘草里,隐隐有小兽惊颤的低吼。

三匹老马焦躁地扬着蹄子,晃得马车上的物件,咚咚作响。

连月光都适时隐匿,被林木的叶梢惶惶遮住。

“东、东家!大虫跳出草了!”

周遵颤栗的声音,在附近暴声而起。

周遵颤栗的声音,惊得在场的几人,皆是脸色剧变。

徐牧从旁抽出哨棍,惶然往前跑了几步,面前的景象,让他一时惊得咋舌。

一头硕大的黄斑吊睛猛虎,威风凛凛,正往下刨着利刃般的巨爪,不断剐出阵阵迸溅的血珠。

周遵无愧是条好汉,手里那柄朴刀,死死地护在脑袋前,但即便如此,胸前的位置,也已经被剐得血肉模糊。

“东家……救我。”周遵吐出一句,泊泊的血水从嘴里咳了出来。

“救人!”徐牧不敢再耽搁,喊了一声之后,和司虎周洛二人,齐齐冲了上去。

小婢妻姜采薇,也拿着老柴刀,淌着豆大汗珠,紧张地跟在徐牧后面。

吼——

徐牧刚把哨棍打出,巨虎怒嘶一声,瞬间将哨棍拍断。

周洛红了眼睛,抬起铁胎弓,便射了下去。

铁镞箭透入虎皮,惹得巨虎愈发狂暴,冲着四周又吼了几声之后,往下疯狂拱着虎首。

周遵痛叫的声音,越发地吃力嘶哑。

“司虎!”

司虎恼怒地抬起朴刀,几步冲到巨虎之后,眨眼之间,便连剁三刀,似是剁到了虎骨,在昏暗中溅起粒粒火星。

这一下,果真把那头巨虎惹怒了,弃了奄奄一息的周遵,虎尾重重一扫,将司虎扫得趔趄之后,便摆转身子,瞬间把司虎扑倒在地。

徐牧看得睚眦欲裂,从地上捡起周遵的朴刀,便朝着巨虎捅去。

朴刀才捅入小半截,虎尾又扫起,将徐牧撞飞到十步之外。

“徐郎!”姜采薇惊声一叫,颤手握着柴刀,踏着两条打抖的腿,死死挡在倒地的徐牧面前。

“快,周洛,去把周遵扶走。”徐牧捂着胸口,咳出几声。

那头巨虎,似是恨透了司虎,并未转移目标,此时,两只巨大的虎爪,眼看着就要剐烂司虎的胸膛。

“司虎——”

“吼!”

地上的司虎,喉头滚动两下,居然发出近似虎吼的声音,脸色瞬间涨红,抬起两条粗壮的手臂,死死箍住巨虎的两个前爪。

在以前,徐牧并不知道司虎有多大的力气,根据原主人的回忆,有一次收人命租时,为了防止欠债的赌徒骑牛逃走,居然双手倒拖牛尾,将半吨多重的黄牛,一下子拖崩。

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徐牧惊喜地站起来,看着前方雨幕中,一个缓缓挺直身子的人影。

姜采薇惊愕地眨着眼睛。

连扶着周遵的周洛,也一时惊得说不出话。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徐牧颤声怒喊。

“抱虎!”

司虎也仰起了头,脸上涨得越发通红,铁臂般的双手,突然间迅速收缩,死死钳住巨虎的身子。

吼吼吼!

巨虎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却挣扎不得,连着两只虎爪,也被紧紧箍住。

将周遵放到一边,周洛也吼声连天,拾起朴刀,几下冲近,不断捅入巨虎的腹下。

徐牧也急忙起身,捡起半截哨棍,疯狂朝着虎头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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