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摔碎的脆响刺破午后的寂静时,林小满正踮着脚给吊兰浇水。水珠悬停在半空,折射出七彩光晕,母亲的轮椅堪堪倾斜在四十五度角,枯瘦手指还保持着去够茶几上药瓶的姿势。
这是本周第三次时间暂停。
林小满放下喷壶,绣球蓝的围裙擦过静止在半空的水雾。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当急诊室的时钟永远停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她就察觉到了这种异常——每当情绪剧烈波动,周遭时空就会陷入胶着的琥珀。
她轻车熟路地扶正轮椅,将母亲膝头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好,又蹲下身收拾满地狼藉。玻璃碴子像散落的星辰凝固在阳光里,她突然注意到母亲布满针眼的手背上有道新鲜血痕。
心脏猛地揪紧。
空气开始流动的瞬间,吊兰叶片上的水珠齐齐坠落。母亲剧烈咳嗽起来,轮椅扶手发出吱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