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完全没入胎记时,所有时空切片开始降维展开。寨子像被揉皱的锡纸般收缩,机械蝶群衔着金线穿梭其中,将记忆编码成发光的基因链。林夕最后望了一眼量子态的苏棠,在对方消逝前的微笑里纵身跃入古井。
林夕的身体在坠落中变得轻盈,嫁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被风吹散的星辰。银饰在她周身分解,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最后余晖。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机械子宫正缓缓与血肉分离,金线般的脉络在空气中舞动,仿佛在编织最后的记忆。
井壁上的记忆光斑飞速掠过,每一帧都是她曾绘制的设计草图——那些她以为被篡改的记忆,此刻却清晰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光斑,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能触摸到过去的自己。
井底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空灵,像是某种束缚被打破的回响。
林夕在病床上睁开眼,晨光透过ICU的窗帘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真实。她的喉咙干涩,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护士轻轻拔掉她喉间的银针,动作温柔而熟练。她转过头,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枚缠绕金线的茧型吊坠,吊坠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伸手拿起吊坠,指尖触碰到内侧刻着的二进制代码。那些冰冷的数字在她脑海中自动翻译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