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积雪已经厚实地没过了膝盖,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却又危机四伏。
“岩娃子,今天别去上学了。”父亲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担忧,“羊圈被雪压塌了,得赶紧修。”莘思岩闻言,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他知道家里的羊群是他们生活的依靠,于是默默地跟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羊圈。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他的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但他却咬牙坚持着,没有退缩。
羊群在倒塌的围栏边挤成一团,发出惊恐的叫声,仿佛也在诉说着对这场灾难的恐惧与无助。父亲递给莘思岩一根木棍,“拿着这个,把羊往那边赶,别让它们跑散了。”八岁的莘思岩挥舞着木棍,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驱赶着羊群。他的手指冻得通红,几乎握不住木棍,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着,直到傍晚才将羊群安置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晚上,母亲煮了一锅稀薄的高粱粥,一家人围坐在帐篷里,默默地吃着晚餐。莘思岩捧着碗,突然抬起头,坚定地说:“爸,我以后要学本事,让咱们家不再受这种苦。”父亲闻言,手微微一顿,碗里的粥荡起一圈圈涟漪,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好,”他低声说,“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当村长家的黄狗追着讨债人狂吠时,莘思岩正蹲在羊圈里搓着草绳,为家里的羊儿准备过冬的口粮。讨债人油亮的皮靴碾过结冰的羊粪,发出刺耳的声响。父亲佝偻着背,颤抖着手递上那张裹了七层报纸的借款单,声音低沉而无奈:“娃的学费...”母亲话没说完,讨债人已经粗鲁地掀开锅盖,雪白的蒸汽里浮着三个带豁口的粗瓷碗,显得格外刺眼。
“我不念了!”八岁的莘思岩突然把书包摔在炕沿上,眼中闪烁着决绝与痛苦。他身上的书包补丁里露出的棉絮沾着草屑,那是他放学路上替人割苜蓿换来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凝聚着他的汗水与努力。父亲扬起的手掌在空中凝滞成雕塑般的姿态,最终却重重拍在了自己大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