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进进来了。
刘进站在我面前,气势汹汹地等着我,他说:“你这个叛徒!汉奸!”我一下子乱了方寸,手里紧紧攥着打磨了一半的小钥匙,听凭刘进用它掌握的各种词语辱骂我,我无法还口或者动手。我看着那只用手被白纱布包的严严实实,一种负罪感让我更加失去还击的勇气。
我在想:刘进是不是已经去过水塔了?他知不知道小手枪已经被我拿走了?刘进并没有动手,因为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只用一只手他会吃亏,于是他光骂,不动手,骂了一会儿他觉得没意思了,就问我:“你在干什么?”我不说话,他好像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于是讨好式的把他的左手伸过来让我参观,问我:“你知不知道医生给我上了多少药?包了多少纱布?包了有十几卷纱布嘞。”还得意洋洋地说:“我把我老子骗了,我哪儿是用左手拿东西嘛,我肯定是用右手噻,我又不是左撇子。”他向我提出一个问题:“喂,你说烫左手划算还是烫右手划算?”这次我说话了,我说:“都不划算,不烫才划算。”他愣了一下,对我做了一个轻蔑的动作,说:“傻瓜,你懂个屁,右手比左手重要多了,吃饭、干活都要用右手,你懂不懂?”
刘进回家后,我们不在一起玩了,母亲也不让我去找他玩,刘进父母也不让他跟我玩,他们现在都把我看成一个告密且狡猾的孩子。我不是很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但我常常留心刘进家的动静,是因为我急需知道刘进是不是去过水塔找过小手枪,或者他是不是怀疑我拿了小手枪,或者急切地想知道刘进把小钥匙藏哪里了。
那一天终于到来了,已经开学了,我被刘进堵在学校门口。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见了我,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和语言盯着我说:“你有没有拿?”其实我对当前发生的状况已经模拟了很多次应变的方法。我说:“拿什么呀?”刘进轻轻又无奈地说:“小手枪啊。”那个眼神像极了丢失金元宝的财主的眼神。我说:“什么小手枪?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