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的声音突然从声呐系统传出，带着深海回响，“我们才是新人类。”
核潜艇在这时撞上透明屏障，像颗子弹嵌入果冻般的光膜。当陆沉游出舱门时，看见海底矗立着用荧光水母构筑的摩天楼，发光的蝠鲼在建筑间运送着珊瑚集装箱。远处海底火山口架设着生物反应堆，喷涌的不是岩浆而是液态甲烷与氧气泡。
小雪突然挣脱他的手，像人鱼般游向城市中心。她的双腿不知何时已融合成发光触须，发丝间游动着磷虾般的微生物。陆沉拼命追赶，却在穿过某个无形结界时被灌入大量记忆——许安然在反应堆爆炸瞬间被菌丝侵入脊髓，南极基地的量子通讯波在改写她的基因链。
“陆工，看这个。”许安然的幻影突然浮现，触须指向城市底部的深渊。在无数发光体朝拜的方向，冰封的莫斯科号空间站正躺在海沟里，舱门表面结满会呼吸的冰晶花。通过破碎的舷窗，能看见穿着旧式航天服的尸体，其中一具的无名指上戴着娜塔莎的婚戒。
潜艇通讯器突然自动启动，传来南极基地的求救信号：“不要相信发光体！它们会……”信号突然变成尖啸，陆沉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舷窗上扭曲——他的眼球正在分裂成复眼，皮肤下涌动着菌丝网络。
当发光体大军包围南极基地时，陆沉终于看清防护罩内的真相：那些金黄的麦田是用塑料仿制的，人造太阳其实是巨型投影仪。娜塔莎的影像在玻璃幕墙后重复着八年前的耕作动作，她的身体每隔17秒就会像视频卡顿般闪烁。
小雪的声音同时在现实与意识深处响起：“爸爸，选左边通道。” 她指的是基地通风系统里突然出现的三岔路，每条通道都飘着不同年份的雪片。陆沉握紧怀表冲进2015年的暴风雪中，在记忆闪回里看见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签署“火种计划”同意书。
而签字日期是2023年4月7日——永夜降临的十二年前。
冰晶在零下150℃的空气中凝成钻石尘，陆沉握着娜塔莎的婚戒跨过时空临界点。他的左眼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