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他远远的望着教学楼前拿着几张资料默默复习的身影,只是低声的对自己说。冬天毫不迟疑的到来,带来呼啸的朔风,一如往常,可他们却不得不迟疑的迎接又一个寒冬了。远处的身影恰如分别时单薄,在冬风中发抖,让他不由得记忆起一些往事来。
“喂,”他这么喊。轻易地便让她侧过身来,那样看着他,直到他从背后悄悄的摸出一枝花来。“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他笑着,拙劣的模仿着世俗的浪漫桥段,仅仅以一腔的热忱。所幸,这样的桥段虽然老套,却实在称不上是过时——至少于他们而言是如此。于是她也笑了,如解冻的春风。“有谁赠送的一枝春,会是冬天的红梅呢?”她这样问着,却又毫不迟疑的将这枝红梅小心接过,上面大概是沾染了一层细霜,被手掌的温度影响,化作水珠落下,落在她的手上。“重要的从来不是春,不是么?”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况且,冬天过后,不就是春天了么?这枝红梅,它会陪着你的,至少,陪着你到春天里去。”
“你倒是会附庸风雅。”她只是白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红梅横了过来,换了个姿势拿住,转身去寻东西装它了。而他只又一次耸了耸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其实他从来不觉得,附庸风雅是什么带有贬义的词,正是因为风雅,才更需要附庸,才更会被附庸,而正因此,风雅才能成之为公认。何况,事情或许是仿的,但人是真的,情感也不假,那就无所谓附庸与否了。
又一阵乐声响起,惊起校园内乱糟糟的人群。所有人如同大梦初醒,开始收拾手边的东西,走向考场。他再一次深深凝望,她只是把手中攥着的资料塞回包里,亦循着人群而去。忽的,她似乎感到了什么,转身回看,却只看见茫茫多的人拥挤着向前。而他悄然的背身,做着收拾东西的样子,一边收拾,一边向着另一侧的楼梯走去,只做视而不见。“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其实,聊赠一枝春,重要的从来不是是春,而分明是那一个赠才对。”他默默的想,只是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