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书芸苏大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白眼狼儿子我不要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泡芙绵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秀菊捧着手里的搪瓷缸,感觉温热,还有点甜。半干的头发垂在脸侧,眼泪珠子落在搪瓷缸里。“娘......”苏秀菊哽咽开口,声音低不可闻,“我没有失了身子......”冗长的沉默后,是泣不成声的恨:“那个畜生,他摸我了。”孟书芸捧着小女儿的脸蛋,心疼道:“娘信你。”恶狠狠地接说,“我会剁了那畜生的手。”苏秀菊听到这句话,泣不成声,扑进孟书芸的怀里,撕心裂肺。孟书芸细细上药,看到那些伤,想剁人的心思愈发浓烈。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敲响。“大娘,我买了盒饭,吃点吧。”孟书芸现在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她不吃,可秀菊得吃。拉开门,派出所的女同志上楼,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很是惊讶。“大娘,你们认识?”她狐疑地看着李大顺。刘铁柱醒来第一件事一五一十招供,李大...
《重生八零:白眼狼儿子我不要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苏秀菊捧着手里的搪瓷缸,感觉温热,还有点甜。半干的头发垂在脸侧,眼泪珠子落在搪瓷缸里。
“娘......”苏秀菊哽咽开口,声音低不可闻,“我没有失了身子......”
冗长的沉默后,是泣不成声的恨:“那个畜生,他摸我了。”
孟书芸捧着小女儿的脸蛋,心疼道:“娘信你。”恶狠狠地接说,“我会剁了那畜生的手。”
苏秀菊听到这句话,泣不成声,扑进孟书芸的怀里,撕心裂肺。
孟书芸细细上药,看到那些伤,想剁人的心思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大娘,我买了盒饭,吃点吧。”
孟书芸现在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她不吃,可秀菊得吃。
拉开门,派出所的女同志上楼,看到他们站在一起很是惊讶。
“大娘,你们认识?”她狐疑地看着李大顺。
刘铁柱醒来第一件事一五一十招供,李大顺才是主谋,东西都是他带过来的。
“同志你好,这个是我干儿子,大顺。”
“正给我们送饭呢,是审讯有结果了吗?”
孟书芸第一反应就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公安都找上门来了。
女公安拿着钢笔在记事本上做记录,“是这样的,刘铁柱醒了,指认主谋,正是......需要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
孟书芸点头,从房间里面拿出车票、介绍信,还提起火车上的报案记录。
“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我们也会积极配合同志们展开工作。需要哪里配合的,尽管提。”
女同志看到孟书芸这么诚恳,一看就是好人,不会说谎的。
没有多怀疑,领着李大顺回了派出所做笔录。
查了报警记录,和孟书芸说的没错,还找到了两名人贩子,就是押送到他们派出所关押的。
女公安更是对孟书芸的说辞深信不疑,审讯刘铁柱的时候,不管他怎么诬陷李大顺,那都是他在做掩护,要诬陷孟大娘一家。
第二天,孟书芸收拾好包袱来到派出所,审讯已经出结果,让她们过去领取补偿。
女公安见到孟书芸特别热情,倒了两杯水过来。
马红英拿着一面锦旗,还有一个大红包,笑着递过来。
“孟大娘,你可是帮助我们捕获了市里最大的毒贩,这是派出所奖励您的锦旗和五百块钱的奖金,还有两百块钱是刘铁柱给苏秀菊妹子的补贴,你收好。
刘铁柱的案子已经被定下来了,贩卖违禁品、拐卖妇女、聚众赌博,没有一样是他不沾的,判决已经下来。”
孟书芸附耳过去,听得真切:“无期徒刑,以后他都别想出来嚯嚯人,活该!”
孟书芸连连点头,喜极而泣,把手里的布包塞过去:“好同志,太谢谢你们了,这是大娘的一点心意。
刘铁柱这样的人渣,别让他活得太痛快了,人间毒瘤,留着他都是对他的仁慈。”
大娘给你敬个礼,感谢你们拯救万万个家庭于水火之中。”说完有模有样的敬礼。
“孟大娘你叫我英子就好,东西我们万万不能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样的人渣毒瘤,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孟书芸拍着她的手,笑着开口:“这是大娘给自己亲侄女的,你安心收着就好,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说什么。”
马红英余光看着那布包,鼓鼓囊囊的,就算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也挺多的。
自己亲戚送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有什么可说的,她笑眯了眼把东西收下。
两人说得差不多了,李大顺从审讯室里面出来,孟书芸领着人离开派出所。
孟书芸叫了一辆面包车,奔着市医院去,下车领着李大顺去打阻断针。
后世对于瘾君子的宣传是家喻户晓,不是她烂好心,这个针可不便宜,可没那个闲钱。
来医院是帮秀菊开好一点的外敷药,带着他过来都是顺便的。
三人站在医院侧门口,孟书芸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大顺。
“你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去,还是去哪儿?”
要不是他当时有摩托车,她和秀菊不一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他的恩情,这一针过后......两清。
李大顺跪在孟书芸的面前,他突然的举动,把孟书芸吓了一跳。
拉着苏秀菊的手,眼睛瞪得滚圆,往侧边移动一大步。
“你这是干什么?”
李大顺磕了三个响头,抬头说道:“您救了我的命,以后您就是我的娘。”
“我同意了吗?你就磕头?”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喜欢儿子。
你也算是苏秀菊的半个救命恩人,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孟书芸警惕地看着李大顺,这一世,带把的都不要来和她沾边。
她可不想再养出一个白眼狼出来。
李大顺也没有坚持,拍了拍身上的土渣子,伸手提行李。
“娘,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以后我孝敬你,行李我来拿。”
孟书芸皱着眉头,都说她不同意,怎么还喊!
她好说歹说,李大顺就是油盐不进,咬牙威胁:“我的儿子可不那么好当的。
第一条必须跟我姓。
第二条......”
孟书芸看着不吭声的李大顺,看吧!一句话就让他知难而退。
“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娘的。”李大顺毕恭毕敬地说道。
孟书芸哑然,没有想到这个小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也没有想到,来接女儿,还会多一个干儿子带回去。
当天三人买票回南市,第二天一早下火车,李大顺提行李,母女两个走前面。
听到车站里面的广播,孟书芸才想起工作的事情,她拉着苏秀菊的手拍拍。
“秀菊,娘给你在县里找了一份广播员的工作,只要初中学历就成,你看看你想不想去。”
这几天有孟书芸在边上安慰开导,苏秀菊没有一开始的害怕,但看到陌生男人靠近,她本能地会瑟缩害怕低头。
听到工作,苏秀菊愣住了,身边走过一个扛着麻包的男人,差点就撞到她,李大顺及时站在边上护着。
苏秀菊脸色白了白,有些狼狈地低着头,手指绞着手指。
“娘......我,我不知道......”
李大顺倒是很淡定,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孟书芸有点坐不住,刚想说点什么,一个男孩鼻子挂着两条鼻涕跑了过来,拉着李大顺的裤子。
“柱子哥叫你。”
孟书芸看着拉着小屁孩胳膊,望着李大顺离开的方向,摸出一颗奶糖晃了晃。
“小朋友,告诉奶奶,刚刚那个哥哥去哪儿了,这颗糖就给你好不好。”
奶糖一拿出来,小屁孩就咬着手指流口水,连连点头答应。
“柱子哥叫去竹林后面,从后山上去就是。”
孟书芸把糖递过去,又拿出一颗糖诱哄他不要告诉别人,然后朝着那个方向离开。
说不定她的秀兰就被困在上面,孟书芸面色凝重,加快了步伐。看到一片竹林,往上看有个破庙。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陌生又熟悉,心中一惊,这是...... D品!
上一世在制衣厂干活,为了补贴家用还包揽了扫厕所的活计,这个味道在卫生间里经常出现,没多久那些工人就疯了,再后来人也没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冲了上去。
柱子叼着一根烟,脸上的神情是享受和贪婪,飘飘欲仙。
李大顺也叼着一根烟,手里的火柴“刺啦”一声,红火的星子亮起,烟雾向上飘去。
孟书芸速度极快,一板砖就朝着柱子的脑门拍了下去。
害怕没有把人彻底制服,又补了几板砖,柱子瘫倒在地,脸上还是那副享受至死的表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抽!”孟书芸一巴掌扇在李大顺的脸上,脸颊肿了一大块,烟掉在地上。
她一脚踩在香烟上,见李大顺没有反应,又扇了另一边脸一巴掌。
“你不要命了是吗?别人给你什么你都敢要!”
李大顺低着头,脸颊红彤彤的,没有说话,喉咙梗塞得厉害。
“你认识这个?”李大顺从柱子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伸到孟书芸的面前。
孟书芸看了一眼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碰。”
“秀兰在哪里?”孟书芸看着破庙,一眼看到底,也不像能藏人的地方。
李大顺找了根麻绳,把人绑起来丢到角落。
“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刚刚柱子说接亲要去村长家,你要找的秀兰,大概就在那里。”
孟书芸蹲下身在柱子口袋乱摸,找摩托车钥匙。
进入村子,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也是他们离开这里的唯一工具。
“钥匙在我这里。”李大顺从另一个口袋摸出钥匙。
“一会我开车,找到人,我们一起离开。”孟书芸从他手里拿过钥匙,往山下赶去。
李大顺在后面跟上,好奇地问:“你会开摩托车?”
孟书芸听着这个问题,才觉得李大顺有一点孩子的模样。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有什么不会的。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孟书芸带着李大顺去开摩托车,虽然有人疑惑,但也不敢上去阻拦,因为他们也不会开摩托车呀。
孟书芸一下就把油门踩起火,拧了拧油门,“突突”几声,冲了出去。
来到村长家门口停下,油门也没有熄火,拎着板砖就进去要人。
这年头的农村人,家家户户都不锁门,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大白天的也没有人上门偷东西。
进去后,门口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女娃,正在拿着短短的铅笔写字,看到有人闯进来,愣愣地看着。
孟书芸环视一圈,没有大人的痕迹,拿出两颗糖放到她面前:“你家大人呢?被关起来的姐姐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女孩指着正对面的门,“爷爷上厕所去了,姐姐就在前面的屋子里面。”
孟书芸一板砖就把门锁砸开,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涌入许多光,她看到苏秀菊绑在椅子上,嘴也被封住,眼窝凹陷,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几乎要认不出来。
孟书芸看到自己的女儿那一瞬怔住,胸口疼得无法呼吸,这是她的秀菊。
手都在颤抖,哽咽着呼唤一声:“秀菊,娘来了......”
苏秀菊呆呆地看着门口逆光走进来的人,眼底都是恐惧害怕,下意识地躲闪。
当看清楚来人时,眼角流下一滴泪,似乎眼泪流干,泪珠划过青肿的眼睛,破裂的嘴角,没入青青紫紫的脖颈。
孟书芸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恨不能提刀去把人都鲨了。
这个吃人的地方,如果她再来晚一点,她都不敢去想,自己的秀菊,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秀菊,娘带你回家,别怕,有娘在。”
孟书芸抹掉眼泪,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离开,晚一秒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松绑后扶着人坐上摩托车,李大顺要坐上来的时候,苏秀菊本能地抗拒,挣脱滑下车去。
孟书芸心疼地捧着她的脸,“秀菊先忍忍,这个车是他的,没有车我们走不出去,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不知道哪个字眼激起苏秀菊的求生意志,点头配合坐上摩托车后座。
下一瞬,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快走,先去派出所。”孟书芸吩咐道。
而此时的红婶子家乱成了一锅粥,儿子不见了,儿媳妇也不见了。
好不容易在后山破庙里找到昏迷不醒、口吐白沫的柱子,公安手里拿着武器,迅速出动,把人控制起来。
“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藏匿毒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红婶子哭天抢地抱着柱子不撒手:“什么毒品,我们没有,放开我儿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都是本分老实的农民,是哪个杀千刀的,生儿子没屁眼的乱说!”
“公安同志,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真的是好人啊!”
办案的公安可不是吃素的,立即在破庙里面展开了搜索行动。
直到搜出三公斤的东西和一沓钱,一家人都被民警带回了派出所。
红婶子看到派出所大厅坐着的孟书芸时,眼睛血红,发疯似的指着她怒吼起来。
“公安同志,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女人带来我们村的,她这是要陷害我,今天早上进村的,我们全村人都看见了的。你们快去抓她!”
一番话把在座的俩人羞得面红耳赤。
张来娣在窗户外偷听来着,忽然听到这一茬,怒气冲冲地进来拧着李全的耳朵大骂。
“让你写证明,你写不就完事了!还瞎叨叨个什么,你不会写,让你儿子来写。”
张来娣对着孟书芸讨好一笑,“孟嫂子,你受委屈了,这个证明我让栓子(村长儿子)来写,这事本来就是苏大哥的不对,要是我男人出轨,我打断他的腿。”
李全平日里就是个怕老婆的。
张来娣娘家就她一个闺女,底下五个弟弟,家里都把她当成宝贝疙瘩。要是回娘家告状,五个弟弟一人一拳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老了老了他可不想闹笑话,捂着耳朵求饶。
“媳妇,我现在就写,这事确实是孟婶子受委屈了。”李全火速写下证明,特意标注补偿一百块钱。
“苏大哥,你有错在先,补偿一百块钱,在上面签字就行。”
苏大海黑着脸拍桌子不同意:“凭什么我要给她一百块钱赔偿?没影儿的事,少往我脑门上扣屎盆子。”
孟书芸一脚踩在苏大海的脚背上,碾着脚背,压低了声音开口,“红星家属院,你要想全村都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听到这几个字,苏大海像蔫了的茄子瘪了下去,咬着牙签字。
李全夫妻俩八卦地看着,红星家属院!
不得了哇!
那里住着十里八村身材最火辣的寡妇,秦红英!
这苏大海也不是个好东西,手里有一点钱就变坏。
张来娣拧着李全的耳朵,恶狠狠瞪了一眼警告。
走出村长家院子,苏大海讥讽出声。
“现在你满意了,娶你回家,真是家门不幸!
以后我儿子不可能给你养老,你就等着孤独终老,我倒要看看谁来给你收尸。”
孟书芸收好证明,现在甩开这个狼心狗肺的糟老头,心情好得恨不能放一挂鞭炮庆祝一下。
“就你那两个废物点心儿子,摞在一起都比不上我三个女儿一根脚指头。”
苏大海气的胸口起伏,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举起手冲了过去。
死婆娘,脑子里响起了一句话。
婆娘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越打越老实。
以前就是太放任不打她,现在都敢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孟书芸一拳打在苏大海的鼻梁骨上,紧接着狠狠踹在腹部,实打实用了全力。
孟书芸在家里忙里忙外,扛一百多斤的麻包都不在话下。
苏大海在厂子里做技术工作,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碰上只有挨打的份。
“孟书芸,你这个泼妇,你女儿那么好,就让你女儿给你养老,我儿子不可能会给你养老,明天就去办理迁户口,把三个赔钱货都跟着你一起迁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逞能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别求着我儿子给你养老。”
孟书芸不是很能耐吗?没有他儿子给她养老,还能牛上天去。
现在后悔跪下来求他,再考虑要不要原谅。
“哼!”孟书芸冷笑,举起拳头砸在眼睛上,“谁求着谁还不一定。给你三天时间,把你废物儿子都叫回来,把垃圾从我房子里面搬走。”
孟书芸拍拍手,快速往家去,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苏大海。
院子里的自行车,最有出息的二女儿苏秀兰的彩礼,被糖厂领导的儿子看上了眼,包了一张自行车票和一百块钱的彩礼就把人给嫁出去。
算算日子,嫁过去也有三年的时间。偶尔会往家里寄回来一点日用品以外,就没有回过娘家一次。
孟书芸心口堵得厉害,苏大海知道苏秀兰高嫁,没少写信过去要好处。
秀兰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往娘家里搬东西,指定没少受公婆的冷眼。
赶紧回去把自行车锁起来,自己的东西,糟老头一件都别想拿走。
回到院子,扛着自行车就锁进了屋子,蹲在墙角的苏向阳一直都没有敢离开。
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惹娘生气了,老老实实等人回来。
“娘......”弱弱地喊了一句,发现他娘扛着自行车就往屋子里走去,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我这个钱就是暂时借用的,我以后会还的,才十五块钱而已嘛,至于吗!”
孟书芸皱眉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苏向阳,“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冷漠地开口,“明天我要是见不到一百五十,派出所见,你敢偷,怎么没有想过要赔。”
苏向阳梗着脖子,憋红了脸说道:“我现在还没有钱。”
“没钱你在啰嗦什么?捡起你的东西滚出去,我和你爹已经离婚,没事不要赖在我家。”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院子门。
苏向阳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不行,看到后面肿着一张脸、眼眶黑了一圈的苏大海回来。
“爹,你真的和我娘离婚了!”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娘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们晚上要住哪里,娘把我关在外面不让我进去,还要明天给她一百五十块钱,不然就要报警抓我去坐牢!
她是我亲娘吗?”
苏大海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紧闭的院门,瞪着这个没出息整天不务正业鬼混的小儿子,开口问道。
“我的自行车呢?你怎么没有拿出来?”
“我娘扛屋里头锁起来了。”苏向阳如实道。
苏大海没好气数落:“什么娘,以后她不是你的娘,自行车那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知道扛出来。
进了这个老太婆屋里,还能要得出来?”
被数落的苏向阳不服气就要理论上两句,后反应过来,爹娘现在已离婚!
以后只能跟着他爹过日子,以后要钱还指望着他爹呐!
苏向阳换了一副讨好无辜的嘴脸,解释:“爹,我不知道我娘她是认真的呀,刚回来就把我轰出来了。
我不过拿了家里的十五块钱,我可看得清清楚楚,铁盒子里还有七八十块钱。
现在要告公安说我偷窃,这可怎么办呀?
我还是个学生,没有收入,要是进去坐牢前途就毁了,爹,你可是我的亲爹,你一定要帮我呀。
要是我真进派出所了,你在单位被人非议,也抬不起头来的呀。”
“向北,向阳,我可是你们的娘,老二死了,那点抚恤金早就被你们分完了。
娘真的没有钱给你们。”
孟书芸跌坐在地上,看着在客厅和卧室乱翻的大儿子苏向北、小儿子苏向阳,眼里满是悔恨和失望。
“怎么可能没钱!二哥可是二等烈士,抚恤金有十万块呢。
你一个老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钱?”
苏向阳脸上写满不信,蹲下身,手伸向孟书芸的口袋,眼底尽是算计。
孟书芸将拐杖狠狠敲在他的手背上,“你个不孝子,我可是你老娘,你想干嘛!”
“我想干什么?”苏向阳冷笑一声,“姗姗现在有了身孕,我想娶她,要五万块彩礼。
娘,你当年已经断送我的姻缘一次,现在还要再断一次吗?”
“我 17岁那年不过拿了 15块钱,你就把我打得半死,还不让我和姗姗在一起。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你。
天底下哪有那么狠心的母亲,要是当初你痛痛快快把钱给我,我哪里用等那么多年才和姗姗在一起,我们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
我要是拿不出彩礼钱,姗姗就不嫁我了,你又想断送我的姻缘是不是?
你是不是把钱偷偷藏在身上了?”
苏向北不赞同地看着,皱眉劝道:“娘,小弟娶媳妇要钱,我想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也需要钱。
反正老二已经死了,以后也是我们两个儿子孝敬你,给你养老。
你有什么不情愿的?我和小弟都不会忘了娘你今天的恩情。”
孟书芸大喘气,看着两个心怀鬼胎的儿子,心彻底凉透了。
“我为了你们兄弟两个,操劳大半辈子,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孟书芸流眼泪,绝望看着自己养大的两个儿子,希望能唤醒他们一点良知。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认定了抚恤金的存折就在老娘的身上,默契地蹲下身,一人搜上衣口袋,一人搜裤袋。
孟书芸举着拐杖朝着两人的肩膀砸去,大骂“畜生”,一棍子敲在苏向阳的耳朵上,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娘,你好狠的心,你这是往我脑袋上打,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还是不是你的儿子了!”
苏向阳眼神凶狠,吃痛捂着耳朵,猛地一脚踢下去,气狠了,力道一点都没收着。
“咚”的一声,孟书芸整个人向后倒去,脑袋狠狠磕在实木桌角上,破了一个窟窿,汩汩往外冒血。
刺目的那抹红色流淌成一滩,兄弟两人都慌了神。
苏向北先发制人,指着苏向阳的鼻子破口大骂:“苏向阳,你还是不是东西,要是死了怎么办?”
“切!大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苏向阳不以为然,冷笑嘲讽道:“都是来要钱的,你在高尚什么?死了就死了,还不用我养老,年纪大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向北脸色难看,瞥了一眼,蹲下身接着找。
孟书芸喉咙仿佛被捏住,想开口求救,一句话也说不出,死死瞪着两个好儿子。
两人在上衣内衬口袋找到了存折,脸上都是饿狼一般的兴奋绿光,不顾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娘......
存折空空如也,没有一分钱,孟书芸身上最后的五块钱,早上也被孙子抢走买糖吃。
孟书芸用力举着手,最终无力地垂下,眼里都是灰败的绝望,想到自己的过往种种。
老二的抚恤金补贴下来,两个儿子比谁都殷勤,甜言蜜语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苏向北:“娘,日后我给你养老,我想建房子,我看好了给你留下最大最敞亮的一间房,就是还差几万块......”
苏向阳:“娘,现在大家都下海经商,你儿子是上过学的,我去一定比他们赚得多,你给我拿几万块投资,以后我赚钱了,要给你买小轿车和大别墅。”
自己一生重男轻女,可最心疼自己的还是那三个女儿。
任劳任怨,回来看自己也从不空手,家里家外都打扫一尘不染。
大女儿回娘家时一身伤,让娘家人出头,自己混账地说:“你先忍忍,生出儿子来腰杆自然就硬了,公婆也会另眼相待。”
二女儿在供销社干活,被当免费工具,逼着拿东西,那时候她却说:“拿一点又不会被发现,叫你拿点东西推三阻四的,以后这样你两个弟弟还怎么给你撑腰?”
三女儿一句话没说提着包就下乡,偷偷寄信来的时候,求寄十五块钱的路费。而那十五块钱被苏向阳偷走,只不过轻飘飘打了一顿。
二儿子苏向南参军多年,家里靠着寄回的津贴支撑,带伤退役回来却被逼死,还要被两兄弟吸干最后的血。
想到兄弟两人的嘴脸,想到自己三个女儿,孟书芸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两个女儿回娘家,对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任劳任怨,好的也是最先想着自己,伤病不舒服,也是她们照顾体贴着,短短五年,人却都不在人世。
反观两个混账儿子。
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成家了还要做老娘的伺候。
一个下海失败回来游手好闲颓废不已,都要做老娘的来养活。
为了拉扯大两兄弟,孟书芸冬天干过洗碗工,五指冻烂;做过制衣厂女工,咳嗽不止;还当过扫大街的环卫工人,现在扫不动了,人也废了......
人老了,老无所依了......
疼得跟眼珠子一样的儿子,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孟书芸心里恨,恨自己当初的偏心,错把白眼狼当成了宝。
满面泪水,无力捶打着桌面,胸口的位置隐隐作痛,喉咙也呼吸不上来,捂着胸口,低低呢喃。
老天爷,我后悔呀!如果还能重来一次,我一定要打死这两个逆子,老二也不会......
我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女儿们......
*
孟书芸胸口憋闷,喘不上气来,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地狱的酷刑里面也有胸口碎大石吗?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缓缓睁开眼,看到破败的木头房梁顶,上面还有一层蜘蛛网。
这是!看了二十几年的房顶,她非常熟悉,自己这是重生了!
孟书芸眼角流下泪来,一股烟草味道夹杂着些许汗味刺鼻难闻,让她连连咳嗽几下。
咳出来了,感觉胸口好受了一点。
“妈,你今天要是不同意我和姗姗在一起,我就离家出走,我以后都不回来了!”苏向阳的声音笃定,有恃无恐。
孟书芸看着跪在床前的小儿子,苏向阳还是少年模样,身上穿着白色上衣,板寸头,眼里都是不服气。
“你......你这个逆子!”孟书芸大怒,喘着粗气,胸口隐隐作痛。
她想起来了,这是 1983年,苏向阳偷了家里的十五块钱给了自己心仪的女娃,偷钱的事情暴露,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不但没有长记性,反而变本加厉,从此记恨上了自己的老娘。
孟书芸眼角泪珠滚落,老天爷有眼,让我重活一世回来收拾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可是她小女儿的救命钱,他怎么敢的!
苏向阳的心底是不服气的,几个姐姐都是嫁出去的赔钱货,大哥这个耙耳朵天天跟着大嫂回娘家,就是一个靠不住的,还能给她养老不成。
参军的二哥已经光荣牺牲,现在家里就自己一个男子汉,以后还不是要给她养老,现在拿点钱花花怎么了!
以后这个钱还不是他的!姗姗的家里那么困难,没有钱上学,他帮一下怎么了?
姗姗也说了,又不是不还。
苏向阳想到喜欢的女娃,腰杆挺得更直了,别过脸去,继续放狠话。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我说到做到。”
孟书芸抡圆了胳膊狠狠扇在苏向阳的脸上,上一世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好啊,你最好说到做到,我还看得起你几分。现在就滚,那么喜欢那个女娃,你上赶着倒贴别人,收拾好你的东西,现在就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去,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苏向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舍不得打骂自己、处处以他为先的娘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一下站了起来,上前一步,胸口起伏,眼底都是不服气。
“这可是你说的,现在就分家,我以后再也不回了,就算我死在了外面,也不用你们管。”
苏向阳放狠话,眼睛血红,他娘那么心疼他,听到那么重的话一定会心软原谅自己的。
院子门口,苏大海踩着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脚一蹬靠墙放着。
“老婆子,你又在闹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苏大海开口就是训斥,不满的目光看了过去,不悦地皱眉。
孟书芸看着记忆里这个老头子,一米八几的瘦高个,头发和胡子打理得干净,没有中年发福,还有一份体面的钢铁技术小组长的工作,说起话来自带威严。
“好好的一个家,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有哪个婆娘和你这般不懂持家、不安分过日子的?
你若还是这般,以后我直接住在厂里好了,省得回来还要被街里邻居看笑话,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孟书芸把介绍信拿出来,把决定权交到她的手里:“还有时间,不着急,慢慢想。”
宽大的帽檐遮住苏秀菊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没有拒绝,将介绍信收到袖口,走出火车站,叫了一辆三轮车,出发去供销社。
离开两天,心底惴惴不安,去看一下二女儿。已经来了市里,也不着急赶回去。
带着人去一趟医院看看是几胎,月份那么大,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总归是不放心的。
“一会我们去看一下你二姐,再去一趟医院,她大着个肚子,我心里终究是有点不放心。”
供销社后门人多不好停车,三人在后门下车,孟书芸付车钱,朝着李大顺招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
“你也出门那么多天,你爷爷一个人也挂记着你,回去报平安吧。”
李大顺没有拒绝,而是开口:“我帮忙把行李提过去,我再回去也不迟,我回去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孟书芸没有再坚持,任由他提着行李跟在后面,她走在前面,朝供销社走去。
还没有走近,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传了出来,说话难听,句句带刺。
“你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就不要出来逞威风,看着都要生了吧!
要是工作上出了一点意外,算谁的?你老老实实辞掉工作,在家养胎做阔太太不好吗?
非要挤在这里跟我们这些人抢一个工作机会。
你都嫁了一个那么有钱的老公了,还出来工作干什么呀!
我要是你,就窝在家里享受得了,不会是你的公婆容不下你,你才不得不出来工作的吧!”
苏秀兰:“供销社有任务,领导说了,每个人都可以参加,公平竞争。
如果领导亲口说我这个孕妇不能参加,那我绝无二话。”苏秀兰的声音掷地有声。
孟书芸听到声音,脸色冷了下来,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挤兑她的女儿。
以前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被挤兑呢。
对方显然是特意挑后门的位置,来往人少,不容易被人看见。
站在苏秀兰对面的女人是走关系进来的,看着苏秀兰眼里都是鄙夷和不满。
“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你一个人只会拉低小组的进度,你能按时交上任务吗?
就因为你,我很可能就要错失这次机会,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苏秀兰扶着肚子,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冯安安,寸步不让。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完成任务?你看我一个孕妇,好欺负是不是?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你揉捏的。”
冯安安气急败坏,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甩到苏秀兰的脸上,动作过大,不小心碰到了她一下。
恰在此时,孟书芸拉开后门,看见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推她的秀兰。
“你敢推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孟书芸目眦欲裂,冲上去扶着苏秀兰,一把将人狠狠推开。
刚刚那一瞬,仿佛魂都要飞了,要是再进来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冯安安没有防备,后背撞在货架上,上头的箱子落下砸到她的头上。
箱子里面装的是白糖,摔了一地,洒得到处都是。
“你!谁啊你,这里闲人免进不知道吗!”
孟书芸眼睛冒火可不惯着她,上去狂扇几巴掌,“我是秀兰的娘,你说我是谁!
刚刚你是不是想推我女儿!
你怎么敢的,她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冯安安捂着被砸到的头,刚想发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逆光看去,只看到那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
吓得她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去,她指着地上一地的白砂糖,愤怒道:“这白糖那么金贵的东西,就被大娘你打翻了,你得赔钱。
还有你擅自进入我们仓库,也要罚款。”
她表哥可是这里的副经理,拿捏他们易如反掌,这个老太婆,居然还扇了她,必须要她们脱一层皮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大顺,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就说有人要谋害孕妇,马上就要一尸两命。”
孟书芸扶着苏秀兰的手臂,脸上都是担忧:“秀兰,你的肚子一定很痛吧,娘这就带你去医院看医生,一定会保住你肚子里孩子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都是她推的,等公安来了,自然会有人给我们做主。”
苏秀兰扶着肚子,想说自己没事的,接收到老娘的暗示,哎哟叫唤起来。
“娘,我肚子疼,我们现在去医院吧,会不会早产了!
我和孩子不会有事吧!”
苏秀兰眼眶红红,急得眼泪都流出来,紧张地看着孟书芸。
冯安安脸都吓白了,这个性质可不一样,搞不好还要自己吃牢饭,退后好几步,拉开距离。
“你们,你们胡说,我根本没有碰到她!”
仓库的动静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手指间还夹着香烟,进来就劈头盖脸地骂。
“一个个都躲在里面偷懒,能不能干,不能干卷铺盖走人,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
冯安安看到自己的主心骨进来,捂着脸跑过去,哭唧唧喊一声:“表哥......”
“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一声表哥,叫得千回百转,在场的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孟书芸冷笑一声,原来是走关系进来的关系户,难怪那么嚣张跋扈。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恶意闯入,还损坏我们供销社的东西,赔钱,两百块钱,这事就算私了。”
中年男人猛吸一口香烟,夹着烟的手指着孟书芸点了点,接着冷笑威胁道。
“不然,我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进去吃花生米。”
苏秀兰看到来人,神色有些忌惮,拉了拉站在前面的娘,压低了声音说道:“娘,要不还是算了吧。
闹开了,我以后恐怕不能在这里上班,也不能往家里拿东西......”
以为自己这么说,娘会顾忌一点,没成想孟书芸反过来拍着她的手背安慰。
“闺女,这都是小事,她刚刚可是要推你,这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要不是我和秀菊刚好回来,听到你们说话,不定她真的对你动手了!
这是原则问题,有事娘担着。”
站在最后面的苏秀菊,上前扯住苏秀兰的袖子,戴着帽子,露出两只大眼睛。
“姐,听娘的,你的肚子疼不疼,我扶着你。”
苏秀兰还没有来得及惊讶苏秀菊回来,反应过来扶着肚子喊疼。
抬手一看,一手的鲜血,原本是装的,现在是彻底慌了。
“娘!娘,我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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